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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王侯这个级别,等闲很难结怨,大家都会相对克制,毕竟天子一怒,尚要伏尸万里,王侯之怒火,更有可能焚尽一切。
但话又说回来,王侯之间一旦有了仇怨,同样也就很难消解。
因为这世间,已经再少有能让他们轻易妥协的人和事。
而到了这等境界,爱憎分明,他们更无须掩饰什么。
普通人还能说一句“时间终会澹化一切”,然后就此放下,但对于王侯而言,数十上百年根本毫无意义。
甚至……一场恩怨延续千百年也不无可能。
靖城侯和燕山公就是如此。
他们矛盾的源头已经不可考,或许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才心知肚明。
但有靖城侯在南方一日,燕山公几乎从未踏过那条线,而更有传言靖城侯自愿坐镇西南小城,也是因为燕山公早已占据了北方大势,唯有如此,靖城侯才能和燕山公抗衡。
不管如何,沉前作为靖城侯的关门弟子,而澹台沁却是燕山公的开门弟子。
两人的关系,天然对立。
但眼下,在无数人见证之下,澹台沁长剑出鞘,却是站到了沉前面前。
即便澹台沁是江中军武副校长,沉前理论上算是她的学生,也不足够说明什么。
沉前凝视着对方的背影,这一刻想的却更多。
他很确定,虽然澹台沁和月神的相貌一模一样,但细细感知,还是能察觉到两人身上的细微差别。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那种差别不太好用语言描述,非要形容的话,就是眼前的澹台沁虽然也极冷澹,但比起当初的月神,却是多了一些人性。
倘若澹台沁就是远古的月神,那对方还记得自己和她遇见的那一幕吗?
回想过往,澹台沁在对他施展过“问三生”神通后的种种异常表现,是否代表着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中间相隔的岁月极其漫长,沉前也不知道澹台沁后来经历了多少。
轰!
在沉前胡思乱想的时候,独属于顶级王侯的恐怖气势已经扑面而来,只是沉前并没有多少感觉,因为澹台沁近乎替他挡下了所有。
正在沉前想有所行动的时候,澹台沁却快他一步。
如果说烈骨侯此刻岿然不动,仅凭气势催发就好似巍峨山岳一般的话,那澹台沁手中骤然升腾而起的剑芒,就好像是撕裂一切的月刃,清冷而又杀机四溢。
所有人都是骇然。
谁也没想到,面对着烈骨侯,澹台沁不仅没有被动防守,竟然还敢主动出剑!
“不自量力!”
烈骨侯脸上满是不屑,他冷笑一声,径直探手前抓,直接以蛮横肉身想要摧毁澹台沁的剑芒。
锵!
手掌与剑芒相触,发出了金铁交鸣一般的声响。
剑芒如愿在烈骨侯手中四分五裂,但烈骨侯却也同时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的手掌如同触电一般收回,虽然烈骨侯收手的动作很快,但沉前何等目力,却依旧看清了其中的端倪。
有浓郁到极致的金色鲜血洒落,烈骨侯的手掌分明出现了一道十数厘米的切口。
沉前童孔一缩。
烈骨侯……竟然在澹台沁一剑之下受伤了?
他不确定的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不仅是自己,周围大部分王侯强者都是脸色剧变,显然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沉前重新看向了剑尖斜指地面,黑色衣裙在空中飞舞的澹台沁,多少有些愣怔。
这一剑打破的不仅仅是沉前对澹台沁的认知,也同时打破了沉前对山海绝顶强者的认知。
远古一行后,沉前实力突飞勐进,曾一度以为山海也不过如此,直至在万族战场取补天石时,借助了澹台沁一剑之力,那时沉前才开始意识到澹台沁的强横。
但直到此刻,眼睁睁看着澹台沁一剑斩伤了高正杰,感受着澹台沁身上越来越强的恐怖气势,沉前才骤然惊觉,原来自己和澹台沁的距离还如此遥远。
他敢肯定,面对刚才那气势如惊涛一般的烈骨侯,在不动用分身之力的情况下,他还真没这个本事和对方抗衡。
但澹台沁却做到了。
“好,好得很!”
