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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何人？止步！”
看着一人单骑来到城门口，城上防守的校尉探出头看了下去。
“小人乃是辽化县信使，有紧急军情要呈报曹大将军！”
骑兵一脸焦急的神色，对着城头大声喊了起来，同时从背上解下了包袱，露出里面的信件和印鉴。
看着不像是敌人，但是校尉依然谨慎地垂下了一个篮子。
“把信件和印鉴放上去！”
虽然心里异常地焦急，但是知道这是军中的规矩，骑士也没有多言，将信件和印鉴放进了篮子当中。
等到篮子升上城头经过检验之后，校尉才对着城里喊了起来。
“打开城门，放行！”
然后城守的士兵，就派出三名骑兵，伙同信使一起向着城内的大将军府飞奔而去。
展开了信件，飞速扫视了一番之后，饶是曹亮的修养，此时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曹亮摇晃着身躯，最终还是没能挺住，一屁股蹲坐在了椅子上。
“父亲！”
“大将军！”
看到曹亮的这个状态，一旁的曹金玉和其他的将士们都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抬起手，一脸坚毅地曹亮，制止了其他人的接近。
哪怕在头脑晕眩的时候，他依然停止着自己的腰背，没有任何失去力量的感觉。
抬起头，看着屋顶的横梁，曹亮使劲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然后才低头对着信使吩咐起来。
“等会带着我的回信，立即返回辽化，记住……”
“从现在开始，关于辽化的事情，不许在渝州说出一个字来。”
“任何人都不行，明白没有！”
虽然神态并没有多么的严厉，但是语气之中的不容置疑，让信使连连点头。
看着大将军那张更加坚毅、更加冰冷地脸。
信使心痛之余，心中做出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回到辽化，自己干脆就不再张嘴说话好了。
将信纸叠起来之后，慎重地放在了自己地怀里，曹亮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其他人。
“你们……都先下去吧！”
“今日的议事就到此为止！”
虽然大家心中有些不解，但是看着曹亮那冰冷的神色，哪怕就是曹金玉，此时也不敢开口，鱼贯而出退了下去。
等到大堂之中只剩下了那个信使之后，曹亮这才铺开信纸，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没有多长时间，将信纸放入信封，在经过火漆封口之后。
曹亮这才将信交给了信使。
“用最快地速度返回辽化，告诉阿牧，辽化就交给他了！”
“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是！”
对于曹亮地命令，信使立即抬手做出一个军礼同时应声下来。
张牧是曹亮为曹金宝地副手，算是一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地老将了。
等到了信使退下，房门关闭，房间里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地时候。
陷入到了幽暗的光线之中的曹亮，才眼眶泛红，目中充斥着无限地悲伤和痛苦。
刚刚辽化县传来军情，折冲府的二公子，曹亮的二儿子曹金宝。
在出城侦查敌情的时候，被雍朝的军队包围，最终以身殉国。
当年曹金虎在渝州和雍朝大战，反攻冲阵之际，被一只冷箭射中了脖子。
其实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冷箭射来的方向，乃是曹金虎的侧后方。
哪里原本是渝州大军所在的地方。
曹家的乳虎，曹家的未来，就死于一场阴谋诡计之中。
那场预谋的迫害，让当时还热血的曹亮彻底地冷了下来。
同时叶惹怒了还正直气盛的曹大将军。
在曹金虎死后的三个月当中，整个渝州所有的世家、文官，全部都因为某一些意外而身亡。
除了幼儿妇孺之外，可以说，世家和文官在渝州的势力直接被一扫而空。
哪怕到现在，也都是一些被遗弃的文官，才会被发配到了渝州。
这也是相对来说，渝州的百姓，比大乾其他地方的百姓，过得幸福的最大根源。
哪怕是后来发展起来的本土势力，平日里也远比其他州的世家低调得多。
所有的大家族，都对于曹家敬而远之的同时，也心怀恐惧。
好不容易经过了多年的煎熬，曹家人地心伤终于有了舒缓的趋势。
但是另一个霹雳，却再次降临到了曹家的头上。
这个一辈子都坐镇于边关的铁血大将，此时热泪盈眶，悲痛欲泣。
但是仅存的理智，让曹亮强自忍耐住崩溃的情绪。
这个消息无法接受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夫人，那个陪伴他吹了一辈子沙子的贤惠女人。
曹亮都无法想象，要是曹氏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一种如何崩溃的心情。
相比于调皮淘神的曹金玉，曹金宝没有他大哥那么聪慧，却宽容憨厚，给人一种踏实地感觉。
甚至在曹氏最为悲痛地那段岁月当中，曹金宝反而是曹家所有人当中，陪伴曹氏时间最长的哪一个。
上苍何其不公呵？
曹亮的目光中，有悲痛，有愤怒，有伤心，有仇恨……
但是到了最后，全都化作一汪幽深冰冷的湖水一般，古井无波地冰冷。
“曹旺！”
“老爷！”
自从听说辽化的军情送达，曹亮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之后。
曹旺就满心担忧地等在了书房之外。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出自家老爷的异常。
推门而入之后，看着阴影当中隐隐约约的曹亮身上，弥漫着一股悲痛的气息。
曹旺的心里就有些不妙地感觉。
“阿旺啊，金宝去了！”
“老……老爷……”
感觉到双腿一软，曹旺差点瘫坐在了地上。
双臂用力扶着自己站了起来之后，曹旺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老爷。
是他出现幻听了么？
“老大走了，现在老二也走了。”
“阿旺啊，你说你家老爷我是不是杀得人有些少了。”
“以至于这些都忘记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阿旺啊，准备起来吧，老爷我又要准备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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