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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的病情如何？”
“蓉儿的病情如何？”
秦钟四人还有一些丫鬟在偏厅静待着，未几，有医者从里面走出，珍大奶奶连忙走过去。
快速询问着。
“李太医！”
秦钟打着招呼，大医院的人，自己见过，也认识，也算熟悉。
“小神医也在。”
李太医中年模样，身穿太医院的制式衣衫，手里拎着一个药箱，刚有和宁国府大奶奶行礼，也是看到熟悉之人。
不由彼此见礼。
“病者如何？”
秦钟点点头。
“病者！”
“我……，若是十日之前让我碰到，或许不为艰难。”
“而今，那位爷的身子很……乱。”
“有杨梅疮的病症。”
“还有汞毒的病症。”
“还有砒霜的病症。”
“那位爷的脏腑无力，真水枯竭，浑身上下都溃烂了，药石艰难，很是艰难。”
“在下，只能够开一些药压下那位爷身上的痛楚，让他感觉好一些！”
提及里面的病者，李太医不自然的沉默，继而摇摇头。
以自己的医道，欲要令里面的人痊愈，做不到，果然只是杨梅疮，自己有一些法子。
是否可以治愈先不说，起码性命无碍。
现在。
那位爷为了杨梅疮之事，怕是用了不少的法子，以至于杨梅疮的病症更加严重，还引出其它的病症。
非一些汤药压制他身上的病痛，他欲要安歇都不可能。
“……”
“蓉儿可能治好？”
“李太医，蓉儿可能治好？”
珍大奶奶不为明白，自己就想要知道蓉儿的病情是否可以治好，是否可以痊愈。
“……”
“以在下之力，怕是做不到。”
李太医叹道。
“……”
珍大奶奶闻此，神色顿然难看，顿有苍白之色掠过面庞，继而无声的站在一旁。
“瑞珠，请李太医先去歇息。”
秦可卿旁侧吩咐着。
“……”
“大奶奶，无需着急，还有几位医者郎中的。”
“小秦相公也在，我那兄长的病……如今已经好转，那些人治不好，小秦相公或许可行。”
凤姐于尤氏宽慰着。
“……”
“蓉儿……太胡闹了。”
“小秦相公，你一定要救救蓉儿啊。”
珍大奶奶尤氏情绪慌乱，手持巾帕，不住握着，太医那般说……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医都没有法子。
别的医者郎中呢？
小秦相公！
小秦相公也是郎中医者，也是太医御医，凤丫头说得对，小秦相公连她兄长的病都可缓解乃至于治好。
蓉儿。
应该可行吧。
“……”
“我会尽力的。”
秦钟点点头。
旋即。
几人继续在这里等待，前来于此的郎中医者皆有一观，一一出来后，又都摇摇头。
尤氏的颜面更为难看，更为无神，凤姐旁侧不住安慰着，秦可卿在旁处理诸般事，神情多有平静。
未几。
在珍大奶奶尤氏等人的注视下，秦钟行入里间深处。
“小秦相公！”
在里面忙碌的贾蔷迎礼。
“小秦相公！”
“婶子也和我说过王家大爷的事情，您可一定要救救蓉哥儿，一定要救救蓉哥儿！”
旋即，未待秦钟有语，连忙焦急道。
自己和蓉哥儿自幼一块长大，虽非亲兄弟，盛似亲兄弟，谁料蓉哥儿碰到这样的事情。
还将自己的身子弄成这样。
实在是……令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些太医、医者郎中之言，自己都有所知，都非好消息，眼下，唯有看小秦相公了。
“我尽力而为。”
秦钟一礼。
“小秦相公，这边……。”
贾蔷深深颔首。
踏步在前，行入里间屏风相隔的床榻之地，榻前……正有两三位侍女在侧。
榻上……正有一人躺着，身上盖着锦被，一动不动，烛光之下，依稀可见是贾蓉。
“……”
“蓉哥儿，小秦相公来了。”
“小秦相公来了。”
“王家大爷的杨梅疮就是他治好的。”
“可以治好的。”
“你的病也一定可以治好！”
贾蔷行至榻前，轻声语落，指了指身边的一人，看向榻上隐约昏睡过去的某人。
“……”
然。
没有声音流出。
“小秦相公！”
贾蔷于某人又是一礼。
“……”
临近如此，秦钟已经看到床榻上的贾蓉，他……脸上很难看，伤口很多，一些伤口还有明显的炎症。
鬓间、脖颈处……还有疮口流脓。
观之，秦钟皱眉。
这都好像是杨梅疮晚期的病症了，放在前身之时，都几乎属于绝症了。
贾蓉这货将自己直接折腾到这一步？
这些日子他离开京城寻觅良医，想来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杨梅疮病症就不容乐观了。
