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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巧看着她，一脸疑惑，“难道不是？”
“不不不，你外婆和你大舅咋可能是坏人。”赵玉兰抹了下眼角的泪痕，叹了一口气。
“这就奇了！”苏巧浅浅勾唇，不解的问，“那你们这十多年为何不走动？又不是离的十万八千里，不过二十多里而已。”
赵玉兰又是一愣，眼圈红红的，哽咽道，“当年，为着你的事，我跟家里闹过的。后来，我跟苏老拐走了，一分彩礼没拿......
到苏家后，每天也忙，顾不上......”
“苏老拐不让你回娘家吧？”苏巧凉凉一笑，“平时忙，过年过节回娘家不很正常？村里的小媳妇们，哪个过年过节不回娘家看爹娘的？
哪个婆家要是不准媳妇回娘家，传出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哦。”
赵玉兰低着头，无从解释，“这事......妈也不知道咋说。”
“行了，他们既然找了来，以后就看着处吧。”苏巧对赵玉兰的这些娘家人，无感。
但今天看着外婆和大舅，至少，一眼看去还是挺憨厚老实的，至于本性如何，且看日后吧。
她是无所谓的。
但他们是赵玉兰的亲人，苏巧也不会去阻拦她去亲近。
赵玉兰是个独立的个体，成年人，只要不触及底线的，苏巧一般都很尊重她的意愿。
“嗯。”赵玉兰仍旧沉浸在一种不敢相信的感动中，做晚饭的时候，将饭都烧焦糊了。
天黑将下来，赵玉民才用板车拉着母亲，回到了家。
一到家门口，他媳妇儿白秀丽忙从厨房迎了出来，一边扶老太太下车，一边问，“妈，咋样啊？看到玉兰妹子了吧？”
赵老太太点点头，叹气，“看到了，玉兰也是命苦啊，带着巧巧，没地儿住，就住在他们后山那不要的牛棚里......”
那一间摇摇欲坠般的破屋子，外头看着又矮又破，狗都能跳的过去。
不过，娘俩勤快，屋里头收拾的却是干净整洁，桌椅板凳也是样样齐全，还用上了漂亮的花窗帘，干净的棉布床单......
所以，赵老太太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欣慰，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凄苦，孩子也养的不错，看着水灵，也会说话。
白秀丽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大满意，她扶着老太太进屋坐下，拉了堂屋的灯，也跟着坐下来，“我今儿上午在集市上碰见她，瞧着气色不错，穿的也不错，她还自己卖菜呢，中午，我给咱带回来的那尖椒猪肝还有小排骨......味道多好啊。”
“是啊。”赵老太太拿起桌上的茶壶，喝了口水，道，“玉兰打小就会做饭。”
白秀丽哪是这个意思啊，见老太太不接招，干脆直接挑明了，“妈，我瞧着玉兰妹子那菜好卖的很呢，我当时就在边上，愣是没空聊上几句，我就先买东西去了。
等我买完回来，她那一盆子的菜全卖光了。
你知道，她那猪肝怎么卖的吗？就那么几片得好几毛钱呢。”
赵老太太诧异，“是吗？”
“当然了，我都算过了，她那一盆子的菜，起码得挣四五块，哦不，得挣七八块钱。”白秀丽看赵玉民将板车停到屋角，车轮卸了下来，板车车身靠在了墙上，等他忙好后，喊他，“玉民，你过来，不信，你给妈算算，她那猪肝是20片......”
赵老太太拧眉，打断她的话，“跃进妈，厨房里在煮饭吗？我咋闻着一股焦糊味儿？你去瞧瞧。”
“妈，都啥时候了，还晚饭呢？我们都吃过了。”白秀丽不满老太太打断，便又想继续，“妈，你就没问问她现在一天能挣......”
“跃进妈，我跟玉民还没吃晚饭呢，要不，你随便给我们弄点？”赵老太太知道白秀丽的心思，再次打断她。
白秀丽顿时脸一沉，“咋？这十几年了，头一回去姑娘家，玉兰妹子连口饭都没让你吃？”
赵玉民忙在一旁解释，“让了，她还要杀鸡，可是我跟妈看着天快晚了，路上怕不好走，就先回来了。”
白秀丽瞪了他一眼，“天晚了，就歇在她家好了，这么多年没见了，好好说个话。”
“她那哪是个家？”赵老太太又是长长一叹，“就是他们村里后山上，以前拴牛用的牛棚，后来不用了，荒在那里，都快倒了。
而且，就一个屋，我跟玉民咋留下？”
她倒是想留下，多和闺女说几句话呢。
白秀丽拧紧眉头，状似不解，“咋难成这样？可我今儿上午瞧着玉兰，日子应该过的还行啊。
她还说巧巧在镇上中学念书呢。”
赵老太太就道，“孤儿寡母的，日子能好到哪儿去？玉兰那是要强。”
“她要强？”白秀丽被老太太这话差点给逗乐了。
自从她认识赵玉兰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个小姑子性子软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胆子还小。
要不然，前夫一死，她就能被夫家赶出家门，房子和地全抢走了？
至于之后嫁给那苏老拐，哼，他们全家都不看好那个老光棍......
赵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行了，我跟玉民也饿了，你随便弄点吃的吧。”
白秀丽还是没有起身，反而陪笑着对赵老太太道，“妈，要不明天，我再跟玉民陪您去一趟？”
“去哪儿？”赵老太太一愣。
白秀丽道，“去看玉兰妹子啊。”
赵老太太狐疑的盯着她。
白秀丽倒也不藏着掖着，“妈，老实跟您说吧，明天，我想跟玉兰妹子打听打听这卖菜的事。
您想啊，咱家跃进和向前都老大不小了，该说亲了，可家里哪有钱呢。
妈，我就想着，咱能不能也跟玉兰妹子学着卖点菜呢。
好不好的，也算是一个进项。
等攒够了钱，您两个大孙子就能成家了，您也好早点要个重孙子。”
白秀丽知道，两个儿子是赵老太太的心头宝，提别的，老太太或许不会心动，但提这两个，老太太一准会照办。
果然，赵老太太眼里也有了些许松动。
“今天，我倒是忘了问玉兰卖菜的事。那，咱明天再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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