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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只异形魔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彩色几何图形拼凑的玩具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沈修远正在身旁看着自己。
秘书尴尬地介绍道，“宋总，沈总等您好久了。”
宋阳猛地抬头，心里咯噔一下，“沈总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语气中满是责备，但事实上，宋阳早知他来了，秘书又何止跟他说了一两遍？只是他沉迷游戏忘记了这位“客人”，更是想不到他会包天等待。
“不好意思宋总，是我工作失误。”秘书机灵地揽责。
“没关系，难得有空静下来下两盘棋，也算不负好时光了。”沈修远语气轻松地说。
“哦？沈总喜欢下棋？什么棋？”
“棋类都算感兴趣，刚刚下了几局象棋。”
“手机下的吗？”
“是。”
宋阳突然来了兴致，招呼沈修远进办公室。
“来，咱俩下两局。”说完又吩咐秘书订餐，“估计沈总等到现在也饿了，要不就在我办公室对付一口吧。”
秘书礼貌地问沈修远，“不知沈总喜欢吃哪类餐点？给我些参考，我也好按口味下单。”
沈修远想都没想，就道，“还是我来订吧，我那助理每天闲得跟离退休人员似的，我也给她找点活儿干。”
说完便给姚乐乐发了个剪短的信息——去月记打包一只烧鸭，片好，送来，尽快。
紧接着发送了定位信息。
秘书看了看宋阳，在得到他目光示意后麻利地准备茶水去了。
宋阳的办公室杂而不乱，放眼看去，文件类的东西倒不多，桌上柜子里到处都是手办玩具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设计总监的办公室。
宋阳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水晶象棋，“好久没玩儿了，我爸嫌我太菜，不爱跟我下，其实我那是让着他，你说老爹输给儿子多丢脸啊，但我爸说什么都不信。沈总看起来就是高段位选手，今天我要是赢了你，你可得在我爸面前帮我作证。”
沈修远淡淡一笑，“宋总赢我实在是太轻松的事儿了。”但心中的直觉却告诉他，这家伙厉害不到哪儿去。
棋子摆好后，宋阳再三警告，“你可别故意让着我啊，不然我跟你急。”
“宋总抬举我了，棋牌竞技，全力以赴是最基本的礼貌，何况‘让’还是个技术活。”
宋阳被说服，开始“排兵布阵”。
第一局，宋阳信心满满，所以落子速度快，沈修远则不慌不忙，在接连吃了他两车一炮后，直接将军。
第二局，吃一堑的人开始放缓速度，落子也谨慎了许多，但还是能感觉到与对手的实力差异，输是必然，只是时间问题。
连输两局，宋阳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是真的认真。
“再来一局。”
这时姚乐乐在宋阳秘书的带领下走近办公室，她似乎是跑来的，呼哧带喘，“沈总，烧鸭来了。”
宋阳没好气儿地打断，“嗯，先放一边儿，我们这儿忙着呢。”
沈修远绒密的睫毛朝姚乐乐眨了眨，然后点头，示意她等着。
秘书也不敢动，陪着，看着。
宋阳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立刻攀上嘴角，“对了，咱们下五子棋。我小时候五子棋还拿过奖呢。”
沈修远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势笑道，“好久没玩儿了，也是小时候玩儿过的。”
五子棋规则简单，姚乐乐这种脑子也一看就会，但想要赢，却不是像玩儿爱消除小游戏那样简单。
姚乐乐心里捏了把汗，看沈修远落的每一子都觉得不对，可最后他却都能险胜。
一连下了十局，宋阳赢了四局。
“宋总，下棋这事儿什么时候都可以，但饭吃完了对身体不好。”沈修远婉转地拒绝了宋阳再来一盘的要求。
宋阳叹了口气，“也对。”然后抬眼看向姚乐乐和秘书，“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沈总有公事要谈。”
秘书赶忙拉着姚乐乐退出去，把门关了严实。
沈修远拆开烧鸭包装，戴上一次性手套，动作优雅又专业地配着酱料给宋阳卷了张薄饼，递给他，“宋总，请品尝。”
宋阳瞥见了包装上“岁月滋味”旁边醒目的“月记”标志，便会心一笑，“沈总为了生意真是拼尽全力啊，我要是有你半分卖力，我爸也就不会成天挖苦我了。”
卷着鸭肉的薄饼进嘴，宋阳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品尝月记烧鸭，先前他对这种东西并不怎么感冒，毕竟经常出入高档餐厅，各种山珍美食品都拼不过来，区区烧鸭哪里有让他驻足停留的价值呢？
可是这个不一样。
醇香的酱料，软嫩且味道独特的鸭肉，配着劲道的薄饼......
宋阳主动套上手套，继续品尝。
沈修远见他吃得欢，反而不聊月记，把话题转向两人有共同语言的交集上了。
“这可能就是继承者的烦恼吧。我也是这样，虽然我区区餐饮公司的烦恼无法跟jkm这样的大公司相比，但还是能体会宋总心里的无奈。”
宋阳摆摆手，“沈总谦虚了，你是目前才接手餐饮公司，但说起耀辉，规模也不比我jkm小多少。只是你暂时幸运，没有那么重的担子压在身上。”
“宋总说得是。老实说，我父亲先前是准备让我尽快接班的，但我可能就是那没出息的孩子，对管理公司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之所以接手月记一是因为自己喜欢烹饪，其次也是为了了了我爷爷的一桩心愿。”
“那咱俩不一样，我是兴致勃勃接手的，可做到这个位置上就发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沈修远仿佛能看透人心地说，“宋总是否也会像我一样，偶尔会觉得自己父亲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宋阳一挺身，“没错，而且你不要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这种现象就是真实存在的，我爸每天都盼着我出错，然后挖苦讽刺我，恨不得把我的头按在地上来回摩擦。我怎么没早跟沈总聊一聊，看来并不只是我一个人遭遇这样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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