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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的坐着轿子去上朝。
乾清宫前的广场上，身着各色官服的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走着，年轻的还好，上了年纪的大多精神不济，毕竟这么早起，现在还能流露疲态，等进了大殿就得强打精神了，不能殿前失仪。
而在这群人中，谢安就精神得很显眼了，身边还跟着一群关系较好的同僚。
户部尚书调侃道：“国公爷今日神采奕奕，是否有好事发生？”
从后面快步跟上来的礼部尚书道：“满京城都知道，昨日国公爷家的二公子回来，肯定高兴啊。”
“哈哈哈，”谢安也不否认，“我家老二虽十五年未见，但着实是个孝顺孩子，昨晚睡前替老夫推拿按摩，那叫一个舒坦，老夫浑身筋骨都松快了，一夜好眠。”
同僚们识趣地夸赞起来。
“诶，小孩子家家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谢安嘴上这么说，表情却骄傲得很，并且继续炫耀，
“对了，他还给夫人和芙儿针灸，准备药膳，说是可以明目，看书、刺绣久了易伤眼睛。”
诸位大人听到这有些惊，初次见面就对继母继妹如此好，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
同僚们有些意动：“不知这个明目的法子可否相告，下官最近看东西也有些模糊了。”
“是啊是啊，我夫人也是年轻的时候刺绣贴补家用，现在坏了眼睛。”
“不知二公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下官想知道这个推拿按摩之法，最近脖子老是酸痛。”
“还有我，我这腰也不行了。”
…………
看着同僚们羡慕渴求的眼神，谢安摸着美须志得意满，但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永安侯府比定国公府小很多，但是比别的侯府多了两个字，就很值钱了，那便是“罔替”，世袭罔替的永安侯只要不自己作妖，侯爷的爵位便能代代相传。
方氏与永安侯老夫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谢长宁进了正院。
贴身丫鬟玉竹激动地领着二人进屋，“夫人，二少爷，我们小姐可盼着你们了”。
她从小便跟在谢湘灵身边，即使对方嫁人了，她还是习惯称呼“小姐”。
谢湘灵脸色苍白，瘦骨嶙峋地靠在床上，看着竟是不能下床了，虚弱道：“母亲。”
方氏快步走过去，看着她便红了眼眶，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十来年的相处，就是陌生人也处出感情来了，“好孩子，你、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谢湘灵扯出一抹笑，尽力安慰她，“母亲，别哭，就是普通的风寒，很快就好了。”
方氏拉过谢长宁，“这是你二弟，长宁。”
谢湘灵激动地要坐起来，谁想一挪动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湘灵、湘灵，你别急，我们又不走。”方氏抚着她后背。
“咳咳咳咳咳……”谢湘灵咳地停不下来，甚至还干呕。
方氏急了，“怎么会这样，大夫呢！快请大夫！”
“我来吧。”谢长宁把方氏拉起来，在谢湘灵背后一按穴位，顺着脊椎一顺，轻拍两下，谢湘灵就不咳了。
“好了！好了！”玉竹喊道，“二少爷真有本事，以前小姐要咳好久才能停下。”
谢湘灵抓着谢长宁的手，眼眶通红，“二弟，你都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好，又有本事，娘亲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谢长宁回握住她瘦的皮包骨头的手，“可是大姐，娘亲要看见你这样，该多担心啊。”
谢湘灵苦笑，“我这身子不中用，一个风寒都治不好，婆婆和夫君换过好些大夫了，都无济于事。”
“普通风寒怎么可能把你弄成这样，”谢长宁吩咐玉竹，“去，把大姐这段时间的药方、药渣拿来。”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方氏不可置信道：“不会、不会吧？”
谢长宁面色冷硬，“会不会的，看看就知道了。”
玉竹咬着牙，飞奔去把药方和药渣都拿来了。
谢长宁给谢湘灵诊完脉，仔细看着药方，再拈起药渣闻了闻，“药方确实是治风寒的，药渣也没有问题。”
方氏松口气，她就说不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谢长宁神情严肃，“大姐，你感染风寒后，是否浑身发冷，但是一吃药就感到很暖和，精神也好了，不过过段时间又会复发。”
谢湘灵抓着被子，浑身有些颤抖，“是、是的。”
“大姐，你阴虚体寒，药方里这些药的剂量有问题，吃了确实见效很快，但是有个词叫‘虚不受补’，这个药再吃下去，不出一年，神仙难救。”
“啊！”方氏惊呼。
谢湘灵瞪着眼睛，浑身僵冷。
玉竹恨恨道：“奴婢就说为什么染个风寒到最后床都下不来，这一家子白眼狼！怪不得老虔婆要亲自请大夫，她就没安好心！”
“住口！”谢湘灵呵斥。
玉竹跪在地上，“小姐，您过得有多苦奴婢都看在眼里，奴婢知道您不想让家人担心，但是现在，他们都害您性命了，奴婢不能不管！”
她朝方氏和谢长宁磕了三个头，“夫人，二少爷，小姐多年不曾生育，老虔……老夫人为侯爷纳妾她也忍了，六个妾室都没能生育，老夫人和侯爷就认为是小姐做的手脚，前几日，小姐发现侯爷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还是个烟花女子，被侯爷赎身了，小姐和他大吵一架，侯爷干脆把那个贱人带回府了，说是有了身孕要纳为贵妾。”
“荒谬！”方氏拍案而起，“楚盛当初求亲的时候说得多好听啊，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要与湘灵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才多久！居然还敢趁着你生病做手脚，待我回去告诉国公爷，定要他侯府好看！”
谢长宁道：“大姐，也别耽搁了，现在就随我们回国公府吧，这个腌?地方我们不待了。”
“啊？”方氏没想到他更干脆，也顺着道，“没错，现在就回。”
“可是……”谢湘灵有些犹豫，她对楚盛还是有感情的，“大夫是老夫人请的，说不定楚盛根本不知情……”
谢长宁：“好，就算药的事他不知情，那养外室总不至于是谁逼他的吧，家里一妻六妾还不满足，居然勾搭上烟花女子了，还带回府，大姐，楚盛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这个人不能要了。”
方氏：“对，不能要了。”
谢长宁：“回去咱就和离，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等身体养好了，重新给你找个更好的，这次我来把关。”
方氏：“对，和离……和、和离？！”
谢长宁：“嗯！”
方氏拉着他，“不是，长宁啊，这个和离还是要考虑一下的，毕竟和离对女子名声不好。”
谢长宁：“名声怎么不好了，又不是大姐对不住他，是楚盛自己做出了猪狗不如的事！大姐，再待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没命了。”
谢湘灵脑子一片混乱，一会儿是曾经与楚盛的甜蜜时光，一会儿是楚盛对她的冷脸，一会儿是老夫人刻薄的样子，“我、我再想想、再想想……”
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喧哗。
“夫人！妾来给您请安了！夫人！”
“我们夫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
“你不能进去，不能进。”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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