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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觉得，姜海像一个大大的闷葫芦。
除了表达喜欢的时候，每次都直白得吓人，其他时候，就喜欢闷着声什么也不说。
长这么高的个子，心智还没有她成熟！
有话直说多好嘛，竟然还躲着不愿意见她。
撇了撇嘴，蒋瑶翻了个身，看了看手机。
依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有迹可循。
这人平时闹别扭，也是不愿意告诉她。就算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拐着弯的暗示。
但是，可能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太过豁朗，在大部分时间里，她接收不到他抛来的信号。
所以，就只能留他一人生闷气。
她不知道，姜海到底有多少次情绪不高的原因会是她。
又有多少次，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我消解，过了不久就恢复如常。
想想，她就觉得心悸。
怪不得，那天她在洗手间，压着他的身子质问的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肯定从那时开始，心里就藏的有事了！
这种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毛病，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懊恼地抓乱了头发，蒋瑶深深叹了口气。
她已经不能忍受被他刻意疏远的日子。
就算再保持理智，心里的不安也充斥得快要溢出来。
只有真正见到他，她才能彻底安心。
闭上眼睛，耳边回响着白天温尔告诉她的话。
一周到半个月……
明天，还是去他的教学楼那边等等吧。
万一呢，万一就回来了呢？
心里依然抱着希望，呼吸变得均匀，她逐渐陷入沉睡。
*
第二天，她从沙发上弹起身来，发现自己嗓子生疼。
头痛欲裂，起来的瞬间险险站不稳身子，她挣扎着倒了杯热水喝下去，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今天，又不凑巧的是早八的日子。
管不了那么多，她抓着外套和早餐冲出门去。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带着丝丝水汽，阴凉的不行。
她裹紧了外套，却感觉头顶突然被雨滴砸了一下。
开始下雨了。
意识到这一点，蒋瑶渐渐加快了步伐。
所幸，还有两步就是教学楼。
顺利走进教室，蒋瑶气息不稳，好不容易找了个座位坐下。
自从上次和齐时吵完架后，她忙着四处找姜海，已经有一阵没见到他了。
上课的时候，他也坐得远远的，不再没完没了地缠着自己。
她也总算是能在上课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的缓和时间。
趴在桌子上调整呼吸，蒋瑶望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幕。
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下得更大。
刚才急着出门，又没想起来看天气预报，现在连把伞都没有。
干脆午饭在学校解决，晚上下课之后，去姜海的教学楼再等一会儿……
正想着，她隐约间，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
刚刚走在路上，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松懈下来，眩晕的感觉倒是更清晰了。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下推估，觉得可能是昨天睡觉着凉了。
暂时有点难受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多喝点水就能好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到了中午，她随便打发了午饭，找了间空教室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又投入到下午的课程中。
直到快下课，雨都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她顶着书包，跑到传媒学院的教学楼底下。
一直等到天黑，无数人从她面前路过，她也没能找到想见到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蒋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愣愣地望着天空发呆。
果然，今天也没能见到姜海。
可能他还在实训中，没有回来吧……
校园里徘徊的人越来越少，她不甘心地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天彻底黑透，才起身准备回家。
路灯点亮，细密的雨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一股莫名的无力顿时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她觉得姜海是和自己格外契合的人。
可现在，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姜海之间的联系如此薄弱。
薄弱到，如果他不想让自己找到，就有千百种方法可以避开她。
心脏像被苦涩的雨水一同浇灌，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是胀胀的疼。
蒋瑶甩了甩昏沉的头，把书包举在头顶，决定就这样跑回家。
即使小区和学校相距不远，身上还是湿了个透彻。
她晕乎乎跑到楼栋下，却在楼下站定。
透过厚厚的雨幕，她清楚看见，自家楼上那间房子的灯光亮了起来。
他……回来了？
蒋瑶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
没错，就是那间屋子。
姜海回来了！
把包挂在自己家门把手上，她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对着门一阵猛敲。
“开门！开门姜海开门！！”
屋里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一阵猛烈的桌椅摩擦声后，那人出现在门前，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一个多星期没见，他好像瘦了，脸颊都有些凹陷下去，倒是衬得下颚线更加清晰。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像是刚刚进门不久，还没来得及换。
蒋瑶挤了进去，反手关上门，一个施力，勾着他的脖子扑了上去，“你跑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回我消息，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她佯装恼怒，揪着他的耳朵扯出一个滑稽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绝交，这辈子都不想理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两人从相熟开始，就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过。
她脑子混混沌沌，被恼怒冲得有些语无伦次。
仿佛质问多少遍，都无法抒发她心中的委屈。
“你……”那人被她这副架势吓了一跳，却不回应她的话，只是皱着眉揪起她的衣服，“你淋雨了？”
“对，我就是去找你找到现在，才淋着雨回来的！”
蒋瑶不满地瞪着他，把身上的水尽数蹭到他身上。
“你是三岁小孩吗？！一声不吭就走，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姜海站在那里，沉默地由着她乱来，却在触及她皮肤的时候，被烫得猛缩了一下。
“你怎么……你发烧了知道吗！”
“你管我！”蒋瑶不管不顾地瞪着他，平日里理智全都不见，“你不是不理我吗？”
“绝交吧好不好，我如你的愿！”
姜海唇角紧抿，看向她的目光中藏了一丝怅惘。
却还是沉默地走进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给她，“回家换换衣服吧。”
“我不，”蒋瑶低垂着头，看着他的脚尖，“你又走了怎么办……”
“我不走。”他轻轻叹了口气，拿毛巾环住她。
又进屋子里拿了医药箱出来，把温度计往她额头上一比。
三十八度九。
数字出现在屏幕上，姜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都烧成这样了，还敢去淋雨！
就连现在，身上还穿着湿衣服，她是真的嫌自己命大！
于是二话不说，推着她去浴室换了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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