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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火羽裴氏!你们为了重振家声,要做侍妾的族女归宁便罢了,为何还要倒打一耙,诋毁老夫当年的善行?!裴家太爷殁去十余年,发丧时你尚是总角幼童,如何知晓他中了毒蛊?”
“雁过留声,蛊过留痕,家祖沾染上的那种毒蛊,一旦入体,就不能彻底根除,用了药以后,看似痊愈了,那毒蛊依旧蛰伏在体内,复不复发,全看操控蛊虫的人。”
裴煜语气平缓,说出的内容却一句比一句惊悚。
围观的人群中,不管是城中其它世家的豪仆,还是裴府自己的家奴,都听得目不转睛。
偌大的空地上,除了灵兽喷鼻嘶鸣,再无杂声。
裴煜无视魏长晏难看至极的脸色,径自往下说这种毒蛊的可怕之处——
一旦入体,便如跗骨之蛆。
哪怕中蛊的人都死了,毒蛊依旧附在骸骨上,细细密密仿佛一张血色蛛网,蔓延全身。
“若非如此,我们这些后辈子孙如何能知晓?俩月前家父病逝,我操办丧事,顺便整饬祖父的坟茔,开棺之后,就看到这么一副奇景,找来懂行的人看了,才知道家祖生前遭了暗算,从毒蛊渗入的程度看,大约中蛊五年,恰好是魏家主纳美妾的时候……”
“那是巧合!不能证明就是老夫做的!”
魏长晏气急败坏,矢口否认。
裴煜冷笑看着他:“魏家主急什么?我也没说就是你干的啊,真要有了铁证,杀祖之仇不共戴天,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打上江洲,还能容你骑在白麋鹿上逍遥?”
“老夫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听你饶舌,是要接回裴惠,马上让她出来,跟我回江洲!”
“魏家主好大的威风,我姑母从前是你的侍妾,现在已经不是了,这是你夫人亲笔写的遣妾书,还加盖了魏太夫人的绣章,令裴氏归宁,从此再无牵扯。”
“这是周氏擅做主张,我和母亲并不知情,十万两黄金如数奉还,让裴惠跟我回去!”
裴煜哂笑:“魏家主言下之意,过错都在周夫人身上?是她见钱眼开?那你该去给周夫人立规矩,跑来火羽裴氏闹什么?遣妾书白纸黑字,岂是你说不算数,就不算数?”
“裴煜小儿!莫要太嚣张了!”
“是魏家主不要欺人太甚了。”
裴煜扬了扬手中的遣妾书,“你说不作数也行,回去把阳羡周氏这个见财眼开的妒妇休了,我就信是她自作主张,不是魏家主你的本意。”
魏长晏气得接连几掌拍过去,脚下的青石呼啦碎成齑粉,防护符阵却纹丝不动。
站在符阵后的裴煜,头发丝都没动一下,高冠白袍,玉扇轻摇,悠然自得。
他斜睨气急败坏地魏长晏,指了指身后的裴府牌匾:
“魏家主刚刚说过,我火羽裴府今非昔比,家有金山银海,这防护符阵么,耗费重金请了高人,抵挡不住紫阳巨擘,挡挡魏家主你还是没问题的,劝你珍重,别乱发火,万一惊了座下灵兽,摔下来伤了哪儿,金山银海也赔不起你,魏家主今日过来,不是想讹人吧?”
围观的人噗嗤笑成一团,有胆大的哈哈大笑出声。
魏长晏颜面尽失,阴恻恻地瞪着裴煜:
“黄口小儿嚣张忒过,什么样的防护符阵,也护不住性命,大胤年年都有夭折的俊彦,生前都如你这般……”
“魏家主是在吓唬我族中俊才吗?防护符阵护不住裴煜的性命,加上老夫如何?”
魏长晏的狠话还未说完,半空中忽然浮现一轮漩涡,水光镜一般,映出裴烈山的身影,正站在一株遮天蔽地的古槐树下,怒视魏长晏。
杜小草正围观看戏,陡然见到这种奇诡场面,微微睁大了眼,仰头看向水光镜。
说话的中年男子她不认识,猜测是河东大宗主裴烈山,一身酷炫紫袍,袖口和衣摆都缂着金丝,头戴紫玉冠,腰悬槐佩,容颜俊雅,气度清矍,正是杜小草心中大宗主该有的模样。
他身后的那棵古槐,树冠高过巍峨山峦,逶迤方圆数十里,就是河东裴氏人人尊崇的槐祖么?
杜小草懒得再看场中的鸡争鸭斗,专注地看着古槐,尤其是古槐树顶上的鸟巢,镶金镂玉,美轮美奂,硕大无朋。
传闻槐祖喜欢收集金玉珠宝,她当时还疑惑,一棵古树,未曾幻化人形,要金玉珠宝做什么?
原来是要筑巢。
她怔怔看着古槐,那古槐枝叶摇摆,粗如擎天柱的树身上,缓缓浮现一张人脸,是个颇为俊俏的少年,隔着水光镜与她对视。
杜小草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仿佛在亘古之前,曾经在树下相逢,一对少年言笑晏晏。
识海中忽然响起的唳鸣,佐证了杜小草的猜测,她,或者说九色妖鸟,与槐祖有旧。
槐祖树冠上巨大华丽的鸟巢,多半就是为妖鸟所筑。
她名录裴氏谱牒时,大宗主赐名“若”,若吾仙君的若么?
杜小草心情莫名,怔怔看着那棵古槐,不知它与千年前的九色妖鸟有何牵绊,千年之后依然肯出手相护。
她看着古槐的时候,古槐幻化的少年也看着她,眸光灼灼,一旁的秦佑安都察觉了,悄悄上前一步挡住。
水光镜中的裴烈山,也不动声色地挡住槐祖的视线。
他身为河东大宗主,隔空投影,目的是为族中俊彦撑腰,不让魏长晏之流欺辱了去。
“当年裴家主重病,求医问诊无效,求助河东祖地,祖地派人过来,怀疑他不是病,是蛊,魏家主你却一口咬定他就是病,只要服用万年紫参就能痊愈,裴家主被你蛊惑,与祖地离心,多年再不往来。”
裴烈山冷嗤讥诮魏长晏:“可笑你百密一疏,不知道那种毒蛊会浸入骨髓,在尸骸上露了行迹。”
裴煜也冷笑:“家祖直到临终,都怨怼裴宗主冷漠铿吝,舍不得一株紫参,坐看他垂危病死,你这老匹夫为了渔色,挑拨别家骨肉手足,害得家祖含恨而终,如今还敢登门聒噪,无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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