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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柒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小荷擦拭头发。
“小姐，为何要救那沈清摇？”小荷声音带着抱怨，“难道小姐忘了，她…”
“小荷。”沈轻柒看着镜中的反射出的光影，叫住了小荷。
小荷咬了咬嘴唇，闭上了嘴。
孙氏从一旁过来，接过小荷手中的帕子，“却是愈发的没规矩了，身为奴婢，还敢质问主子的决定。”
小荷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身子，“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下去吧。”沈轻柒淡淡开口，“你也累了一日，好生歇息吧。”
小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沈轻柒的神色，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注意到了孙氏的眼神。
她站起身子，行了一礼，“奴婢告退。”
孙氏放下帕子，拿起梳子，给沈轻柒梳头。
沈轻柒转头看向窗外，“不知这雨何时能停。”
“怕是要连着几日了。”孙氏接话，“天凉了，小姐也该添衣了。”
“去看看她吧。”沈轻柒站起身子。
玉倾城屋内，沈清摇正披着被子，缩在榻上。
玉倾城把汤药放在桌上，面无表情道，“喝。”
从下人口中，玉倾城也知道沈清摇和沈轻柒的关系，以及过去的来龙去脉。
总之，这个沈清摇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玉倾城自然也不会对其抱有好的态度。
沈清摇望着那碗药，犹豫了一下。
“怎么，怕你爹派来的丫鬟再里面下毒？”
看着沈清摇瑟缩的样子，玉倾城嘲讽了一句。
沈清摇愣愣的看着玉倾城，“我爹派来的丫鬟？”
“装傻？”玉倾城才不吃沈清摇这一套，“你们父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清摇端起药碗，望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最终一饮而尽。
“吱呀——”
屋门被推开，沈轻柒从外面进来。
孙氏关好门，接过沈轻柒脱下来的披风。
“辛苦师姐了。”沈轻柒坐在玉倾城身边。
玉倾城摇了摇头，“不过是看个人罢了，谈何辛苦。倒是你，把她带回来打算做什么？”
沈轻柒望着榻上的沈清摇，轻声一笑。
“她做的孽，自然要让她来偿还了。”
她之所以把沈清摇带回来，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沈清摇对丞相府，对沈括老说，是一刻弃子。
可对她来说，却大有用处。
她是沈轻柒复仇成功的关键，更是骆闻汀扳倒丞相府的关键。
沈轻柒要用沈清摇，下一盘大棋。
“我可以用丞相府的名义，帮你还了兴盛赌坊的银子。”沈轻柒从怀中拿出单子，放在桌上。
孙氏拿起，交给了榻上的沈清摇。
沈清摇看着上面的内容，嘴唇动了动。
“为什么？”
沈轻柒看了眼孙氏，孙氏又把一张纸放在了沈清摇面前。
“四千两买你一条命。”
看着眼前的卖身契，沈清摇满脸的茫然。
她完全不知道，沈轻柒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荣华富贵，想要过上奢靡的日子，我可以满足你。”沈轻柒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清摇，“只是，相对应的，你要帮我做两件事。”
“搞清楚，我可是恨不得杀了你。”沈清摇攥紧手中的被角，“你和我谈条件，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沈轻柒挑眉，“你父亲对外宣称与你断绝关系，丞相府又把你丢出府，眼下兴盛赌坊的打手又在四处搜寻你。你觉得，你还有其他路可选吗？”
沈清摇攥紧拳头，盯着沈轻柒，心中复杂。
正如沈轻柒所说，她的确没有其他路可选。
一开始她以为，被丞相府赶出，还有沈家。
可在她回了沈家，却被护卫拒之门外后，她才知道那里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
沈家不要她，外面还有打手寻她，她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可沈轻柒，她真的会这么好心吗？
注意到沈清摇动摇，沈轻柒微微一笑。
“你恨郭旭吗？”
沈清摇听见这个名字后，瞪大了眼睛。
她怎能不恨？
但最恨的，是自己没能早日看清郭旭的面目。
“你我之间，也算是有一点达成了共识。”沈轻柒起身，坐到沈清摇身边。
她挑起沈清摇的下巴，声音轻柔，“我们，都恨不得郭旭去死。”
沈轻柒的发凉的手让沈清摇打了个冷颤，她垂下眸子，看着沈轻柒指甲上的蔻丹，抬手抓住了沈轻柒的手。
“表姐的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凉。”
表姐……
沈轻柒怔然，望着被沈清摇紧握的手，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小时候，她与沈清摇其实关系极为密切。
虽是她本人未曾经历过，但原主的记忆反应十分激烈。
无数的片段涌上脑海，沈轻柒眉头紧蹙。
她猛然抽出手，强迫自己压下那些情感。
她面色冰冷，用帕子擦拭着被沈清摇触碰过的手。
“郭旭和丞相府，必须付出代价。”
沈清摇看见沈轻柒的动作，心中竟是没有气愤，而是说不出的难受。
她突然很怀念小时候。
望着桌上的卖身契，她突然笑了。
咬破拇指，她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轻柒望着那血印，弯了弯唇角。
“揭发丞相府的对侯府的所作所为，应是不难。”
拿起卖身契交给孙氏，孙氏仔细的收好。
沈清摇靠在榻上，抚摸着身下的上好绸缎铺子，点了点头。
“只要是关于丞相府的，我都肯做。也希望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放心，金银财宝什么的，侯府不缺。”沈轻柒站起身子，“不过，为了免除一些麻烦，你得先消失在这世间。”
沈清摇歪着头，对沈轻柒的话并未有反应。
她依旧摩挲着身下的绸缎，丝滑的手感让她有些晃神。
自从进了丞相府，她虽是姨娘，可待遇却不同普通的丫鬟。
这样好的布料，已经许久未曾接触过了。
望着如痴呆一般的沈清摇，沈轻柒嘲讽一笑。
“就拜托师姐看好她了。”
玉倾城淡淡的点了点头，“师妹放心，她自然是逃不出这里的。”
做一只别豢养的金丝雀，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比起荣华富贵，自由有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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