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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赵阿宝最亲近的婶娘白氏来,百般劝说,才让她好歹听完了三首催妆诗,这才叫喜娘和玉屏搀扶着,慢慢走出了内院。
蒙着盖头走路,即便身边有熟悉的玉屏和喜娘扶着,赵阿宝心里也难掩的紧张。
这种紧张或许不只是因为看不见路,更多的是看不清未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热的干燥的手伸过来,隔着盖头,赵阿宝低头看,刚好能看清那只手。
心陡然一跳,是时清的手。
他的手伸过来,牵住了她的手,随之而来的,是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别怕,我牵着你走。”
温温热热的带着薄茧的手第一次没有隔着任何衣袖和手帕,就这么拉住了她!
彼此肌肤相贴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脉搏。
这样亲近,前所未有的亲近。
“轰”的一声,赵阿宝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被火烧了一般,连带着呼吸都滚烫,耳根后更是烫得酥麻。
若不是那如意真的分量很实在,她如今一定是拿不稳它了。
谢天谢地有盖头能遮住她的脸。
否则,这时候一定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红透了的脸。
糟糕,她头顶该不会冒烟了吧?!
那一定丢脸死了!
赵阿宝心里胡思乱想,嘴上却半点不耽误,头一回非常矜持却非常快速地“嗯”了一声,手一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时清。
婚礼还没完成,新郎官就上手牵新娘的手,实在是不合规矩。
但此时,哪里有人还顾得了这些。
庭院里,赵辽因为嫁女,难过地从一早同僚们上门祝贺开始就找人拼酒,如今喝得半醉,看着女儿女婿牵手一个劲地哭。
赵达从前面拦人开始,就一路挫败,如今被自己的好兄弟好同僚们勾肩搭背着,看着他们对着自己妹妹妹夫嚎叫起哄,已然放弃挣扎。
那些受了靖安伯府邀请,来观礼的长辈们也大多都是从燕地来的武将们,不拘小节说的就是他们中的大多数。
这种情况下,偶有几个觉得于理不合的,也被其他人的起哄声祝福声给压了下去。
于是,就在一众人祝福的鼓掌声和带着笑意的眼神中,时清牵着赵阿宝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赵辽面前。
按照规矩,赵辽此刻应该端坐在高堂之上,保持体面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来与自己鞠躬道别。
但他此刻却抱着个小酒缸,一个身长七八尺的,刚刚踏入不惑之年的老将军,此刻却哭得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一般。
他好像也知道自己不该哭,于是在时清牵着赵阿宝的手到自己跟前,给自己行礼说自己会对阿宝好的时候,他还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他拉着时清和赵阿宝的手,一句句叮嘱:“你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啊,可不能忘记,要是忘记了,你看我怎么弄你……”
一句句都是一手把女儿带大的老父亲的殷切期盼。
连带着原本还期待着婚礼的赵阿宝都忍不住鼻头一酸:“爹……”
赵辽很了解自家宝贝闺女,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要哭了,赶紧一手随便擦了下脸,把泪擦干净了,瓮声瓮气道:“千万别哭,化了好长时间的妆呢,可别花了,咱们不时兴哭嫁那一套,阿宝,你今天高高兴兴嫁出去,以后也高高兴兴地生活,你爹和你哥都给你撑腰呢!”
一屋子的宾客都带着善意看着这一幕。
等到边上的喜娘再三提醒吉时要到了,赵辽这才亲自起身,一把背起了女儿。
“来,爹送你出门。”
这是不合规矩中的不合规矩了。
但此刻,没有人阻挡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心意。
等到把闺女背着安安稳稳送到了喜轿上,赵辽一拍轿门:“起轿!回程!”
喜轿内的赵阿宝忍不住伸手来,想要抓住自己老爹。
赵辽看见了,却没抓着,直接拍一拍,就像是小时候,在她做噩梦时拍拍她的背一般。
“别怕,爹在家里守着呢。”
一句话,就叫赵阿宝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
轿夫们抬起了喜轿,迎亲队伍不能走回头路,只能绕着靖安伯府所在的永乐街,绕一圈回到青阳街去。
时清骑着马在最后边,一直到赵辽跟前,他才又一次郑重地向他保证:“父亲,您放心,我一定对阿宝好。”
赵辽看了他许久,半晌才点头:“我信你!”不多会儿,在时清打马要走的时候,才补充了一句:“也别太惯着……”
说完,抹了把脸,转身快速跑进府里。
一边跑一边喊:“来,咱们再大喝三百回合!”
