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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循声望去,只见堂下众人中走出一男一女。
女的淡绿云雁钿锦衣,身材娇小,体态婀娜,皮肤白皙,脸上围有面纱,只露出两只秋水明眸,灵动流转。
男的青衫长袍,身材清瘦挺拔,长脸细目……
我靠!
是特进和谯国夫人!
王荟屁股上如着火一般,“腾”地从座榻中弹得老高。
刚要走出桌案行礼,只见陈谦不动声色地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王荟又坐了下来,心中扑通扑通地直跳。
只见司马熙雯款款地走上台阶,来到中堂上,向着王荟蹲身施了个礼。
“大人,妾身或许能裁决出此二人谁是盗贼,谁是抓盗贼的。”
王荟虽然隔着面纱看不出司马熙雯的表情,但听语气她似乎并未有不善。
心中稍稍有些安定,忙道:“谯……啊,这个,这个,那你有何良策?”
“这样,王大人,你让他们俩按妾身说的做,妾身就能裁决出。”司马熙雯两眼笑盈盈地看着王荟。
王荟随即脸色一沉,对盗贼和少年道:“你们俩听清了,现在按这位夫人说的做,如果不做者,即为贼人!”
盗贼和少年忙连连点头,一起惴惴不安地望向司马熙雯。
司马熙雯挺起胸脯,自从生了小谯儿后,她的胸脯的确是比以前傲人了许多。
在他俩面前来回踱着步,一只手负在背后,一只的食指点着他俩道:“你们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是抢老人家包袱的;另一个人是替老人家追盗贼的,并且追上了,对不?”
盗贼和年轻人道:“对,对。”
“这好办。”司马熙雯伸出葱白般手指,指着的府衙大门道:“大家让开一条路,让他们两个一起向东城门跑去,哪一个是后到的,必是抢包袱的贼。”
王荟和堂下的众人一听,对呀,既然那小伙子能追上贼,说明他一定比贼跑得快。
于是,大家让开一条路。
王荟先派了府衙里几十名军兵沿途把守在府衙到东城门的街道两旁,防止真贼逃窜。
安排好后,他便喊道:“一,二,三,跑!”
未等“跑”字出口,其中一个人便抢先跑了出去。
另一个愣一下,明白过来后,头一个已经跑出几丈远,眼见的出了府衙大门。
他就奋起直追,也跟着跑出了府衙。
众人在堂下饶有兴致而也有些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而司马熙雯却得意洋洋地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谦则一脸微笑地朝王荟眨了眨眼,背起手来,也跟着众人目光,看向府衙大门。
约莫过了一炷香工夫,府衙外面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伴有军兵的呵斥声。
盗贼在前面被两名军兵扭着胳膊押了进来,衣衫褴褛的紫红面庞少年,笑呵呵地跟在后面。
军兵把盗贼押上中堂,将盗贼推到地上跪下,躬身道:“禀主簿大人,离东城门还有老远,他就被那人抓住了。”
盗贼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一个劲儿的求饶命。
王荟拍案怒道:“你这个大胆贼人,不但抢劫可恶还用心险恶,诬陷好人,恶人先告状,把他给我押下去,明日问罪!”
堂下众人和老妇人一起鼓掌叫好,齐齐称颂这位小娘子聪慧过人,喝彩声不断。
王荟摆手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转身向府衙外走去,老妇人向少年也道了谢,拎着包袱出去了。
王荟赶忙站起身来,走出桌案后,来到陈谦和司马熙雯面前。
躬身一揖到地,“卑职参见特进,见过谯国夫人!”
陈谦抬手微笑道:“哈哈,敬文,免礼,我和夫人也是刚刚路过,看里面人多,就进来看看热闹。”
这时,少年躬身向王荟和司马熙雯道了谢,才待要转身出去。
被司马熙雯叫住了,她娇声道:“刘牢之是吧?你不认识我了吗?”
少年猛地身子一颤,张口结舌,瞪大了眼睛盯着司马熙雯仔细看了看,也没认出来,愕然道:“你是……”
司马熙雯扯下面纱来,露出嫩白如脂的瓜子脸,朱唇微启,贝齿微露,笑吟吟地道:“记不起我来了吗?”
