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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少，像这样爽朗开怀的笑更算罕见。
这会儿他手搂着她的腰，眸色含笑地看她，笑得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意会到他这两个字的意思，顾意脸色一红，松开手坐了回去：“能不能正经点？”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他真是魅力无敌。
“可以~”逗她似的，傅然伸出手揉乱她的发，拾起控制台上的眼镜重新戴上，放下手刹打着方向盘离开。
胆小鬼。
车绕了半个淮港，停在了一家极隐蔽的餐厅门前，是一间私厨，一天只接一桌客，接受预订，不接受点菜，主厨煮什么，他们吃什么。
今天就他们这一桌。
“傅先生，我开始好奇这种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牵着他的手，顾意目光从院中的一片花墙上移开。
傅然捏了捏她纤细手指，漫条斯理道：“不是我找的。”
在淮港，想要巴结奉承求合作的人很多，能见到他面的却并不多。
可为见这一面，谁不是费尽心机，谁不是用心安排？
其实这些地方，大多是别人宴请，他觉得不错，便偶尔光顾，只不过从前是他孤身一人，如今身边多了个她。
“能入你的眼，这里菜品必然很绝。”侧眸看他，顾意道。
院中只有一盏极暗的油灯，暮色霭霭，他的脸看不真切，就着那盏快要灭了的油灯，只看到他有些朦胧轮廓，和挺正身板。
形容他令人词穷，总之处处都烙在她心底了。
沿着小院走到底，傅然推开半掩着的木门，答道：“人到了一定境界追求就不同了，主人是个星级主厨，享誉国内外，无所可求了，便潜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所有繁华名利，能随手抛去。
这种潇洒，叫人羡慕。
听在顾意耳里，心中难免感叹：“好有勇气。”
在她看来，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包厢布置得很雅致，一看就是主人用心，墙上挂着几幅画打眼就能看出是出自名家，主人也就这么大咧咧地挂着，不怕风吹日晒有所损毁，当真看得极淡了。
两人刚坐下，一颗脑袋从小窗那头探了进来：“哟，客人来啦！”
这是服务员，也是女主人落雨。
她年纪不大，约摸三十左右，一头长发编成麻花辫用一根银簪盘在脑后，脸圆圆的，算不上顶漂亮，但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笑起来眼睛像两个月芽，特别可爱。
“这是你女朋友吗傅先生？”落雨动作麻利，进门就摆好了碗碟顺道给他们两人倒好茶水：“长得真好看，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
像画里走出来的。
“你夸得我不好意思了。”顾意垂下眸，难得因为别人夸自己而觉得不好意思。
她漂亮自己是知道的，但最漂亮，还是不敢当。
“以前我觉得傅先生最好看，现在他被你比下去了。”落雨就站在顾意身侧，眼睛弯起，将茶杯又推近一些：“尝尝吧，我和我家厨子炒的春茶，味道挺好的。”
我家厨子……真是怪亲昵的称呼。
她俩说话的时候，傅然目光就落在顾意的侧脸上，就好似在欣赏一件稀罕的艺术品。
“你们先喝口茶，我去厨房搭把手。”落雨也知道傅然的脾性不喜别人打扰，说没两句就起身出去，顺道把门带上了。
风吹着窗台上摆的那几盆绣球花摇摇欲坠，顾意抿了口茶，神色一亮：“跟市面上的茶确实很不一样。”
“你倒会捧场。”薄唇轻抿，傅然道。
“是真的，你尝尝！”说罢，顾意将手中那喝过一口的茶递到他唇边，眼含期待地等他喝。
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傅然接过茶杯，顺着那道淡淡的口红印抿了一口，点评道：“甜的。”
也不知说的是茶或是什么。
“怕不是你味觉有问题，哪里是甜的傅先生？”瞪着一双眼，顾意认为傅然是在胡说八道。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傅然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屈起手肘撑在桌面上，也没反驳她。
今夜的菜依旧倾注了做饭人的心血，道道可口，处处精致，在上菜的时候，顾意看到落雨口中的厨子，一个有些发胖的大高个儿，看起来一脸凶猛，可他看向落雨时眼里的温柔是藏不住的。
那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时间有些晚，傅然吃得不多，点到为止。
倒是顾意胃口不错，比平时吃得多了些。
两个人回到松江别苑已近凌晨，也许是连日来加班加得神经紧绷，在车上时，顾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迷迷糊糊在傅然怀里，他正抱着她往二楼房间走去。
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顾意有一瞬间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梦里，她亲昵地往他胸口的衬衫噌了两下，闭眼勾唇，柔柔低低地唤了一声：“傅先生……”
“嗯？”迈过最后一阶台阶，傅然垂眸看她。
看着个子不小，抱在手里却轻轻巧巧的，好似不用多少力。
这么一会儿，顾意全然清醒了，她晃了下腿：“都抱到这儿了，不差这一截了。”
那模样，分明是在冲他撒娇。
“也就你敢这么使唤我。”话虽这么说，傅然脚步却没停，笔直地穿过走廊进了顾意房间，像是逗她似的，将她扔到了床上。
旋即，他俯下身来，双手撑在顾意两侧，单脚压在顾意的腿上，也不做什么，就这么自上而下地瞧她。
看她的眉，她的眼，她笔挺的鼻和殷红的唇。
像是要将她细细描摹，再印进心里。
“傅先生，再看收费喽……”顾意从他的眼里，看到那两点小小的自己，她屏着呼吸，小声说道。
墨藻般的发铺在灰白色的被单上，小巧的脸上五官精致得恰到好处，媚而不妖，甚至偶尔能从她脸上看出一点清纯。
真是很奇特，让人看不够。
“嗯……”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傅然又往下几分：“再多钱，我也付得起。”
可惜，他的家业白送，人家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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