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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醉吃饱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皇子、公主们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众人和皇帝正在猜拳喝酒、吟诗作乐,一派腐败的景象暴露无遗。
一宦官匆匆而来,在李世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李世民挥挥手道:“将他带进来。”
不多时,一个衣服肮脏、蓬头垢面、打着赤脚的小子站在众人面前。众人看到这人都面面相觑,有的人还泛起了恶心,他们不明白,皇帝为何叫个乞丐进来。
可没过一会儿,他们便明白了。
“陛下,叫罪臣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乞丐一样的人自然是于正,由于是皇帝召见,宦官和那两个士兵一刻都不敢松懈,快马加鞭的赶往长安县大牢,将人领出来后,又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原本走一天的路程,他们仅用了三个时辰。
王?听到于正的声音,整个人都摊在了座位上,浑身瑟瑟发抖,冷汗直流。但在场的人都听过他和于正的事,也都知道他怕于正,所以,文官非常同情他,但武将却非常鄙视他。
“小子,听说你前知一千年,后知五百载,给朕说说这华清宫的由来。”
于正嘴角微微上翘,邪笑道:“传说华清宫的前身是周朝的御汤,后来,秦始皇在此建立骊山汤,汉武帝在此建汤泉宫,高祖皇帝又重建了汤泉宫,俗称华清宫、骊山宫。”
“胡说八道,信不信朕抽死你?作为对你的处罚,给朕作首应景的诗来。”
“陛下,你不会是专程叫罪臣来作诗的吧?若是如此,你何必要叫臣来,在座的各位大臣难道都是废物?”
李世民目光一凝,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怒喝道:“朕让你作你就作,哪来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朕再将你关回长安县大牢?”
“??i华清宫,下有温泉水。绣领络千门,玉莲喷九蕊。第一名御汤,第二沐妃子。从上傍诸生,最下列卫士。”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混蛋小子居然胆大包天,作出了一首讽刺皇帝的诗,这是没死过的节奏。
其实,于正念的这首诗是宋朝人作的,就是讽刺唐朝皇帝的诗。说华清宫这温泉从地下冒出来,先流进皇帝的浴池里,让皇帝洗完澡后再流进妃嫔的浴池,然后给皇子、公主,再给大臣,最后是宫中女官、宦官、侍卫,流到宫外的才是百姓的洗澡水。
还美其名曰:御赐恩泽。
李世民脸色阴沉,微眯着眼睛盯着于正,一句话也不说。而王?此时已露出了一脸的笑意,刚才浑身瘫软的身体也像是有些力气了一般。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皇帝面前,拱手一揖道:“启奏陛下,臣参此恶徒目无君长,胡言乱语。”
可皇帝压根儿没理他,还死死的盯着于正,三方就这样尴尬下来。王?见此情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保持着向皇帝作揖的姿势。
然而,就在三方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父亲,你们在这儿干啥?”
李世民转头看去,只见来的是魏王李泰、吴王李恪、晋王李治三兄弟。说话的是李治,他一脸好奇的看了看王?,又看了看李世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个浑身肮脏的人身上。
“于道长,怎会是你?”
于正扯动了下嘴角,笑了笑,并没说话。
可李治却在身上摸索起来,又在大袖子里掏了掏,才掏出一颗小手指大的珍珠,直接送到了于正面前。
“于道长,这颗珠子是我用你教的那个方法钓了很多鱼,父亲赏我的。按照咱们的约定,我便送给你了。”
李世民的眉头微皱,但他并不说话,就这样看着面前这几个人,看着王?是否能知难而退,看着于正是不是真敢接。其他大臣还不是一样,都这样冷冷的看着于正,不怀好意的人希望他接,关心于正的人希望他不要接。
虽说是皇帝赏赐给九皇子的,九皇子再转次给于正,要是平常之物,肯定没人当回事。可这颗珠子是从黄帝腰带上抠下来的,这就严重了。
说好听点,你这是不知抬举,啥东西都敢要。说的不好听,你的身份还不配拥有这样的珠子,你这是想侮辱皇室吗?
于正看着李治那童真的眼神,又斜眼看了看李世民那嘲笑的目光,然后看向那两个一脸贪婪的皇子。
于正撇了撇嘴,并没有伸手接过这颗珍珠。
一旁的王?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指着于正怒喝:“小子,你是看不起陛下的珍珠,还是看不起九皇子……”
于正一脸不屑:“珍珠又不值钱,还没黄金来的实在。”
于正的话令众人嗤之以鼻,有的人已经露出了鄙视的神情,更有人轻哼一声将脸转到一边,不再看这个混蛋小子。
李治急了,忙喊道:“这可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子,这是从我父亲腰带上抠下来的,是最值钱的合浦珍珠。你不是喜欢钱吗?可以换很多很多的金子。”
于正一脸嫌弃道:“切,不就一颗破珍珠吗,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我若住在海边,我能弄一船回来。”
这话够嚣张,再次令众文武大臣目瞪口呆。如今,他们终于知道于正哪来的底气了,一个谎话连篇的人,比侯君集年轻时还能吹。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翘:“朕知道你小子想发财想疯了,想让朕将你弄到海边去?那行,朕就给你安排个地方。”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都想看看这胆大包天的混蛋小子怎么死?而王?此时又加了把火。
“启奏陛下,此小贼胆大包天,不守纲常,目无君长,屡次犯事,应该严惩。臣建议将他流放。
流放之言一出,四方皆惊。
这时候的流放有很多种形式,一种是像犯人一样押到流放目的地,在那里为奴为仆。另外一种是到了目的地后,将人圈禁在一处地方,由他自生自灭。还有一种到目的地后,待罪任职,继续为朝廷效力。
李世民邪魅的笑了笑:“好,那就将于正流放营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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