啊……这不是那个神仙姐姐嘛,光凭这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按理说能认出来,虽然那日,司马熙雯狼狈不堪。
只是没敢想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刘牢之忽的感觉嗓子有些干渴,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夫……夫人啊。”
他低着头,不敢看司马熙雯,手里扯着衣服角,不安地看着地面。
自己这身脏衣服,还有两个月没洗澡,臭气熏天的身子,面对着神仙姐姐,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荟躬身道:“谯国夫人和这位小兄弟是故旧相遇啊,真是可喜可贺。”
司马熙雯并不搭理他,依旧面对着又瘦又矮的刘牢之,大眼睛中已经含了一汪春水。
“你还活着啊,你,你怎么逃出来的?”司马熙雯伸出纤纤玉指抓住刘牢之黑黝黝的手,有些哽咽道。
“我……我……路熟嘛,那天就跟您说了,加上天黑,翻墙跑了。”刘牢之拘谨地道。
陈谦在旁看着司马熙雯,温言道:“咳咳,夫人,不如这样,我们回府慢慢聊吧,别打扰敬文办公。”
“不打扰,不打扰,”王荟连连摆手道:“谯国夫人聪慧过人,卑职真是自愧弗如啊。”
司马熙雯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王荟,也顾不上和他说话,拉着刘牢之干瘦的手,转身向府衙门外走去。
陈谦在后跟随,王荟跟着也送了出来。
“敬文,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你是朝廷七品命官,主掌一州之刑名,这点小案子不要放在心上,让手下处理即可,你要着眼于大局治安稳定,维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在死刑、流放等重大案件上,切勿粗心。”陈谦边走,边轻声但颇为严肃地道。
“是是是,卑职绝不敢有半分懈怠,谨遵特进教诲。”王荟心中充满感激,躬着身子,一个劲地点着头,边走边道。
走到府衙门口,方见毛安之和几名亲兵等候在外面。
见司马熙雯复又戴上面纱,王荟不解地问:“谯国夫人为何要遮面啊,要不是特进,我还真认不出来。”
陈谦不无自嘲地笑道:“她啊,出趟门总感叹咱这谯郡风沙大,尘土多,比不得建康。”
“哦哦,原来如此。”王荟感同身受,自己也是从建康出来的,父亲可是王导啊,“王与马共天下”的王导。
在王荟的躬身相送下,陈谦、司马熙雯带着刘牢之,一行人上马向府衙驰去。
回到府衙后,司马熙雯领着刘牢之一边向后堂走,一边喊道:“管家、管家,你看谁来了?”
陈宝正在修剪后院花丛,放下剪刀,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忽地也认出来了,惊喜道:“这不是宋县刘家庄那个小子嘛……”
刘牢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拜见阿翁。”
“哈哈,好小子,你还活着,好好好!”陈宝拍着刘牢之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接着对陈谦道:“广陵公啊,这可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呐。”
陈谦捻着颌下那根毛,微笑道:“嗯,刚才在王荟那里,夫人就跟我说过了。”
“管家,你带他下去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待会儿来拜见老夫人。”司马熙雯吩咐道。
“好来,夫人。”陈宝答应着带刘牢之去了西面跨院。
来到中堂,两人坐定,有丫鬟奉上茶水,另一个端来铜盆布巾。
司马熙雯摘掉面纱,洗了洗手擦干后,丫鬟又拿到陈谦面前,陈谦洗了把脸,擦干后把布巾交给丫鬟。
“夫君,你看刘牢之就留在家里吧,他可聪明有胆识了。”司马熙雯仍然兴奋未定,满脸喜悦道。
“额……”陈谦沉吟一下,刚要答话。
老夫人抱着小谯儿从后院转出,笑咪咪地道:“老远就听见你大呼小叫的了,有什么喜事?”