时家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彩霞漫天,时家所在的青阳街从里到外都张灯结彩,映照着彩霞显得格外绚丽多彩。
远远的,乐声和笑声叫声逐渐靠近。
时家府宅内外,孩子们笑闹着:“新郎官回来啦!新娘来啦!”
和迎亲队伍一起来的,竟然还有来自宫里的赏赐和懿旨。
表面上是皇后恭贺新婚,赏赐些许礼物,但内里,所有参加婚宴的人都明白,这是圣上的意思。
一时间,参加宴会的宾客们眼神更加热切。
这股热切不仅仅是在看时清和时廉这两位即将迈入官场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在看还未出阁也没定亲的时煦。
蒋氏笑容更加从容。
这份笑容在看到自己儿子是牵着新娘的手进府之后,多了几分欣慰。
接下去的整个拜堂环节,时清都全程牵着赵阿宝的手完成,那本该被两人牵在手上的红绸被绑在两人的手上,权当做是代表着喜气的装饰。
连着蒋氏都不由得感叹,自己儿子对赵阿宝是真的上了心了。
时清看着赵阿宝的眼神,实在是纵容又温柔,就像是龙须酥的糖丝一般,千丝万缕都弥漫着甜。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整个拜堂的过程,时清根本掩盖不住也根本不想掩盖笑意地沉浸其中。
连着周围人的眼神和评价都丝毫没办法在意。
没办法,今天可是他和阿宝的新婚之日啊!!
是他们正式结为夫妇的日子!
从今天以后,他就要被称为赵氏夫人的相公,而阿宝,就要被称为是时相公的夫人!
夫人,相公,多么美妙的词汇啊!
一直等到两人被送进了洞房,时清按照流程揭开了红盖头,看着盖头下和他一致的赵阿宝的亮晶晶的笑眼,时清几乎能确定,刚才的整个环节,阿宝一定和他一样在期待。
时清注意到了赵阿宝的头面和她略有些僵硬的脖子,他言语间都含着笑意:“我帮你把头面摘下来。”
等到头面摘下来了,时清重新坐回床沿,看着赵阿宝,眼里说不出的高兴,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半晌,小姑娘鼓起了脸颊,有些懊恼地伸手,想要摸一摸脸上的脂粉:“是不是太丑了?我说让她们别涂太多的……”
“不,很好看。”时清的声音柔和地仿佛要渗出蜜来,“不过,是不是太热了出汗了,我给你拿点水擦了?”
他还拿自己的一首催妆诗来调侃赵阿宝:“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我还是觉得,阿宝不上妆,就很好看了。”
被异性尤其是心上人这么赤裸裸地夸奖,赵阿宝的耳根都红透了。
她抿了抿唇,喜意几乎要从眼里渗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嘴甜?”
时清低低地笑了一声,这声笑实在是低沉又性感,就像是从胸腔里透出来的一般。
惹得赵阿宝的两腮殷红一片。
时清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干净了赵阿宝脸上的妆容,昏黄的喜房内,龙凤花烛不时发出几声噼啪声,在愈发安静的房内存在感十足。
但此时,没有人能分出心神在蜡烛上。
两人离得好近,近到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两人的呼吸都好像能彼此交融一般。
赵阿宝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屏住。
她瞧着眼前的时清,一边觉得有些陌生,一边却不自觉为这样的时清而更加心动,她默不作声地享受着被人卸去妆容的过程,同时默默数着对方的睫毛。
一面又嘀咕,这个人的睫毛怎么都比自己长?
就在这时,赵阿宝倏地听到他说道:“我可以亲你吗?”
赵阿宝:“嗯?”
她有些诧异又惊吓地瞪大了眼睛。
时清以为她没听清,下意识又问了一句:“我可以亲你吗?我有点想亲你……”
他的语气郑重又诚恳,还带着些许平时难见的害羞和窘迫。
惹得赵阿宝娇嗔了一句:“这种事,怎么能问人家……唔!”
龙凤花烛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仿佛是相依相偎的藤蔓,纠缠到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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