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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朱雀街那几间铺子尽数交给了沈悦负责，凤莼同甩手掌柜无异。
知晓凤莼回来后，沈悦便寻了个机会拜访，将这些日子店铺盈亏进出拿来给凤莼过目。
“除去最东边那家稍落后些，其余两家皆是门庭若市。”沈悦见凤莼低头翻阅账目，一边向她说明情况。
“最东边那家是什么原因？”凤莼抬头。
“朱雀街虽位于闹市中心，但周遭四通八达，最东边几处角落很难有人经过。”沈悦思索片刻，认真回应道。“即便如此，咱们家的生意仍是整条街上最好的。”
听罢沈悦一番话，凤莼细细斟酌。
院子寂静无声，沈悦僵直了身子，只剩凤莼纤纤玉指轻敲桌沿。
见她挑眉，沈悦不禁屏了口气。
当日若不是凤莼挺身而出，别说沈记，就连她这条性命也要葬送在周家少爷手中。
凤莼救她是一物换一物，现如今沈悦耽误了事情，面对凤莼时自然心虚万分。
“这样。”凤莼忽然开口，一双杏眸紧紧盯着沈悦。“你将最东边那家铺子上的物件尽数挪至其余两家店铺，它日后便用来售卖成衣，而且是高定成衣。”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凤莼明显用力。
沈悦不懂，皱着眉头回望凤莼。
“既然那家店铺很难有人进出，我们就直接把它做成一般人买不起的东西。”凤莼解释。她说话轻飘飘的，好似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那岂不是更没有人光顾了？”沈悦思来想去，仍不明白凤莼的意思。
原先做的好好的，为何要改。
东边那家铺子不过相比较其余两家稍显逊色，但营业额还算可观。
“酒香不怕巷子深，再说了，我们结识的顾客里多的是有钱的富家小姐，只消把名声打出去，还怕没有生意找上门来？”
凤莼凑身，同沈悦挨得近些。
“如果你是她们，什么场合下会想要穿得漂亮些？”
凤莼在公主府休息了好几日，一张脸上未施粉黛，却格外明艳动人。
倾国倾城便是如此，更何况凤莼又为千金之躯。
就连沈悦也差点看得愣神。
“参加茶会宴席亦或是成亲之日。”她匆匆答应。
“那些个小姐最爱争奇斗艳，假设我们的衣裳无论设计还是剪裁都称得上凤国第一，世上罕有，谁若穿上，便能证尊贵之身，她们会不会挤破头都要买到？”
凤莼并未点破，三言两语稍加点拨，沈悦随即恍然大悟。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家铺子空出来，衣裳如何设计，全权由我负责。你三日后再来趟公主府就是。”
沈悦离开后，凤莼便让若梅拿来笔墨纸砚。
古代的毛笔她拿不习惯，就叫宫里司工部做了铅笔供她使用。
瞧见凤莼低头作画，一张白纸上翩翩然多了一条华贵衣裙，直叫若梅和弄玉瞪大了眼睛。
凤莼从前是做模特的，什么样好看的服饰她没摸过。身边也不乏专业的服装设计师。凤莼耳濡目染，脑子里总有印象。
穿越回来最大的好处就是，这儿的人未见过后来人服饰是什么模样。
“怎样？”
不过一会儿，凤莼收笔，将设计好的图纸朝若梅和弄玉眼前晃了晃。
“好看是好看，可是……”若梅面露为难之色。
“但说无妨。”凤莼也不恼。
“这衣裳这般紧，衬得人身形暴露无遗，岂不有伤风化？”若梅低眸，不敢看凤莼一眼。
前几日好不容易在皇上面前脱险，谁都怕凤莼又惹恼了上头。
生意没做成也就罢了，若因此再被皇上训斥，可是得不偿失。
“我后面还要改进。”凤莼淡淡回道。
她要做的就不是一般服饰。
沈悦虽然能干，可珠宝首饰点翠工艺皆不是凤莼所长，假使沈悦哪天反骨，她到时有苦说不出。
防人之心不可无，凤莼便是在慢慢为自己打算。
沈悦若能始终保持忠贞最好，就算有了二心，凤莼也能立即换了她。
这才是凤莼目的。
也不知越州府事务处理得如何，凤莼自回京之后，就再未同廖玉阳联系。
凤修雅年纪愈长，朝中不知多少人如狼似虎，紧紧盯着他这块肥肉。
上回在客栈差点遇害的事情给了凤莼警醒。眼下最紧要的，是保护好身边人。
于是乎凤莼又变回游手好闲的刁蛮公主模样，每日要么在公主府闷着，要么出去闲逛，登不上大雅之堂。
后面听说新任通州去了越州，廖玉阳也能收手，重新回江南任职。
沈悦改了最东边那家店铺，沈记成衣铺正式开张。
无人知晓名动京城的几家店铺，最大的老板却是五公主凤莼。
一切与寻常无异，渐渐连凤珍也懒得再盯着凤莼不放。
刚刚入夏，天气燥热得慌。
凤珍自小体虚，一到这时，便只舍得缩在殿中，哪也去不成。
炉子里新放了冰块，几个宫女手脚不停，为凤珍打扇。
凤珍倚着床榻，正小憩。
“二公主。”
小宫女轻踱脚步绕过屏风，朝凤珍低声禀报。
“贺家小姐求见。”
贺语诗？
凤珍微微睁开眼眸。
好些日子不见凤莼踪影，今日贺语诗来，倒让凤珍记起来了。
贺语诗姗姗而入，手中提了檀木食盒。
“父家在江南的朋友送了些清热的糕点，我在京城未曾见过，便拿来给二公主也尝尝。”贺语诗殷勤。
宫女接过食盒，将茶点一一摆开。
一个个玲珑小巧，确是精致。
“有心了。”凤珍起身坐好，招呼了贺语诗一声，就叫她在自己一旁坐下。
殿里的宫人陆陆续续退下，转眼只剩凤珍与贺语诗二人。
“二公主，我这回来，还有一事相求。”
贺语诗犹犹豫豫，到底是把话说清楚了。
贺家不比其他权贵，贺大人寒门出身，是依着自己努力才走到的如今地位。若不然凤莼嚣张跋扈，贺语诗为何还能硬着头皮同她亲近。
不过是借着公主密友的身份，好在京城贵女中占得一袭地位。
前两日贺语诗听说越杭通了条商道，要将她兄长调遣至此，她日思夜想，与家里人商议后找到了凤珍。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门苦差事，我爹爹就兄长一个儿子，若是去了外地，日后贺家如何在京城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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