闻贾蔷之言，秦钟点点头，坐于旁边的凳子上，那里……因先前医者郎中诊治的手臂、腕枕都在。
也省事了。
伸手落在上面，细细感知脉象。
“将被子掀开，需要看一看他身上的疮伤！”
数十个呼吸之后，秦钟起身，神色无异样，扫着此刻还在床上不言不语的贾蓉。
看向贾蔷。
“……”
贾蔷没有迟疑，刚才太医、郎中等人诊治，也有要那般做，招来两名侍女，细细施为。
“……”
秦钟将贾蓉从头到脚的察看着，他的脸部都那样了，浑身上下也如所料，近一半的地方都溃烂了。
尤其是会阴之地，更是……难以入眼。
须臾。
秦钟和贾蔷一起走出登仙阁深处。
“……”
“很难！”
迎着珍大奶奶尤氏、姐姐等人的目光，秦钟沉思，看向贾蓉所躺的里间方位，给于两个字。
“……”
“小秦相公。”
“很难……那还是有法子的？”
贾蔷眉目紧锁，小秦相公并没说无药可救，也没说无法子可施为，虽难……有法？
“小秦相公！”
“可有法子？”
“无论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尤氏情绪有些激动。
“小秦相公，蓉儿的病情和我那兄长不一样？”
凤姐亦是盯着某人。
“不一样！”
“杨梅疮之病，如果刚开始就发现了，那么，诊治的法子很多。”
“王家大爷的病情，其实已经有些麻烦，好歹……并没有虎狼之药相随，也几乎没有以毒攻毒的法子施为。”
“所以，我以丸药和药方将它压下不难。”
“而他的病症……治愈的可能不到一成。”
“他浑身上下超过六七成的地方都有疮伤，都有溃烂，那些伤势为杨梅疮导致的只占一半。”
“其余则是其它缘故。”
“他体内脏腑受创极其严重，肾部真水枯竭，肝脉更是枯萎肿大，肺部也是受创，呼吸都急促。”
“是服用砒霜、汞毒、铅毒等剧毒之物导致，杨梅疮的诊治上，以毒攻毒比较常见。”
“若是我出手，治愈的可能不到一成！”
“……”
“拖延太久了，外面的一些郎中用药太猛了。”
“……”
于贾蓉的病症，秦钟没有什么隐瞒，一应诸般都说道而出。
如果贾蓉那货得了杨梅疮，啥也不做，伤势反而不会很重，现在……伤上加伤。
以至于轻伤导致重伤。
按理说，任何病都有治愈的可能。
贾蓉的病……治愈希望几乎不存在！
自己出手，以青霉丹等物，再加上自己所了解的一些诊治手段，也只能够让他多撑一段时间。
若非王仁那些人在前，自己就直接说不能治了。
否则，该有人说，自己将别人只好了，贾蓉……不能治了。
“我意！”
“明儿继续请来几位太医，还有城中一些知名郎中医者。”
“京城之内，奇人异士不少，说不得会有神医！”
接着前言，秦钟再道。
“不到一成！”
“小秦相公，当真如此艰难？”
凤姐沉默。
自己兄长的病症，小秦相公给于八成以上的治愈可能，自己也非不明世事之人。
医者一般不会将话说的很满。
就算十成把握，也只会说七八成，乃至于八九成。
同样。
若是不能治愈的，一般要么摇摇头，要么一成乃至于一分的可能，蓉儿的身子……自己虽未见，也听小厮所言。
现在，小秦相公又这般说。
绝症？
神仙难救？
“这是我的诊断！”
“……”
秦钟颔首。
“小秦相公，蓉儿真的难以治愈了？”
“那……蓉儿他还能撑多久？”
“东府就蓉儿一条血脉了，他若是出事，东府该如何？”
“……”
尤氏惊慌不已。
“……”
秦可卿无言，唯有秀容上时而掠过点点伤感之意，扫了一眼里间深处，他……还是令自己心神有动。
“这个……。”
“现在还不至于，京城内还有许多郎中医者，等他们看过之后，或许就有结果了。”
“若有治愈之法，再好不过。”
“若无治愈之法，……”
秦钟没有回答尤氏之言。
如果京城之内没有名医可治，三个月就是贾蓉最后的生命，若有名医，就不好说了。
“钟儿，他……还能撑多久？”
秦可卿悄然道。
“……”
“别人的诊断不好说，我的诊断，药石之下，三个月！”
姐姐也询问这个问题。
秦钟皱眉，迎着姐姐的平静之眸，给于自己的答案。
“钟儿，你替他开方子吧！”
“贾蔷，明日一早，你就京城上下相请郎中医者入府，无论太医，还是坐馆的，还是游方郎中，都请来！”
“尽人事，听天命。”
“大奶奶觉得如何？”
三个月！
秦可卿心中念叨一声，吩咐一语，看向珍大奶奶尤氏。
“……”
“唯有如此了。”
尤氏无力叹息。
“……”
凤姐也是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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