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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江离头痛欲裂地睁开眼。
昏暗的环境顿时映入眼帘。
他扭动四肢，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块长板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醒了？”
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只见一名面色阴鸷的宦官走了进来。
江离见他手上捧着刀子，脸色顿时吓得惨白。
“这是阉割用的刀！”
“进了这蚕室不阉割难道还救人？看你年纪轻轻，容貌俊俏，怎么想要进宫？”
“进宫？阉割？”
江离一脸懵逼。
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重生了？”
“靠。”
“为什么是重生到净身房？”
江离欲哭无泪。
“我……”
他下意识地用力，却根本挪不动身体。
“我的技术你放心，见识过的人都说好。”
那人笑着说道，一边开始调配麻沸药。
江离看得浑身一个激灵。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我可是尚书令江逢春之子！”
江离忽然想起自己乃当朝尚书令江逢春之子。
父亲地位尊崇，是汉皇登基之后任命的第一任尚书令。
统管三省六部，为百官之首。
但江逢春为官清正，刚正不阿，树敌不少。
半月前遭到奸贼陷害，被剥夺了官身，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男丁流放千古塔。
江离则是被充入皇宫，要让他成为江家耻辱。
至于江逢春。
已于三日前问斩。
那人听到江离的话，忽然一顿。
“你是尚书令江逢春的后人？”
江离心中一凛。
他瞄了一眼此人。
难道有转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江离。”
却见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恕我眼拙，没认出少公子的身份。”
江离眉毛一挑，声音变得悲壮起来。
“哀莫大于心死，父亲已死，我也无心苟活，你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
那人悲声道：“我未入宫前曾在江大人门下听讲，算是他半个弟子，我如何能对少公子下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还是速速动手，免得牵连了你。”
“少公子请放心。我只需以假代真，便能瞒天过海，但这半个月内还需要少公子装作虚不受风。”
“我不能害你身处险地。”
江离拒绝。
“少公子不必担心。”
那人道。
“老师被害后我便心生去意，临死前能救下少公子也算报了师恩。”
“唯独今上昏庸无能，听信奸人谗言，杀害忠良，报仇无门。”
江离被他一番话说得大为动容，他微微叹了口气。
“我入了宫中，若是寻到机会，会为父亲翻案。”
那人却摇头道：“少公子只需找机会逃出皇宫，为江公留下传承。”
过了好一会儿，又听他说道：“我重新调配了这副药，服用后会虚弱许久。”
那人将药递到江离面前。
他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呃……”
江离忽然感到头晕目眩，紧接着双眼发黑，而后便昏迷了过去。
……
“小离子！”
“小离子！”
大太监尖锐的嗓门响彻在院子里。
江离撑着腰走了出来，捏着嗓子问。
“大总管有何吩咐。”
“当然是好事儿。”
“长帝姬宫里差几个轮值的太监，新进来的不成气候，太老成的又都有了主儿，就便宜你们这些小杂碎了。”
江离恢复了半个月后，在这大太监跟前任劳任怨，很受他喜爱。
毕竟入了宫，成了太监，那就是自己人了。
谁还管你是不是尚书令的儿子？
“长帝姬宫内不是有小春子他们吗？”
江离有些疑惑。
“小春子？”
大太监呵呵一笑。
“这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冲撞了长帝姬，还私盗长帝姬墨宝，被拉去砍头了。”
江离心里一惊。
小春子才过去几日就被砍头？
“这……”
“嗯？”
王公公斜睨了他一眼。
江离立刻讨好道：“小的这就去收拾东西。”
“算你还有点眼力，记住了，在凤阳阁里机灵点儿，咱家可不愿意隔三差五的来这地儿挑人。”
江离道：“王公公放心吧，小的保管机灵。”
宫里老死人，王公公也不好交代。
这也是为啥他思来想去还是得让江离来干这份差事。
虽然这小杂碎身份不一般，可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心思灵敏，又懂得捕捉人的脸色。
长帝姬那边着实挑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
“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吧。”
王公公吩咐道。
清平院是小太监们住的地方，那些刚被净了身的也都拖到这里静养。
江离离开的时候，院子里有不少人出来送他。
“你在这院子关系倒是处得不错。”
王公公道。
江离连说不敢。
他跟在王公公身后，亦步亦趋。
“长帝姬文武双全，性子又烈，你入了凤阳阁，只需要记住一点，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最好是把身子低下去，眼睛就当做不存在。”
“小的知道。”
江离点了点头。
这是王公公再给他上眼药，否则在凤阳阁出了事就得掉脑袋。
至于长帝姬。
能文能武。
那不就是女强人呗。
江离啥女人没见过？
拿捏一个女人还不轻轻松松。
“陈嬷嬷，人我带来了，凤阳阁的规矩就请您好好指教他了。”
王公公把他带出院子，送到凤阳阁门口，就转托给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阴婆。
江离看了她一眼就有一股堕入冰窟的感觉。
陈嬷嬷却是打量过他后冷笑道。
“倒是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江逢春这老狗生了个好儿子，可惜被阉了。”
“记住了，凤阳阁不是其他地方，这里有长帝姬的规矩。”
“这是册令，你拿回去背下来，晚上会有你的任务。”
陈嬷嬷随口吩咐了几句，丢下一本册子就走了。
王公公也消失不见。
江离便捡起册子退了下去。
……
夜里。
江离刚把册子背了七七八八。
一个小太监就喊他速去凤阳阁。
陈嬷嬷站在门口。
见着他后便说道：“凤阳阁刚见了血，你们去把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
“清理的时候小心些，长帝姬正在纳凉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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