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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扫了一眼破碎的青灯。
“左丘澜和一个叫弓葵的女人,联手要抢青灯,被我阻止,没有得逞,”高泉扭头看着他,“后院是怎么回事?”
公子萤刚平息了后院,又看到书房此番场景,不难把两件事想到一起,怒道:“左丘澜!好一个调虎离山!”
“后院的刺客…是晋州府?”高泉尚有几分质疑,左丘澜再怎么想要青灯,不会让晋州府这么胡来。
不过公子萤却阴差阳错的这么想,也未尝不好,他干脆就填一把火,“左丘澜谎称离开都城,实际上就没有打消对付你的念头,此人道貌岸然,不能任他如此放肆下去。”
“既然他自己送上门,就怪不得我了!”公子萤对左丘澜充满了愤恨,“我今日就要把金身带出去!”
“你不等青灯了?”高泉试探的问道。
公子萤看着青灯,那条裂缝也是清清楚楚,“供养青灯就是为了招回个魂魄,现在已有三年,再不动手,真就功亏一篑了!”
公子萤心意已决,让人抬出了金身,高泉看公子萤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不再多说,总之都是骗,这个时候揭穿反而不好,那就不如继续骗下去。
高泉附和道,“也好,待金身进了寺庙,以青灯如今的气息,我帮你试试,能召回魂魄再好不过了。”
公子萤亲自率人,一路护送将金身送往寺庙,金身高百尺,运往寺庙的路上,大半个都城的人都能听见风声。
高泉暗自嗤笑,“公子萤啊,真是又蠢又坏!”
他在公子萤看来,是收了钱办事的能人异士,却不知自己才是金丝雀。
都城的人看见了都纷纷小声议论,交头接耳,“早就听说公子萤在建金身,但这金身看上去也没什么不一样啊,还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
“就是说吧,还要什么活人发死人骨,不知和金身有什么关系,闹的沸沸扬扬的。”
公子萤在轿撵中,面色凝重,想起左丘澜就莫名一股怒火,他经历了三年,在这件事上下了多少心血,绝不能因为左丘澜,就前功尽弃。
左丘澜不让他做,那他就变本加厉的做,他倒是想看看,左丘澜在北即国内,能翻出多大风浪来!
佟宝挤过人群,钻出去一个脑袋,惊奇的看着百尺高的金身,“哇!好大呀,大婶,这是要送哪去的?”
“小毛孩子你也来看热闹,这是要送寺庙的金身,”大婶阴阳怪气的道,“那个是公子萤建的金身,恐怕还晦气的很,谁还会去拜佛!”
“公子萤的?”佟宝从人群中挤出来,“那个大…”
坏蛋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不然被义父知道了又要说了,他也没见过公子萤,可想着这么坏的人还能这么厚脸皮的出来。
佟宝脑袋一转,偷偷捡起地上的石头,瞄着那个华贵的轿撵就使劲儿抛了出去,“让你害人!”
谁成想石头没扔到轿撵那么远,正中轿撵的守卫头上,这一扔守卫们立刻就炸了一般,顺着石头的方向横视过去。
“完了完了…”佟宝心下不好,撒腿就跑。
“抓住他!”一个守卫大喊了一声,“就是那个孩子!”
佟宝没跑出去,被两个守卫拎了过来,佟宝头一回慌了,“放开我…!”
公子萤的轿撵停下来,守卫把佟宝按到轿撵前,“公子,人抓到了,就是这个孩子扔的石头,该如何处置?”
公子萤漠然的声音,“砍了他的手。”
“是!”守卫抽刀就要当场动手,两旁的人看的急的一头汗,大婶敢怒不敢言,公子萤肯定一样杀。
佟宝用尽浑身力气蹬着守卫,“我不要!我不要断手!义父…救我!义父…”
“住手!”一声呵止,陈老先生气喘吁吁的冲过来,赶紧将佟宝拉过来护在身下,扑通跪在地上,
“求公子念在这孩子年幼的份上放了他吧,要砍就砍了老夫的手,老夫替他代为承过。”
守卫一脚踢开了陈老先生,“哪来的老不死的,求情的话,那就一起砍!”
两旁的人都算准这爷俩肯定活不了了,在公子萤刀下,就没有活着的人,有的人惋惜的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守卫挥刀一瞬间,轿撵里的人开口了,“来人,砍下他的脚。”
守卫皆是一怔,不明何意,带头的守卫询问道:“公子,砍下…谁的脚?”
“刚才谁踢的他,就是谁。”
带头守卫回头看去,说的不就是踢了那老头子的守卫吗?
一听要剁自己脚,刚才趾高气昂的守卫连滚带爬的求饶,“公子,属下错了,求公子赎罪啊!公子!”
但公子萤的命令,从来不会说第二次,更不会给人求饶的机会,带头守卫二话不说,亲自动手,一双脚随着血肉四溅硬生生砍了下来。
人群惊恐万状,从来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正常人吓的当场晕死过去。
陈老先生赶紧把佟宝紧紧搂在怀里,低声道:“闭上眼睛。”
“义父,我害怕…”佟宝泪流满面,他浑身颤抖着,他闭眼也晚了,他已经看到了。
轿撵帘账后的公子萤坐立不安,他的目光看向陈老先生,心头一阵酸楚,那是对过去压抑不住的感情,良久他视线看向在陈老先生怀里发抖的佟宝,他沉声道:
“那孩子…叫什么?”
陈老先生低头回道,“佟宝。”
闻言,空气凝固了许久,没人知道公子萤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冷道:“滚!”
“多谢公子。”陈老先生抱着佟宝快速逃离。
此举所有人瞠目结舌,公子萤竟然大发慈悲了…
轿撵继续前行,而他好似是背负重山,这仅此一面的相遇,让他千疮百孔的身躯又伤了一回。
他记得,他走的那日,也是他成为公子萤那天,跪在陈牧面前拜别,
“多谢先生栽培,从今以后,下次再见,就是路人。”
后来人们知道了,但凡和公子萤有点关系的人,都要被人唾骂,陈牧是个读书人,他不能背上这样的骂名。
陈牧当年典当了一支笔,给他一文钱,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祸不及恩人,给他们一个安生的地方。
“佟宝…”他不禁微微一笑,感慨道,“已经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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