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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奶奶的冷笑笑得方悦心里很慌，很想从窗户上跳下去算了。
他哭笑不得：“奶奶，您别这样笑行不行？我害怕。”
慕奶奶拿起手边的拐杖狠狠给了他一下。
方悦被打得“嗷”地一下跳了起来。
慕奶奶脸色很严肃：“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悦揉着屁股，忽然一指窗外：“奶奶，你看那边是什么？好像是朝北回来了。”
慕奶奶看去，窗外树叶婆娑，哪有什么东西。
她再回头看，方悦如同兔子一样向门口逃了出去。
可是当方悦满头大汗按着门把的时候，他发现门被反锁住了。
身后传来慕奶奶阴沉沉的冷笑：“小兔崽子，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亲亲的好孙媳妇南枝到底怎么了？不说？我打断你的腿！”
方悦回头，勉强笑着说：“好奶奶，你不是得了那个……那个啥……海什么症吗？”
慕奶奶冷笑：“你意思是我得了老年痴呆症？”
方悦急忙摇手：“不不不，我哪敢啊，哪敢啊……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腿上就狠狠挨了一棍子。
慕奶奶虽然坐着轮椅，但是轮椅是电动的，一个按钮左右上下十分灵活，甚至比被人推着还灵活。
因为这种轮椅还有操纵杆，还是世界最先进。
这可是孝顺的慕朝北找专家专门给慕奶奶定制的。
方悦很想哭。
他真的没想到慕奶奶让人把门反锁了，现在满屋子追着他打。
他又不敢逃得太过分，生怕老太太一生气病发作了自己就彻底完了。
满屋子都是方悦的惨叫。
“啊，奶奶别打了，我不能说的。呜呜呜……你别打我啊。”
“哎呦，奶奶，你打疼我了，我还没结婚呢，你就往我那边招呼我可是要断子绝孙的。啊啊……”
“啊，奶奶别打了，你打你孙子去啊，我是无辜的呜呜呜……我最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呜呜呜，奶奶，别打了，你手不累吗？我帮你捏捏。哎呦……又打……”
“奶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慕哥说……哎呦，奶奶你不讲武德。你偷袭……”
“哎呦，奶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方悦满地乱滚，但不管他滚到哪儿，慕奶奶总是如同鬼魂一样用电动轮椅跟上，然后一顿拐杖乱打。
最后方悦气喘吁吁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慕奶奶气定神闲坐在轮椅上，冷冷说：“说不说？如果不说你别想着出这个门了。”
方悦喘着气：“我说，我说……不过奶奶，你得保护我。”
“哎呦！”
他惨叫。
因为又是一拐杖，正打在他的腿骨上。
慕奶奶面无表情：“说吧，你说或者不说，我都会知道的。至于为什么让你说，只是想早点知道。朝北这个孩子现在长大了，我让他跟我说，他不一定会说全面。”
“还有，你再不说，我打个电话去方家，让你爷爷把你丢到非洲开矿去。呵呵呵……”
“你爷爷想收拾你很久了，要不是那个宠溺你的妈在，你以为你还能逍遥多久？快说！”
方悦不敢了。
他知道自己能在海市肆无忌惮狂欢乱玩，纯粹一是自己的妈太溺爱自己了，二是自己有慕朝北罩着，出了事，他一声慕哥慕哥的就帮他摆平了。
现在慕奶奶发话了，他如果再不说真的会被丢到非洲挖矿的。
呜呜呜呜……方悦只能说了。
慕奶奶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方悦惴惴不安。他真的很怕啊。
他怕慕朝北事后找他算账，但他现在更怕慕奶奶的病发。
前几年慕奶奶因为心伤老伴过世，又心伤自己多病的小儿子过世，也就是慕朝北的小叔叔。她一度得了严重的躁郁症，病发的时候会打人骂人。
那几年都是顾南枝在安抚照顾，后来躁郁症在顾南枝的悉心照顾下好转了，但后来又得了海默茨综合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
慕奶奶慢慢抬起头，深深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方悦小心翼翼看着慕奶奶，伸手挥了挥：“奶奶，你没事吧？”
慕奶奶叹了口气：“我没事，朝北才有事呢。这事我看我这个老太婆不出面不行了。唉……这是什么冤孽呢。”
方悦迷糊了：“奶奶，你又不糊涂了？”
慕奶奶摇头：“我不是不糊涂，是现在清醒了。南枝被朝北逼走了，我……我心里难受。这五年来我假装自己忘了南枝的事。是我对不起南枝。”
方悦一下子跳了起来：“奶奶，你没有得老年痴呆症？！”
我去！
方悦简直要蹦起来了。
慕奶奶叹气：“当年赶走南枝的事，是我默许的，我有亏她。后来我实在是扭不过朝北这孩子。我心想也许离婚了给南枝一笔钱也是好的。我怎么知道……这孩子竟然一分钱不拿，跑出去国外生了俊俊。”
她莫着心口：“我愧疚，我真的不配当她的奶奶。我这五年时时刻刻都在内疚。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朝北，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可爱的俊俊，我只能装什么都忘了。”
方悦都听傻了。
这样……也行？
他问：“那奶奶，其实你没病？”
慕奶奶擦了一把眼泪：“我不是没病，我是……心病。算了，逃避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推我去医院，我去主持大局。我这老太婆靠着他过世的爷爷留下来的那点人情，我还能说两句。朝北这个孩子的性格真的是……”
她连连摇头叹气。
方悦服了。
敢情这慕奶奶五年来都在装傻装失忆呢。五年前慕朝北休了顾南枝，她其实是知情的。
也就是说，她其实是默认的。
唉……
方悦突然很同情顾南枝。
不但同情，还非常同情。
顾家那个样子，她当年一个才二十几岁出头的女孩子怎么办？她只能委曲求全求到了慕家，然后厚着脸皮嫁入慕家，然后被慕朝北冷落了三年。
三年后，她一分钱不拿，一声不吭逃到了r国然后生下慕昀俊，和顾君盛和顾晚晴。
这……
这些只能说是狗血中的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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