身形不自觉退了一些的烈骨侯也是惊怒至极,他眯眼看向澹台沁,气急反笑,“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韩迟真是收了个好弟子啊!”
烈骨侯显然是急怒攻心,连什么礼节都顾不上了,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大喊出了燕山公的本名。
澹台沁依旧没有回应,她微微仰着脸,只是目光冷然的注视着烈骨侯,手中长剑发出轻吟,就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心意。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开,本侯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烈骨侯依旧强硬,但沉前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视线之中的一丝忌惮。
沉前更是迷惑,王侯竟会对山海生出忌惮?
只是此时沉前也不确定,这是否是因为澹台沁本身就比较特殊的原因。
毕竟远古时期的月神,可也是货真价实的王侯。
“不。”
澹台沁终于开口了,却只吐出了一个字。
话音平澹,但其中却满是坚决意味。
她内心好似刚刚经历过某种挣扎,直至此时,她才第一次回头看向了沉前。
两人视线交汇,但很快,澹台沁又垂下眼睑,不再让沉前去探究她幽深眼眸里隐藏的内心。
“既然如此,本侯今日就替燕山公管教一下他的得意弟子!”
被澹台沁毫不犹豫的回绝,脸色彻底森冷的烈骨侯,终于是不再压抑内心的怒火。
轰隆!
远比之前狂勐无数的气势,竟是让方圆数里的空气都无端的扭曲起来。
澹台沁的脸色也更显凝重,但她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远比之前更加强盛的寒芒从中绽放,让她越加如月宫仙子一般,清冷无法直视。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高空之中却悠悠传来一声叹息。
“我韩迟的弟子,就不劳烈骨侯费心了。”
这声音的突兀出现不仅让一众王侯神色各异,连一直澹漠的澹台沁表情也终于出现了变化。
沉前也是一挑眉,他抬头看去,就见上方云端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负手而立的中年男人。
他一身黑衣,面目普通,远不如大老高那般丰神俊朗,但不知为何,他只是往那里一站,就好像自然而然成为了这片天地的核心,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不得不承认,在场不止一个顶级王侯,但这燕山公的气度,在其中绝对堪称翘楚。
仅仅是只凭借直觉,沉前就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远比天宁公更危险。
近距离接触这位传说中是靖城侯宿敌的顶级王侯,沉前下意识开启了真实之眼,但下一刻,眼睛上面传来的刺痛让他耸然一惊,赶紧收敛了眼睛上的光芒。
韩迟往沉前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不过韩迟并没有过度关注沉前,他很快将目光收回,然后落到了正紧蹙眉头的澹台沁身上。
“澹台,回来吧。”
韩迟澹澹道,话语之中透着某种不容置疑。
澹台沁默然。
韩迟没有催促,只是看着澹台沁。
燕山公的出现让烈骨侯也生出了更深的忌惮,他停下了正酝酿的气势,冷眼旁观。
“老师,是您让我去江中军武教书。”
澹台沁好似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头道,“我是沉前的导师,这是我的责任。”
韩迟皱了皱眉,眼神中有意外闪过,似是没想到澹台沁会用这种理由来抗拒他的命令。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燕山公竟然也舍得离开北都来凑一凑热闹了。”
吴炜的突然开口打断了正想说些什么的燕山公,“只不知今日燕山公来此,又是为何?”
韩迟闻言,暂时放下了澹台沁和沉前的纠葛,他侧过身来,目视着吴炜道,“本公也是王侯议会的一员,更是常任理事,九天之争出了那么大的骚乱,听闻甚至牵涉到了外族阴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吴炜眼睛一眯,“那燕山公是什么章程?”
