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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夏，它叫澜沧江，在国外它被称作湄公河。
而方曜此时，就在这条河上，只是短短的几十秒，他就已经跨出边境线，置身异国。
黑色的大狗在浪涛上撒欢，扬起高高的水花，拍打在方曜脸上，让他稍微冷静些许。
望向距离自己依旧有些遥远的“平安号”，他的眉头紧紧拧起。
追不上！
说起来，这还是【长帆破浪】第一次下水，速度比在陆地上几乎是要快上一倍，但平安号本身也在前进，顺流而下，速度也不算慢。
要是自己凭借法力一直使用【长帆破浪】追赶，就算到时候能够赶上，以自己法力耗尽的状态面对未知的敌人显然是不理智的！
所以……
他目光在江面上一扫，发现一条距离自己最近的轮船，念头微动，调整方向，航行而去。
“嘭”
船头传来一股震颤之感吸引了方曜的注意，他低头看去，发现半空中，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被狗船撞得抛飞而起，张开的嘴巴里，森森尖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下方曜明白了，这鱼想吃人呢！
他想也不想，手臂一挥，黑刀霎然出鞘，锋锐的剑气直接将大鱼顺着背鳍一分为二。
目光在大鱼体内扫过，方曜并没有看到魔晶，略微有些失望，这么凶的鱼竟然连魔种都不是。
就在这时，狗船下，一道巨大的阴影游过，随后猛然跃出，将半空中的两半鱼身吞下，之后来势不减，瞪圆猩红的鱼眼，朝方曜一口咬下。
这是一条四米多长的大型食人鱼，跃在半空砸下，颇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压迫力十足。
方曜心情本就不怎么好，见此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紧握黑刀，一刀劈出。
“咔咔咔……”
长刀斩入鱼头，破开鱼身，开膛破肚，势如破竹，发出一阵清脆的鱼骨断裂之声。
不远处的轮船上，一个男人见到这一幕直接惊呼出声，挥手道：“喂——下边危险！快过来！”
方曜眼神微动，刀势一顿，翻手将大鱼拍在狗船上。
“哗啦啦……”
突然承载一条体型庞大的食人鱼，狗船也向水中沉下半条腿，又很快浮起，提速跑向那艘轮船。
轮船底下，一阵光屑洒落，方曜从上面跃起，在轮船船身稍微借力，就顺利落在船上。
紧跟着他落地的，还有那条大型食人鱼。
男人撑在栏杆上，往水底反复确认狗船已经凭空消失，转过身来揉着下巴道：“你是高级战魂者？难怪敢在澜沧江上这么横，”
方曜正想如实回答，可又突然想起，如今出门在外，也是该多报一些实力，免得别人看他年轻好欺负。
“嗯嗯，对头，那个……我能搭你们一截顺风船吗？”
“咳咳，自然是可以的，这又不是在国内，随你高兴就好。”男人瞥了方曜血迹未干的黑刀一眼，笑着说道。
方曜把大鱼推过去，高兴道：“那就好……老哥你也是大夏人？”
男人打量着自己，反问道：“怎么？不像？”、
“像啊！是大夏人就更好办事了，你知道你们船长在哪里么？我有件事想拜托他一下。”
男人从衬衫兜里取出一包烟，递给方曜一支，疑惑道：“找船长？什么事啊，他那个人脾气臭得很，很不好说话的。”
“谢了。”
方曜接过香烟顺势借着男人的火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环形烟圈：“我有个重要的人在前面那艘平安号上，我想追上她。”
男人随口吐出一团烟雾，挑眉道：“喜欢的人？这么冲动就跨国，现在的人年轻真会玩儿啊！”
“嘿嘿，你看人真准。”
蒋江生拍了拍方曜的肩膀，笑道：“都是大夏人，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这鱼，我看着挺喜欢的，就当你的船费，可以吧？”
“没问题！”
“那行……小刘！小刘！”
拐角处，一个年轻人探出半个身子，肩膀上扛着一把短刀，殷勤道：“蒋老板，什么事儿啊？”
蒋江生随随便便就把大鱼踢了过去，脸不红气不喘道：“让秦三盯着前面的平安号，全速前进，争取赶上，还有，把鱼拿去处理一下，我要吃麻辣鱼。”
“诶，好嘞！”
方曜整个就愣住，这是什么展开？
“看什么看，我就是这条船的船长！”
……
