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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想过顾意能信任他。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日子还是要过的，其他事……等这段过去再提吧。”顾弘渊似乎话里有话，却并不点破，只是挥了下手示意宁容远可以离开了。
……
纵使顾弘渊再不愿意，表面功夫却依然要做足，签约仪式当天，他也出席了。
签字盖章，顾意和祝承允握手，相视一笑。
顾意笑最终这份合同还是落到她手里，祝承允笑这笔买卖他稳赚不亏。
酒会上，来跟顾意谈工作的人不少，直到后半场，顾意才找了个空档走到顾弘渊面前，冲他举了下杯，低声笑道：“二叔，失望吧？”
他费尽心机想阻止她签下合同，却没能如愿。
听说那天他在办公室里发了不小的火。
宁容远从执行董事长办公室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顾意猜大概是顾弘渊交代的事他没办妥，被责怪了。
“说的什么话？跟永丰集团签下合约对方瑞的发展来说是好事，我有什么好失望的？”顾弘渊哈哈一笑，像是不能理解顾意为何这么说一般。
抿了口酒，顾意并不点破，而是眼眉一弯，慢条斯理道：“听说前两天二叔发了好一通火，气大伤肝，年龄大了还是要保重身体的。”
她语气神情，分明是在嘲讽他。
顾弘渊压下心中不快，扯了下嘴角：“听谁造谣的？最近公司发展顺利，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又否认啊？
玩不起，真没劲。
顾意挑了下眉，正巧一个相熟的朋友过来打招呼，她踩着细高跟迎了过去：“柳总，最近可真是太久没见到你了，又年轻了，边上这位是太太吧，长得可真漂亮……”
望着顾意的背影，顾弘渊一肚子憋屈无处发泄，连着喝了好几杯洋酒，等到聂冰住所的时候，他已有八分醉态，整个人面色阴鸷，一脸不快。
“怎么啦亲爱的？今天不是去参加签约仪式吗？怎么还不开心了？”聂冰一边帮他脱外套，一边柔声询问。
出门的时候就看出他有几分不悦，回来脸更是臭得不行。
顾弘渊紧抿着唇，觉得力不从心，不知这些事该从何说起。
“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我说，别一个人闷坏了。”聂冰靠在他胳膊上，耐着性子道。
对于顾弘渊来说，聂冰无疑是他枯燥生活中的一朵解语花，不管在公司、家里有多烦闷不快，聂冰总是笑意盈盈，永远温柔以对。
“这个签约仪式的主角可不是我，是我侄女顾意，她今天可算风光，按这速度，这董事长的位置早晚我得让给她。”顾弘渊伸手去揽聂冰的腰，冷冷笑道：“毕竟她手里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呢。”
此前他的资历、能力，还有领导力都使他稳坐董事长之位。
可如今形势不同，顾意表现出了异常优越的能力，所以顾弘渊无比着急，因为董事会已经有人对他不满。
觉得他老派、不懂得迎合时代跟上潮流，墨守成规……
总之，如今看他哪哪都不好。
“不就是签下一份合同嘛，哪能就坐上你的位置？”聂冰抬手轻轻柔柔地顺他的胸口：“再说，咱们不也没准备留多久嘛，你不是说等资金那边准备好，我们就出国吗？”
提到这个，让顾弘渊原本就郁闷的心更加郁闷了。
原本操作得好好的，结果突然因为一个什么原因资金全面被冻结，他走了许多关系也没用，只得等审核一层层下来。
别提什么出国了，现在他还真得扒着方瑞董事长这个位置不敢松手。
“这件事没这么快，毕竟不是小数目，你就安心等着。”顾弘渊敷衍了两句，不愿再多提。
聂冰是个聪明人，懂得点到为止。
她勾唇一笑，默默转了话题：“上回你给我买的那条手链，大家都说好看，我也特别喜欢。”
“就你那些小姐妹，在她们面前，不会让你输了的……”见聂冰一脸骄傲样，顾弘渊忍不住笑了笑，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他可真是爱死聂冰这种温柔气质的女人，偶尔流露出的小财迷模样，也格外俏皮。
主要是，对于聂冰，他觉得自己有完全掌控的能力。
这种感觉，很好。
“对了，忘了跟你说，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小姐妹，她也姓聂，单名一个秋，你说巧不巧？”大致说了两人相遇的过程，聂冰笑开了花：“她跟其他人不同，不像那些人表面恭维你，背地里巴不得你过得不好。”
那些人，俗称塑料姐妹。
顾弘渊听她说这些，一般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太上心：“你交朋友，开心就行。”
“她还送了我一盆稀有多肉，我正为难该送她点什么别出心裁的东西呢。”一手托腮，聂冰确实犯了难。
顾弘渊呵呵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平日里商场里随意买件衬衫买条领带就把我给打发了。”
说罢，他倾身过去，眼神暧昧。
“那你什么都不缺，我什么都是你给的，除了这些，我也只有对你的爱可以给你啦！”聂冰羞涩低头一笑，浅声道。
“嘴可真甜！”顾弘渊心情大好，将人搂在怀里道：“最近逛街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首饰告诉我。”
“谢谢亲爱的，你最疼我了。”聂冰欣喜，转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两个人卿卿我我，顾弘渊又怎么会想到，顾宅里的蔡月茹正盘算着如何才能避开监控进他的书房打开保险柜。
诺大的餐厅里，只有蔡月茹一个人孤独地吃饭，菜式不少，但她吃得却很少。
“太太，不合您胃口吗？”邓姨见蔡月茹放下了筷子，连忙问道。
拿起餐巾掖了下嘴角，蔡月茹笑了下：“没有，就是一个人吃怪没意思的，饱就行。”
只不过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又哪有可能再坐在一起吃饭呢？
邓姨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劝道：“太太您再吃几口吧，最近您都瘦了。”
“不吃了，我回房间休息，别打扰我。”蔡月茹起身，面色淡色地上了楼。
关上房门，她在房中来回踱步，正毫无头绪的时候，忽地看到昨天晚上放在床头，那杯喝了一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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