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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用手扶着额，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秦氏坐在下首，拿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太后。
最终，秦氏憋不住了，挤出满面笑容期期艾艾地问：“太后身子可好了些？”
太后道：“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上次被玉菲气了一下，最近时不时犯晕。”
秦氏马上做出生气的样子板着脸道：“这个菲儿，怎的越发不懂事了？气到太后您这个长姐，对她有什么好处不成？”
太后看着秦氏笑了一笑：“母亲今日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上次进宫太后身体抱恙，我回去后忧心不已。”
太后眼睛半闭：“有劳母亲牵挂。”
秦氏摆摆手，继续表忠心：“虽说太后是万金之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照理不用我等担心。可为人父母，哪能真不担心自己的孩子？这不，我今日一大早就进宫，务必瞧瞧太后才安心。”
太后笑意不达眼底：“母亲这样说，哀家倒是放心了。本以为母亲今日进宫，是为了帮玉菲当说客的。”
“这……”秦氏没料到被太后说中了心事，一时脸色都变了，开始变得坐立不安，就像屁股下多了一块烙铁。
怎么办，她今日进宫就是为了玉菲的事呀！这下被堵住了话头，该如何是好？
太后看了秦氏一眼。
“母亲要不要留下来用午膳？”
“不了不了！”秦氏陪着笑道，“玉菲心中记挂太后凤体，本是想跟我一同进宫的，但又怕太后见了她不高兴，此刻想必还在家等着我的消息。”
太后道：“既如此，那哀家就不强留母亲了，母亲慢走。”
接着吩咐身边宫女道：“你们两个护送夫人出宫。”
“等等……”秦氏终于忍不住了。
今天这事不定下来，回去如何跟玉菲交代？
“太后！”秦氏尴尬一笑，“其实，我今日进宫确实是有事相求！”
“哦？”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就说呢，母亲今日无事进宫，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氏脸上一红：“这……太后这样说，叫我的老脸往哪里搁？”
“所以母亲还是不要来弯弯绕绕这一套，既然进宫来一趟，有事就说事，这才是你我母女俩习惯的相处方式。”
“是是是，我记住了。”秦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今天我确实是为了玉菲而来……”
“母亲若是想让哀家赐婚，就免开尊口！”
“太后！”秦氏急忙辩解道：“请听我把话说完。”
太后面色难看，但并未吭声。
“玉菲说了，她是真心钟情于皇叔，今生只愿嫁皇叔一人！不然的话，就要上山做姑子！”
太后冷笑道：“这世上钟情于皇叔的女子多了去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若是执意如此，还真不如当姑子去！”
“这……太后莫要说气话。太后就菲儿这么一个妹子，肯定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的不是？”
“她的婚事，哀家操心得还少吗？哀家早跟她说过，国公府的嫡次子温文尔雅，不管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可她偏偏要钻牛角尖，给哀家出难题，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秦氏道：“太后听我讲，菲儿她说了，为了不让太后太为难，她愿意退而求其次……”
“是吗？且说来听听。”
“菲儿说，只要能嫁皇叔，让她做侧妃做妾室都成……”
“啪！”太后手中的茶盏掉落到地上。
太后气得瑟瑟发抖：“荒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一个国公府嫡二子的当家大娘子不好，她非要作践自己做妾室？！”
“太后息怒！”秦氏白着一张脸，“我也如此骂过她。只是菲儿如今执念已深，恐怕难以回头。还请太后看在我这个母亲的情分上，跟皇叔说道说道。”
“跟皇叔说道说道？你们说得轻巧！你当皇叔是谁？皇叔是收破铜烂铁的吗？”
秦氏心里不快，但又不敢发作：“哎哟，太后莫要折辱了自家妹子，玉菲好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这怎么能说是破铜烂铁呢？”
“再说了，皇叔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想必怎么都不会让玉菲做妾室。玉菲有太后这个姐姐在背后撑腰，自然是不会受委屈的。只要皇叔肯娶了玉菲，也是我们郑家的荣耀不是？”
太后脸色铁青：“话已说到这份上，哀家再推辞倒显得是见不得自家妹子好了！”
“母亲的意思也跟玉菲一样，让哀家找皇叔说道说道？”
秦氏低着头道：“事到如今，我也实在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求太后了！”
“好！既然你们不要脸面，哀家今日也拉下这张脸了，哀家今日就跟皇叔把话挑明了，且看他如何说。皇叔想必快到了，母亲去内室避一避，到时正好亲耳听听皇叔是怎么说的。”
秦氏站了起来，往门外瞧着：“皇叔要来？”
太后扫了她一眼：“当然！母亲今日进宫，哀家能猜不到来意吗？是以早就差人去请皇叔了！”
“是是是！”秦氏脸上显出一丝羞赧，“什么都瞒不了太后，那我先去内室避一避了！”
说着三步并两步去了内室。
过了一会，萧慕寒到了。
看着太后一脸为难的样子，萧慕寒问道：“太后找臣有何事？”
“哀家确实有一事，今日无论如何，需要皇叔表个态。”
“太后请讲。”
“想必皇叔也知道，哀家有一亲妹子。”
萧慕寒看了一眼太后，淡淡道：“臣知道。”
“事到如今，哀家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家这个妹子对皇叔你情根深种，非要嫁给皇叔不可。哀家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跟皇叔明说了！”
“太后，您该知道臣至今尚未娶妻，为的就是不将就。”
“哀家知道。玉菲的意思是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做侧妃妾室，怎么都成。”
“太后，臣如若需要妾室，何故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太后扬声道：“是了！这个道理哀家当然懂，可偏偏却有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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