长河落日，清凉的河风拂面，撩起几缕方曜从橡皮筋里跳出来的发丝。
他站在甲板上，望着前方不足一千米的平安号，对不远处躺椅上的蒋江生道：“蒋老板，今天的事情，多谢了。”
蒋江生随意摆手道：“害，区区小事，你不是还给了我一条精英级魔种鱼嘛，说起来还是我赚了。”
“那行，就此别过。”
方曜翻身跳下船头，身在半空，法力奔涌而出。
“天气真好，让我继续飞快的跑。”
金色的光华在夜幕中显得耀眼，很快，一只巨型黑犬凝聚，踏着江河追向平安号。
甲板上，小刘从阴影里走出，凝重道：“队长，他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打草惊蛇？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冒险啊！”
蒋江生后脑勺枕着手臂，一只手在手机上划动，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他警惕心很强，那么香的麻辣鱼，他连一口汤都没喝，药都药不翻他。”
“按我说就该用强！”
蒋江生手机上跳出一则档案，顶部赫然正是方曜的寸照，很快，他嗤笑道：“呵呵，人家能单杀战将级魔种，杀精英级就跟杀鸡一样，你想丢人，我可不想。”
“嘶，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高中生。”
“那我们的任务……”
“静观其变，前面就是金三角，魔神教的小崽子们在那里发展得很好，有他去探路，应该能钓出大鱼。”
后方的隐秘交谈，方曜并没有听见，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来到平安号的船尾。
“站住，干什么的！？”船舷上有人喝问道。
只见船舷上站着三个人，手里的武器闪烁着森森寒光，一脸戒备，如临大敌，甚至有人开始当先动手，拿起一个玻璃酒瓶就往方曜头上砸去。
‘呵，这算不算是做贼心虚？’
方曜察觉到兰陵王被动【秘技·极意】已经触发，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闪过砸来的酒瓶，双脚一蹬，在船身上连踏几步，便跃上船舷。
“好狗胆，竟然……”
其中一人破口大骂，只可惜还没说话，脖子上就多出一柄黑刀，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另外两人也不是善茬，纷纷挥刀，砍向方曜的要害，却被方曜一人一脚，踢到船舱上，双目暴突，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方曜低声道：“老实点！我只是来找人的，你们要是想找死，尽管对我动手！”
剩下的一人嘴唇一阵颤抖，说道：“您、您早说啊，我从小就过目不忘，不管您是找谁，我都能给你揪出来。”
“这两个。”
方曜拿出手机，翻出两张照片。
“仔细想想，他们在哪里！”
那人正要说话，就发觉自己笼罩在一片冰冷的杀机中，毛骨悚然，根本说不出话。
在方曜眼中，原本扑街在地的一个船员在看到自己的手机之后，忽然目露凶光，提刀奋力捅向被自己挟持的船员。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那个被方曜挟持的人直接就给跪了，抱着方曜的大腿道：“我知道，我知道，别杀我！”
方曜一脚将其踢开，手掌微微用力，掐着偷袭者的脖子，冷笑道：“看来你是他们的同伙咯？”
偷袭者用自己蹩脚的大夏语倔强说道：“想要找到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方曜转头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随口道：“我把你丢到河里，你说下面的鱼会不会咬你？”
话音落下，偷袭者身体一颤，身上飞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在船舱里……”
方曜正要挪步，忽然想到什么，询问道：“他们带的人呢？”
“集装箱那边。”
“先带我去集装箱。”
“是、是……”
两分钟后，那船员指着一个红漆集装箱，说道：“这里是杨精英和齐兵卒从大夏带出来的货。”
听到船员的称呼，方曜眉头一皱：“你们有组织？”