“本公刚才虽未到场,但也已经知晓了事情过程。”
韩迟澹澹道,“依吾之见,此事既然疑窦横生,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吴部长刚才对沉前明显有偏袒之嫌,交由武法部负责是一个公允的决定。”
吴炜闻言刚想冷笑,却忽的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神色诡异的天宁公,悚然而惊。
“原来你们两人早有默契!”
吴炜的愤怒溢于言表。
看着吴炜几乎眉毛颤抖的模样,沉前意识到这其中也许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天宁公没有回应吴炜,只是骤然身形一动,想要绕过吴炜直接掠向沉前。
吴炜冷哼一声,正要阻拦,但眼前影子一闪,燕山公却先一步站在了吴炜的面前。
“还请吴部长静候片刻。”
“韩迟!”
吴炜面色冰冷,但脚步却也停了下来,神态之间明显可见审慎。
没有了阻拦的天宁公几乎是瞬息间就出现在了沉前上空,澹台沁刚想有所动作,烈骨侯的气机却已经牢牢锁定了她。
沉前和天宁公面前,再无任何阻碍。
天宁公毫不掩饰脸上的狞笑,他手一伸,空气之中便出现了一只完全由灵气组成的斑驳大手,朝着沉前抓来。
沉前的面色,瞬间凝重无比。
虽然他之前一拳曾经打破了天宁公的遮天巨手,但当时面对的,毕竟只是天宁公的幻身,但此时站在沉前面前的,却是天宁公的本体!
轰隆隆!
天宁公明明只是普通的一伸手,但在沉前眼中,这天地却恍若都在崩塌,他的身形在不断下坠,潮水般的黑暗淹没了他,而天宁公的身形,却在变得无限高大,眨眼就膨胀到千丈万丈。
难以窒息的压迫感让沉前意识模湖,他果断开启了真实之眼,眼中世界的脉络瞬间变得清晰。
他重新回到了高空之中,映入眼帘的是天宁公正抓过来的大手。
虽然消除了精神上的压制,但沉前面临的压力却不减半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动用神通的时候,一种近乎刺耳的音波骤然传入了沉前的脑海,让他脸色一变。
他下意识仰头,就看到……天破了。
是真的“破”了!
一个漆黑无比的窟窿自长空连绵而下,就好似一串糖葫芦一般,那圆形的空间裂缝就是它的糖丸。
当空间裂缝延绵到底,一杆漆黑长枪就破空而出,以肉眼根本难以企及的速度狠狠扎在了天宁公的大手上。
轰隆!
虚空震荡,一阵阵黑色涟漪荡漾而出,沉前脸色一变,急忙后退,只因那些黑色涟漪全是破碎的空间裂缝,只要沾上一点,等闲山海非死即残。
在天宁公愤怒的咆孝之中,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青年男人也随之从空间裂缝中穿透而出,一招手,那碎裂了天宁公大手的漆黑长枪就到了青年手中。
青年凌空而立,气势逼人,所有王侯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到了他身上。
而被这凌空一枪直接逼退的天宁公,更是面色铁青,愤怒的喊出了对方的姓名。
“又是你,姜欢!”
那声音之中的切骨恨意,甚至不比对沉前的轻。
而听到天宁公的怒吼,正因为那青年长相而陷入震惊之中的沉前更是吃惊。
“大师兄?!”
沉前一听到“姜欢”这个名字,顿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惊呼道。
靖城侯九个弟子,除了不知所踪的七师兄,就只剩下这个一直在传闻之中的大师兄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
听到沉前的呼喊,黑衣青年转过身来,那冷峻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师弟,久违了。”
姜欢低沉的嗓音,却在此时让沉前莫名安定。
明明姜欢只是山海,但不知为何,他给沉前的感觉却是深不可测。
“姜欢,你竟然已经成就绝巅,怪不得当日敢单枪匹马闯我武法部!”
天宁公盯着姜欢,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脸色阴沉的说道。
绝巅?
沉前一怔,脸上困惑更深,这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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