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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
陆庭瑜在门外听到这一句,心里也震颤一下,当真……走了?
萧锦麟被薄荷带过来,还在门外便听到这句,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走进侧殿,看到陆离趴在陆庭珊床边痛哭,他连忙上前安抚,陆离狠狠推开这个罪魁祸首,对着他歇斯底里:“你走!你害死了她,她不想看到你!”
萧锦麟想解释他只是让人除掉这个孩子,没想害陆庭珊,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意外?
萧锦麟先退到室外,看到陆庭瑜还跪在那儿,把禾苗叫来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萧锦麟朝务繁忙,没有过多关注陆庭珊的事情,只是让禾苗去料理,他相信禾苗做事的手段,但他没想到禾苗会让陆庭瑜做这件事,更没想到陆庭瑜会答应,现在陆离死了一个妹妹,遭受了另一个妹妹的背叛,人都伤心坏了。
禾苗赶过来,听说陆庭珊死了,问太医是怎么死的,太医说是药物伤身血崩而亡,禾苗把给药的陈太医叫过来,问他:“你不是说这是最温和的药物吗?怎么会让人血崩的,我还特意提醒过你,她怀胎已经六月了,你怎么说的?你说怀胎八月了都能引下来!”
陈太医额头冒汗,说:“药物是没错的,剂量也严格控制了,孕妇引产本就伤身,但不至于伤及性命,臣没有把过那位夫人的脉象,那位夫人的身体一直是高太医照料的,不知是不是孕妇本身有什么不妥。”
高太医立刻辩驳:“夫人刚来时确实有些体虚,但是经过这几月的调理,夫人已经身心康健了,皇后娘娘也看到了,夫人每日吃好睡好安心待产,陈太医不知孕妇体况便贸然开药,有失医者职责吧。”
陈太医说:“若非你不遵圣命,这药怎么要让我来开!”
高太医语塞,他和陈太医同属妇幼科,但他医术高明些,是以皇后娘娘一直召他请平安脉,这次那位夫人的胎也是皇后娘娘和陛下在博弈,但他是直接受命于皇后的,只能硬着头皮违抗圣命了,还好陛下没有怪罪他,没想到陈贲这厮为了向陛下表忠心做这种亏心事,害得人家一尸两命,岂有医者仁心。
萧锦麟听他们吵吵更觉心情烦躁,让人将他们俩都押下去关着,没用的庸医,现在出事了就知道推卸责任。
禾苗看着两位太医的背影,有些念头闪过心头,看到跪在地上的陆庭瑜,问了一句:“世子夫人确实是将我给的药添进了糕点里吗?”
陆庭瑜惶恐:“当然是你给的药,若不是你说那药物只是堕胎用的,且保守稳健,我断然不敢给五姐用啊,怎么如今……”
萧锦麟看着陆庭瑜,冷冷道:“夫人今日也受惊了,回去吧。”
陆庭瑜往屋里看了一眼,她现在也不敢去找四姐,五姐死了,四姐怕是不会原谅她了。
陆离让人给陆庭珊装殓尸身,她不是宫里的人,自然也不能在宫里办丧仪,她通知了她二伯一家来带走庭珊,要求他们把丧事办得妥帖些,她会派人协助,一应花销从内务府走,庭珊要入陆家祖坟。
外男不得入后宫,是陆庭珊的母亲和嫂子来接她的,陆离看到二伯母伏在庭珊的尸身上痛哭,心里一片冷意,庭珊的悲剧和她娘家脱不了关系,如果当初她家里能拦着她不让嫁入楚王府,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虽然是庭珊私相授受在先,但若不是家里纵容,她一个闺阁女儿哪来的机会和楚王暗度陈仓。
而且楚王被废时,庭珊向家里求援,家里竟然不管她,她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此冷血,如今二夫人来哭丧,又是演给谁看的。
陆庭珊这种属于凶丧,尸身没有在坤仪宫多放,入夜之前就让陆家领走了,宫人虽然把屋子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到处弥漫着血腥味,伺候过陆庭珊的宫人更是吓得去法华殿求神拜佛,太晦气了。
萧锦麟让人来接陆离去乾元殿住几晚,明日让僧人去坤仪宫做法事祛祛阴气,也是给陆庭珊超度的意思,未免冲撞了陆离,她这阵子不要住在坤仪宫了。
陆离说她不怕,她没有害庭珊,冤有头债有主,庭珊不会来找她,她问心无愧不怕晦气,萧锦麟是自己心虚害怕了吧。
萧锦麟当然不怕,他手上沾的鲜血多了,这次误杀了陆庭珊是个意外,他良心不安,日后会给陆庭珊的娘家一些恩赏,旁的也做不了了。
陆离心里极度的愤怒,狠狠推开了萧锦麟:“在你眼里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动她不许动她,你为什么就是不听!现在她死了,你轻飘飘一点赏赐就揭过不提了?她是我的妹妹,她不是我们的仇人!你总是说爱我,为何不能爱屋及乌,对我身边的人也好一点呢!”
萧锦麟强忍着情绪:“我已经很顾及了,她若不是你的妹妹,诛灭楚庶人时就连着她一起诛灭了,你不要把人心想的太好,她要不是走投无路,会来找你吗?你当她是好妹妹,她有将你当姐姐吗?否则她当初为什么会进楚王府。”
陆离说:“可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她也是个可怜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何不能放她一条生路,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萧锦麟说:“她没有做伤害你的事情,只是因为她没有能力罢了,只是因为我将你保护的太好,你以为她没有动过歪心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是你的妹妹,陆庭瑜嫁给了钦南我便看她顺眼许多。”
“你别提她!我想到你的千万种手段,唯独没想到你会利用庭瑜来下药,你简直杀人诛心,你将我的两个妹妹都毁了!你是不是非要我众叛亲离你才满意!”
因为陆庭月的事情,父亲埋怨了她多少年,好不容易前阵子和解了,她的心事终于了了一桩,没想到萧锦麟又出了新招,庭珊的事情比陆庭月还让她痛苦,她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陆庭月,却没有办法向庭珊忏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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