船员张了张嘴，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顿时连肠子都悔青了，发现方曜的目光越来越冷，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是、是魔神教的。”
“魔神教！？”
“咳咳咳……饶、饶命……”
方曜一激动手上的劲儿就大了一些，被卡着脖子的船员登时涨红了脸，连连拍打着方曜的手臂。
他意识到自己是触及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密，连忙给船员一点喘息的余地：“呵~~好好表现，我会对你宽大处理的。”
“是、是……”
方曜又指着其它集装箱，问道：“其它的又是谁的？”
“张精英和林精英……胡精英……成精英……”
前前后后报出五组名字，让方曜心头一阵冰寒。
据他所知，杨泽和齐多拐走的大夏青少年多达三十一人，如果这样恶人再多出五组，那这船上又有多少人！？
稍微定了定神，方曜打开集装箱，还没进去查看，就被一股臭气熏得睁不开眼睛，连忙往后退开。
在暮色的微光里，他望见集装箱里亮起一双双赤红的眼睛，混沌、迷茫、疯狂……让他心脏骤然紧缩。
方曜伸出一只手掌，掌心升起一团火焰，将集装箱里的情景尽数照亮。
入眼的是一个个身材畸形的身影，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五颜六色，有的四肢粗大、有的骨瘦如柴、有的多出一只眼睛，有的则长出了六只手臂……只是现在，他们手脚都被紧紧捆缚，蜷在地上瑟瑟发抖，稍觉到方曜的目光，纷纷蜷得更加紧迫，像是一只只受过伤的谨慎小兽。
确实，这些人除了隐约可以看出人形，其它的特征已经和魔种兽类差不了多少了。
他们的身上都沾染着不少污秽之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肮脏的样子，像是从猪圈屎堆里打过滚的猪。
方曜的目光在集装箱里一阵巡视，目光迅速变得冰冷，不仅是因为愤怒这些初中生的悲惨遭遇，更是因为，他竟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杜寒雨的踪迹！
“怎么才三十个？还有一个人呢！？”
声音冰冷，如冬月的刺骨寒风，让船员身体抖若筛糠。
“这一次召回的精英们，每、每个人的指标都是三十个，至于多余的，都被他们安排在船舱里……”
“那就去船舱！”
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方曜眉头紧皱，后退一步，身形快速变得透明。
他低声对船员道：“你要是想活命，嘴巴就放老实点！”
这一手突如其来的隐身更是吓得船员不敢有轻举妄动，连连点头。
“阿木兵卒，到底怎么回事？听说有人私自闯入！？”
一个穿着紧身黑背心，身材异常高大的壮汉带着手下走过来，粗声粗气的询问。
船员整理好衣服，遮住脖子上的痕迹，目光凶狠的看向人群里通风报信的的两人：“狂雷战将，是他们两个喝多了酒跟我耍酒疯，被我打跑，跟你谎报军情的！”
壮汉瞥了一眼敞开的集装箱，眼珠咕噜一转，不置可否道：“是么？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杨泽精英，他叫我帮他检查一下属于他的‘货物’，以免有意外发生，让他无法成为像您一样的战将。”
两个通风报信的船员眨巴着眼睛，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兵卒、精英、战将……他们船上有这样的等级划分么！？
壮汉忽然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个船员，转头对阿木兵卒道：“阿木兵卒，你说漏嘴了！”
“他们死了，就没人听见了。”阿木兵卒神情冰冷道。
“哈哈哈……不愧是魔神的子民，杀意冰冷得就跟魔种一样。”
在壮汉的大笑声中，两个船员的身子高高抛起，“噗通”一声，落进澜沧江……不，湄公河中。
忽然，一个金色的感叹号在他头顶浮现，一股冰冷杀机如万载寒冰刺入他的背心，让他通体生寒。
于此同时，一道墨绿色的剑形影刃划过空气，准确无比的标记在壮汉的身上。
“收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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