司马熙雯和陈谦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母亲,刚才和夫君出城回来,路过王荟衙门断案,巧遇了我的救命恩人啦。”边说着,司马熙雯接过苗薇手里的小谯儿。
“母……亲……”小谯儿在她怀里,吃力地叫着她,声音还撒着气。
惹得司马熙雯咯咯直笑,把脸贴在了小谯儿白胖的脸上,来回蹭道:“哎呦,我的乖女儿哦,亲亲,亲亲。”
陈谦搀扶着母亲坐在中间,自己在旁想陪。
“熙雯,你说你遇到什么救命恩人了?”苗薇问道。
“母亲,就是我被张蚝追逐到了宋县刘家庄,当时躲在他的家里,幸亏他挡住了张蚝手下,我和陈宝得以脱身从后窗跑到山上了……”司马熙雯抬头道,忽地想起了那日的惨景,心中不免悲伤起来。
她一下涨红了脸,泪珠在眼里蓄起来,颤声道:“可怜刘家庄几十口男女老幼,都因为我……惨死于刀下。”
陈谦听了,在旁边也是唏嘘不已,“唉,我那日搜寻到那里,惨不忍睹啊。”
“这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苗薇也跟着抹起眼泪,点头道。
“母亲,他如今已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了,就留在府上侍候吧。”司马熙雯边用丫鬟递过来的布巾擦泪,边道。
“也好,该是我们报答人家的时候了,这真是祸从天降啊,熙雯,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苗薇在旁劝道。
“母亲、夫人,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啊……内宅最好不要让外——”陈谦斟酌着,轻声道。
但还没说完,就被司马熙雯脆生生地打断了。
“他还是个孩子嘛,怎么就不能在内宅?”
“咳咳……多有不便嘛,你看,东跨院是丫鬟住的,西跨院是陈宝……”
“管家不也是男子嘛,就让他跟陈宝一起住嘛,你那么忙,我差人出去买个东西什么的,都不方便,谯郡这个破地儿,唉……”说着,司马熙雯又开始吐槽起谯郡来了。
这倒是让陈谦一时无语了,陈宝都年近七旬了,而且早晚也要跟着毛穆之去住的,这能一样嘛,但也只好苦笑道:“那随你吧。”
司马熙雯一不高兴就吐槽谯郡,留恋建康,甚至吴会、京口……
总之,在她眼里,这里就是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
苗薇也不好插言,岔开话题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刘牢之的?”
司马熙雯一边逗弄着小谯儿,一边跟她讲了王荟断案断不出来,被自己一招破解。
颇有些洋洋得意,说的绘声绘色。
把苗薇和丫鬟们笑的前仰后合,直夸奖司马熙雯聪明,也夸刘牢之见义勇为,有侠义心肠。
正说笑间,陈宝带着刘牢之走上了中堂。
陈谦抬头看时,见刘牢之穿着与他身材不大相称的肥大衣袍,洗过了澡后,倒显得精神了许多,紫面环眼,眉宇间不乏英武之气,但一看就是个性格倔强的人。
“刘牢之,快来拜见老夫人。”司马熙雯向他招手道。
刘牢之走到中间来,撩衣袍跪倒在地,叩首道:“拜见老夫人!”
“快起来吧,啧啧,这孩子,蛮精神,就是瘦了些。”苗薇微笑着上下打量着他道。
刘牢之并未起身,转头再向陈谦叩首道:“拜见广陵公大人!”
陈谦笑着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陈宝,知道是他教的,抬手道:“免礼,你没有表字吗?”
但刘牢之也未答话,以膝盖为支撑,转了半圈,又向司马熙雯叩首道:“拜见谯国夫人!”
“呵呵,起来吧。”司马熙雯伸出柔夷玉手虚抬了一下,嗓音绵软的笑道。
刘牢之站起身来,这才回答陈谦道:“我叫刘牢之,字道坚,快十四岁了。”
少年特有的声带变化,有些瓮声瓮气的。
陈宝在旁道:“广陵公,他是前征虏将军刘建之子,也是将门之后啊。”
“哦?”陈谦心中暗暗吃惊,刘建也是当年东晋名将。
征虏将军虽是杂号,但三国牛人蜀汉的张飞也曾是征虏将军,这个称呼被人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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