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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芽赶紧开口介绍道：“大队长，这是我们家老三媳妇儿，姓林。”
“哦，原来是林同志。”齐红军心下了然，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想让我去老李家？”
林尽染笑道：“既然您给开了这个证明，那就送佛送到西，我二嫂她爸妈还想立份遗嘱，您也给做个见证。”
“立遗嘱？”齐红军有些吃惊地转头看向李春芽：“春芽，还有这回事儿？”
“啊？有……啊，有。”李春芽一开始也有些发懵，不过很快明白了林尽染的意思，赶紧点头。
齐红军当下有些犯愁，这开个证明啥的他还能干，到时候拿到公社去扣个章就行了，可是这立遗嘱他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玩意儿他做不了主吧？
“那个，春芽啊，你爸妈想立什么遗嘱啊？这事儿估计我说了不算，怎么也得请公社的刘主任来。”
“那要不，您派个人去请？”李春芽笑着问道。
齐红军想了想道：“这样吧，咱们先去你家看看，我问问二老的意思，然后再说。”
“也行，那咱走吧。”李春芽拉了林尽染的手走在了前面。
孙大花拽着李海洋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那两个老不死的要立遗嘱？她怎么不知道？
她现在都放弃老李家的房子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齐红军也拿了公章印泥儿什么的跟在了后面，这老李家的事儿一直都让他很头大。
因为孙大花这个搅屎棍的存在，他们下洼大队年年都评不上先进，如果能借着这事儿把孙大花一家赶出下洼大队，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之前孙大花没少在大队里吹嘘李海洋要上镇上上班的事儿，现在房子不属于他们了，保不齐他们一家就都跑到镇上去了。
想到这里，齐红军的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期待。
一行人很快到了老李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时不时的从堂屋里传出一两声呼噜声。
“挨天杀的李大柱，老婆儿子被人欺负，他倒是在家睡大觉，老娘我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孙大花抄起门口的一把扫帚，一脚踹开了堂屋的门。
紧接着，李大柱的惨叫声就传了出来。
李春芽摇了摇头，未作理会，只是转身去了东屋。
她父母住在东屋，这个时候应该也在歇晌。
林尽染跟在她的后面，东屋的门一推开，她就闻到了一股潮湿发霉夹杂着汗臭和尿骚的刺鼻味道，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到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景象，不用想也能知道两位老人平日里肯定没有得到妥善的照料。
沈全贵还是常年瘫痪在床呢，他屋里和身上一点儿异味都没有，身上也没有一块褥疮，可见陈秀莲和两个儿媳妇把他照顾的有多么精细。
李春芽自然也闻到了那股味道，她的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赶紧快步走了进去。
她上次回来的时候，里里外外地给二老清洗过了的，这才几天怎么又这样了？
屋子里黑沉沉的，没有什么光线，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炕上躺了两个人。
“爸？妈？”李春芽走过去，轻轻地唤着炕上的两个人。
炕上的李老太动了动，从嗓子里发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丫头？是你回来了？”
“是我，妈，你这是咋啦？”李春芽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丫头，我渴，我饿。”李老太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
“妈，你们晌午没吃饭吗？我哥是不是没给你们做饭？”李春芽赶紧走到瘸了腿的桌子旁边倒水。
可是水壶里空空如也，桌子上的破碗里甚至都落了一层灰。
“没有，不记得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李老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费了半天力气又倒了回去。
林尽染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顺势给她把了把脉，发现她的身体非常的虚弱，甚至身体各脏器已经开始衰竭了。
李老太也顾不得是谁在扶她，而是伸手去推一动不动的李老汉。
“老头子？老头子你还活着没？”
李春芽原本想拿了碗出去刷，顺便倒碗水来，听到李老太的话，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迅速扑到炕边，摇晃着李老汉：“爸？爸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
可是任凭她怎么叫，李老汉就是不睁眼，李春芽当下便哭了出来。
林尽染伸手替他把了把脉，松了口气道：“二嫂你别担心，李老伯他没事，只是又渴又饿再加上屋里闷热晕过去了，你赶紧去倒碗水来。”
“哎好，我这就去。”李春芽赶紧抹了把泪，捡起地上的碗跑出去了。
“时川，你把窗户打开，通通气。”林尽染捏着一枚银针扎进李老汉的穴位里，转头对沈时川说道。
“好。”沈时川上前，把屋里唯一的一扇窗户打开，屋里的光线好了一些。
炕上的李老汉长舒了一口气醒过来，浑浊的双眼左右转了转。
看到正在给他扎针的林尽染出声问道：“你是谁家的闺女啊？”
还没等林尽染回答，李春芽已经端了两碗水冲进来。
“染染，水来了，我爸他醒了吗？”
“醒了。”林尽染顺手接了一碗喂到李老汉的嘴边。
李春芽见状松了一口气，把另外一碗水喂到了李老太的嘴边。
李老汉虽然还是奇怪林尽染是谁，但是对于递到嘴边的水是没办法拒绝的。
他一口一口地将水喝掉，脸色好了一些。
“丫头，是你吗？”李老汉费力地抬起头看向李春芽。
“爸，是我。”李春芽又抹了把眼泪道：“你和妈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儿吃的。”
“唉，有日子没吃了。”李老汉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悲凉。
“李大柱和孙大花都不给你们饭吃吗？”李春芽双手握拳，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出去找他们算账。
李老太喘着气开口：“他们都有好几天不进这个屋了。”
“李大柱，孙大花！”李春芽再也忍不住，发了狂般冲了出去。
林尽染也没拦着，只对沈时川道：“你去门口看着点儿，别让二嫂吃了亏。”
沈时川点头出去了，林尽染悄悄地从空间里拿了两个包子出来。
“老伯，大娘，你们先吃点儿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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