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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朝辞早早就在残桃林门口等着,看到弓葵的模样惊呼,“怎么…快!师父在清炉!”
青炉是宫秋林主的闭关之处,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打开,风定花带路赶紧带到青炉,左丘澜抱着弓葵冲进去,见到宫秋林主直接跪下来,
“求林主救救她!”
宫秋林主眉间阴雾,他一时沉默,风定花和白朝辞也气喘吁吁的等着宫秋林主开口。
良久,白朝辞低声:“师父…没有办法吗?”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心绪都一落千丈,宫秋林主蹲下身,示意放下弓葵,他将弓葵的身体悬空在鼎上,青烟托起弓葵的身体。
左丘澜大气不敢喘,生怕宫秋林主说出一句更绝望的话,宫秋林主深深吸了一口气,“鸳鸯蛊现在有何感应?”
左丘澜如实道:“鸳鸯蛊虚弱,气息时有时无,伤势痛楚无一处完好。”
他看着弓葵浑身每一处的伤势,她在北堂里,到底受了多大的苦痛,他心里愧疚了无数次,这个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白朝辞遂问道:“师父,到底怎么样?”
风定花稳住白朝辞道:“师弟,别急,听师父说完。”
宫秋林主字字诛心,“双手已废,双腿骨头尽碎,经脉尽断,灵力全无,体内尸毒未清已侵入五脏六腑,外伤琵琶骨断裂,十一处鞭痕,有尸虫啃噬过的痕迹,失血过多…”
说到这里,宫秋林主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左丘澜的手臂鸳鸯蛊方向,“她尚有一口气回来,全靠鸳鸯蛊在硬撑着她这最后一口气。”
就是说如果鸳鸯蛊都撑不下去的时候,弓葵随时都会一命呜呼,左丘澜顾不得去细想,弓葵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他恳切道:
“宫秋林主,弓葵不能死,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您想想办法!”
“她浑身上下都被摧毁了个遍,外伤可治愈,但内伤…十年内不会恢复,至于修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修出受伤之前的境界了。”宫秋林主心中惋惜,他的失落和内疚是其他人都无法体会的。
身为弓葵的师父,他更愧对千隐仙君,他认为可以把千隐仙君的女儿保护的更好,助她修行之路。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卦象也未告诉他,弓葵还会有此一劫。
在左丘澜听来心如刀割,心窝被狠狠挖了一刀似的,“那…她能活下来就好,?”
他深知没有资格替弓葵决定,以弓葵的性情,倘若没了灵力,再也拿不起仙剑,不能亲手为兄长报仇,这会让她生不如死。
可比起这些,他只想让弓葵先活下来就好。
??宫秋林主心底压着的这口气散不开,他只说道:“风定花留下,你们先出去。”
左丘澜依依不舍放心不下弓葵,风定花安慰道:“二少爷,请稍等片刻,如果有消息会立刻转告您的。”
他只好听从宫秋林主的话,同白朝辞一起走出青炉,随后风定花将青炉的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
左丘澜出来留意到离去的楚殊,他便追了上去,楚殊的到来固然意外,可他隐约有所察觉到了这次的用意。
“楚殊,”左丘澜叫住他,“刚才你一直在青炉门外,都听到了吧?”
楚殊侧目,“你要说什么?”
“若我还在晋州府,我一定会追问到底你怎么找到残桃林的,为何和虚阁首领风定花相识,南阁为何都有残魂…不过,我同是被通缉的人,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走近楚殊,与他四目相对,他真正想问的,只有这一句,
“其实,你是为弓葵而来,对吧?”
楚殊没有回答,但左丘澜如此便明白了,如果他揣测错了,楚殊不是会沉默咽下这口气的人。
“你也发现了,她其实很好是吧,以前总做烂好人,偏偏越挫越勇。”
楚殊目光别样,“你与她的鸳鸯蛊无解吗?”
“没有,但这无所谓,也许有人会觉得我想让弓葵活下来,就是因为想让自己也活着,”他切实感受着鸳鸯蛊的虚弱感,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有时可能就是因为它,以至于他成了弓葵心里的负担,
“我倒真希望我可以和她分担这些。”
残桃林内夜里的安静,油灯也格外虚弱无力,楚殊眸下思绪万千,不冷不热说道:“没人会那么想,我不认同晋州府,但我没说不认同你。”
从他看到左丘澜宁愿被晋州府通缉,也要追回弓葵时,他就没看错,左丘澜仍然是当年蛇谷时拼命的人,时至今日,他依然可为了认定的事而拼命。
他消失在残桃林中,这句话却给左丘澜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第一个能认同他的人会是楚殊。
就像他虽为晋州府二少爷,但很多时候他认为左丘明果断的让人心寒,太过于墨守成规,就会失去了人情的公平。
人心善恶的崩塌很多时候就在一句“公平”。
没有人会突然变坏,但在不公平时,谁也不敢轻易定义了。
他一直都认为左丘明是个好家主,然而他同时也认为,左丘明不是个绝对合格的家主。
他再次看向青炉,哪怕弓葵能撑过了今夜,他都愿意舍弃半生的性命交换。
青炉中,宫秋林主将自己的灵力渡给弓葵,以此可以延缓弓葵的气息。
风定花表面上不像白朝辞那般慌张,是因为他不想让一群人都在焦灼紧张中,其实他同白朝辞一样,只是他压抑着不安,
“师父,因为有二少爷在,我一直没问。”
宫秋林主一眼看穿,风定花的心事瞒不过他,“你是想问给西堂的玉盒中的东西吧?”
“是。”风定花回道。
“你不敢问,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便不用为师再说了。”
风定花犹如遭受了一阵凉风,从头凉到脚,“这一切,算不算前功尽弃…”
“只要没到最后,便不算。”宫秋林主拍拍他的肩头,“这是唯一能让水安息心甘情愿放人的办法,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
风定花微微低头,他心里很不好受,这场较量,他们彻彻底底的输给了水安息。
他心有不甘,还有极大的愤怒无处发泄,宫秋林主最了解他,他身为虚阁首领已经承受了很多,能做到冷静更实属不易。
“用一个残魄换来活着的弓葵,”宫秋林主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来,可这笑太苦涩,
“我们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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