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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手术足足花了三个时辰。
符羽泱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门，万文松看到她面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吓了一跳：“浮鱼姑娘，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不是我的血。”符羽泱有些无力。
万文松瞳仁猛地一缩：“小凡他……”
“别担心，他没事，手术成功了。”符羽泱轻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万文松松了口气：“还得是浮鱼姑娘。”
符羽泱挤出一丝笑容，视线掠过一旁，发现苏神医也在。
苏方拓目光扫过少女面上的血迹，不知怎的，心里升腾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天慢慢黑了下去。
符羽泱没有立即回府，她摘下面具让初夏去后院清洗，自己则守在房里观察小少年的情况。
脑部手术不比其他，隐藏风险较多，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出现意外。
苏方拓见少女单手撑在桌子上，微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精致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开口道：“若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没事，等他渡过危险期我再回去。”符羽泱说道，“我不能让他死。”
“你也没办法保证他一定能活不是么？”苏方拓看向她。
“是。”符羽泱抬起明眸，“但我已经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一半了，另一半当然也要全力以赴。”
少女眼里的坚韧如暗夜中绽放的一株幽兰，苏方拓有一刹那的晃神。
后半夜，小少年没有出现其他并发症状，算是安全渡过了危险期。
房间里很安静，苏方拓靠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符羽泱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来重，“砰”一下倒在了桌上。
苏方拓睁开眼睛，正对上少女毫无防备的娇憨睡颜。
昏黄的灯光静谧的洒在她莹白的小脸上，那双平日里纯澈澄亮的明眸紧阖，粉红水嫩的嘴唇微微嘟起。
“浮、鱼。”苏方拓喃喃，“符、羽……”
符羽泱长卷的睫毛如蝶羽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醒来时苏方拓已经不在房里。
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结果初夏告诉她她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
两人回府已是寅时。
她昏昏欲睡一下马车，就有一个人影朝她扑过来。
初夏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易大小姐。
“芊儿！”符羽泱瞌睡都被吓没了，推了推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子，“撒手，你是想勒死我吗？”
“羽泱，你怎么才回来啊？”易芊儿吸了吸鼻子放开手，嗔怪道，“我都在这儿等你一晚上了。”
符羽泱：“等我干嘛？”
“诉苦。”易芊儿满脸幽怨。
符羽泱：“咋了嘛？”
“羽泱啊！”易芊儿开始倾倒一肚子的苦水。
“我爹娘太招人烦了，他们今日，不对，是昨日了，他们昨日在我耳边念叨了一天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非得让我去与那万府的公子相处，这搁谁谁不反感啊！”
哦，符羽泱明白了。
这位美丽女士的爹娘开始操心她的人生大事，给她物色成亲对象了。
“那公子长得不好看吗？”符羽泱问。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见过。”易芊儿愤愤。
“那你烦什么？”符羽泱笑说，“万一是个美男子，有啥不好？”
“你这话说的，那你替我去跟他处。”易芊儿皱起眉头。
“又不是我与他成婚。”符羽泱意味深长道，“别到时候整个三角恋，多尴尬。”
“唉！”易芊儿叹了口气，“要什么男人啊！姐妹多香！”
“那要不……下半辈子咱俩凑合着过？”符羽泱看向她。
易芊儿认真考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走吧，今晚先入个洞房。”符羽泱说道。
“走着。”易芊儿笑嘻嘻挽上她的手臂。
羽泱阁。
两人躺在床上。
“羽泱，符老将军没事对吗？”易芊儿问。
“嗯，爷爷没事。”符羽泱答。
“那就好。”易芊儿侧过身子，又问道，“你会听从家里的安排跟不喜欢的人成婚吗？”
“我啊……”符羽泱想了想，有些答非所问，“若是后半生每日一睁眼，枕边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会很痛苦吧。”
“那肯定，所以我希望以后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易芊儿说这话时，眼前浮现出那个少年俊朗的脸庞。
符羽泱：“嗯。”
“羽泱。”易芊儿睡不着。
符羽泱：“嗯？”
易芊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符羽泱脑海里疾快的闪过一道身影：“没有吧。”
易芊儿：“哦。”
“芊儿觉得我们家淮恩怎么样？”符羽泱岔开话题。
“他？”易芊儿面上闪过一丝羞臊，但很快恢复了原样，“他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讨人厌的臭小子。”
“乱讲。”符羽泱拍了拍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淮恩明明那么讨喜。”
“我一点都不觉得。”易芊儿嘴硬。
“你知道吗，淮恩在故山城差点死了。”符羽泱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吐出的每一个字却犹如重锤般敲过易芊儿的耳膜。
易芊儿突然紧张：“他怎么了？”
“他……为了保护我，受尽了折磨。”符羽泱嗓音微微发颤。
当时的情形，她哪怕只是回忆，都还能清晰的感受到淮恩当时的痛。
“他那么厉害，别人怎么折磨得了他啊？！”易芊儿眉头紧蹙。
“当时……淮恩本就身受重伤，那些人为了逼我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当着我的面虐待淮恩。”符羽泱道。
“无耻！”易芊儿神情愤怒，随即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符羽泱轻轻说道。
易芊儿顿了顿：“你会去故山城吗？”
符羽泱垂了垂眸子：“过几日吧，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
“那……你去的时候叫上我行吗？”易芊儿道。
是的，她在担忧，并且不知道这种莫须有的情绪从何而来。
她只知道当她听到那个少年差点死了之时，她的心好像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去故山城的路上，我能保护你。”易芊儿心虚的掩饰了一句。
“好，到时候叫你。”符羽泱没有拆穿，笑着说道，“对了，我明日要去方仁堂，你不用管我，可以多睡会儿。”
“去方仁堂做什么？”易芊儿狐疑道，“你这一没生病，二没受伤的。”
符羽泱还没开口。
“哦，我知道了，你是去看苏神医对不对？！”易芊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方仁堂著名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苏神医的医术当得了京城第一。
另一方面，当然就是苏神医长得好看。
“说起来，我也还没近距离看过苏神医，上次隔太远了，都没看清楚。”易芊儿饶有兴趣说道，“要不，我明日与你一起去？”
符羽泱：“……”
并不想理这个花痴的女人。
“算了算了，我明日肯定起不来，你还是自己去吧。”易芊儿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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