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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
小娥和另一位宫女直接呵斥道。
长帝姬却一挥手：“本宫准了。”
“长帝姬~”
两人哀求似地看向长帝姬。
江离心中大爽。
叫你刚才想杀我。
现在还不是得乖乖给老子研墨。
嘿嘿。
他表面仍旧镇定自若，边走边回忆诗词文章。
“有了，就写那一首。”
他走到文案前。
小娥已经不情不愿地把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
其他的小太监忍不住偷偷瞄向江离。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江离自幼学习书法，又跟着自己父亲读了数年书，勉强也算得上是饱学之人。
现场作诗对他有难度，可现场抄词有什么难度？
无非是能不能把字写得好看点。
那两个宫女倒也默契。
江离每写一句，她们两人便读一句。
长帝姬每听一句，便陷入一阵沉思。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江离写完收笔，心中竟好似出了口闷气。
他将笔搁在一旁，吹干纸上墨迹。
“词文已就，请长帝姬过目。”
宫女看不懂这首词的文意，却懂得格律。
这首词读起来朗朗上口，一看就是好词。
小娥连忙捧着纸送到长帝姬跟前。
“念给我听罢。”
长帝姬挥了挥手，吩咐道。
小娥便捧着词文念了出来。
一遍一遍又一遍。
念到那些小太监都会背诵了。
长帝姬却还像是没听够。
江离知道这次难关算是过去了。
王公公说过，长帝姬是大汉朝难得的文武全才。
但因为是女儿身，无论文武却都没有施展抱负的地方。
所以那位赠词的人才会写出那样的词，本意其实也有一丝倾吐自身不受重用，孤独寂寥之感。
但在他的解释下，却变成了一首艳词。
长帝姬要江离代她写一首和词。
江离自然知道她想要表露的心绪。
“这首词叫什么名字。”
长帝姬默默听着小娥诵了一遍又一遍，忽然问道。
江离连忙拱手，说道：“水龙吟，次韵陈同质杨花词。”
这首词原是北宋苏轼的次韵章质夫杨花词，被江离信手拈来，做了一点点本土化。
效果可能差强人意，但强在词文写得够好，足以掩盖瑕疵。
没办法，谁叫苏轼文采逆天。
写个次韵顺便把原韵碾过去了。
长帝姬到底是懂行识货的人。
她听了一遍就能听出这词里的深意。
“写的不错。”长帝姬难得赞赏别人，她看向江离，道，“江离，你不愧是江逢春的儿子，只可惜如今成了内宫里的一条狗。”
“就算是狗，那也是长帝姬的忠狗。”
江离说道。
“有意思。”
长帝姬轻笑不已，她吩咐小娥道，“将这纸词文原封不动，送给陈康。”
“是，长帝姬。”
小娥万福道。
她余光偷瞄了一眼江离，没想到还真被这狗奴才活下来了。
“江离，我不管你父亲是谁，你犯了什么罪，得罪了什么人，今日既然进了我凤阳阁，那便是我姬月的人，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主子，我要你往东便往东，我要你向西便向西。”
“你听明白了吗？”
姬月冷眼看向江离。
凤阳阁内顿时气氛如霜。
江离叩首道：“奴才明白。”
“很好。”姬月沉声道，“把那三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拖出去砍了，告诉王公公，再给凤阳阁挑几个聪明的人来。”
江离心中一愣。
那三个太监只是走了些神，耽搁了手上的活儿，就被姬月直接下令砍头。
文武双全到底只是她的表面啊。
说到底。
这位长帝姬还是喜怒无常的母老虎。
今天自己能靠一首词保住小命。
那明天呢？
后天呢？
“我必须从这个地方逃出去，我的生死不能由他人掌控！”
江离默默发誓。
那三个太监迅速被人拖走，他们的哀求声回荡在江离耳边。
经久不息。
江离想要开口为他们求情，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明日我与诸位亲王要在兰山围场狩猎，按照规矩会有一文一武两场比试。”
“往年本宫总能拿下武试头名，但比文试本宫还差了一筹。”
“江离，本宫要你拿下明日的文试头名。”
“奴才务必尽全力而为。”
江离叩首道。
姬月突然盯着他道：“你说什么。”
“奴才必定拿下头名。”
江离连忙改口。
姬月冷哼一声，挥手道：“退下吧，本宫乏了。”
江离如逢大赦，立刻退出了凤阳阁。
休管那尸体和血迹清理干净没有，早一步离开就少一分危险。
鬼知道这母老虎下一秒会不会吃了他。
“不过这长帝姬身材是真好啊，我还以为女高手各个都是大欢喜菩萨那样，没想到，啧啧。”
“你这奴才还呆在凤阳阁作甚？”
陈嬷嬷不知何时到来，冷眼看向江离，呵斥道。
“小的这就离开。”
江离顿时奔若流火。
陈嬷嬷眉头一皱，望着江离离开的身影，陷入了一阵沉思。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凤阳阁，亲自姬月。
“长帝姬，留下那个江离恐怕会有麻烦。”
烟水雾绕，香气蒸云。
姬月双手轻轻拨动水纹：“皇兄默许他进入内宫，这是应承了当初父皇对江家的承诺，留了他们一命，满朝文武谁敢有异论？何况本宫只是让他作些诗词，又能有什么麻烦？”
“且明日之试对本宫十分重要。”
“长帝姬指的是……”
陈嬷嬷不敢随意揣测姬月的想法。
姬月道：“皇上有意要将我嫁去蛮荒之地和亲，以此为大汉王朝续得几十年和平。”
“姬润一直主张和亲。”
“明日的兰山狩猎我便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这江离若是有他用处最好，若没有用处，拖出去砍了便是。”
……
“阿嚏！”
夜风凉凉。
江离刚回房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回想起今天遭遇。
又激动又危险。
皇宫大院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躺上床正准备睡觉时。
脖子上忽然一凉。
“你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只觉刚好抵到背上。
江离久经沙场，顿时老脸一红。
“杀不杀日后再说。”
“你能往后挪一挪不？”
“顶着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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