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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跳跃的烛火,暖橙色的光也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霾。
徐云洲打趣的眼神渐渐散去,唯余一声叹息。
……
兰霜和江慕在京都里都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她们俩碰到一起,更是天雷勾地火一般,不少人都暗戳戳的等着看热闹。
尤其在知道兰霜是被大公主从五皇子那儿抢走的时候,更是为这流言添了几分暧昧不明的色彩。
民间话本子都不知道编出了多少个版本。
什么大公主觊觎九千岁已久,冲冠一怒为红颜。
什么五皇子思慕九千岁,把人骗到青楼欲行不轨。
什么五皇子想往上爬,故意找青楼做遮掩,想自荐枕席。
……
诸如此类,众说纷纭。
五皇子听完气的摔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明明是江慕横行跋扈,怎么到头来,我里外不是人?”
心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也觉得奇怪,坊间传言里大公主是敢爱敢恨真性情,九千岁是柔弱被动的美人,殿下……殿下……”
心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五皇子咬紧牙关闭了闭眼,强压怒火喝道:“说!”
心腹一个哆嗦,头磕在地上,视死如归道:“殿下就是那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五皇子拳头捏的咯咯响,良久之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好啊!江慕,真有她的!”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流言是江慕故意让人放出去的,奈何百姓一般都只是听个热闹,他们想听的是皇室秘闻,八卦乐子,至于是真是假,是黑是白,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五皇子工于心计,自然明白这一点,气的肝疼也无可奈何,为了这点事和江慕闹犯不上,就算闹到父皇面前,也是他理亏在先。
是以这个闷亏,他无论如何是得吃了。
冷静下来,他对心腹道:“起来吧,不用管外面的流言,三天热闹就过去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谢殿下。”
心腹松了口气,起身不着痕迹的按了下自己的膝盖。
“父皇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宫里的眼线说皇上暂时看着还算精神,只是一直在吃仙丹,怕是也命不久矣。”
五皇子闻言轻蔑一笑:“呵,仙丹,滑天下之大稽,若是人人吃仙丹就能飞升,那道观里早就没人了。”
“算了,让他吃,他死了我们才好出头,不然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五皇子抬手让心腹凑近些,低声吩咐了几句,心腹颔首,“是,属下这就去办。”
……
兰霜、五皇子和江慕的爱恨情仇,很快传到了各家权贵耳中,他们关注的不是三人的关系,而是兰霜和五皇子走的这么近,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因此,五皇子府周围的眼线都多了些。
不少人开始关注这个不起眼的皇子,而兰霜和大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没人上心了。
毕竟一个阉人,一个女子,总不能翻出天去吧?
京都的局势就这么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
而作为本次风波的其他两位当事人,此时正心平气和的坐在茶楼里喝茶。
窗外人声鼎沸,窗内岁月静好,茶香悠悠,兰霜放松的喟叹一声,“大公主的日子还真是滋润。”
江慕给她斟茶,闻言唇角微扬,“九千岁过的很不如意?”
“伴君如伴虎,哪有一天是如意的呢?”兰霜看着茶盏上氤氲的白气发自内心的说。
“既然如此,何不来伴我?”
江慕笑着把茶盏往她那边推了推,兰霜挑眉,静静的与她对视,没说话。
江慕也不急,迎着她的视线冲她略一挑眉,张扬明艳。
兰霜没忍住笑了,端起茶盏对着江慕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江慕莞尔,“我自当扫榻以待。”
两人对饮一杯,放下茶盏后,江慕轻声道:“如今的局面,你功不可没。”
“大公主此言何意?”兰霜无辜的捏起一块梅花糕放进口中。
江慕扫她一眼,“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过我不成?”
“你敢说你没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怎么会那么多人都盯上了五皇子?”
之前五皇子躲在幕后,藏的极好,现在几乎是被强推到了众人眼前。
兰霜咽下糕点,轻笑道:“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人把我和五皇子来往甚密的消息传出去了,至于他们会怎么想,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唔,说起来你之前确实对五皇子青眼有加,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江慕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兰霜一顿,正准备开口,就见江慕忽然动了,身子微微前倾凑近。
兰霜本能的想后退,江慕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低声道:“别动。”
兰霜一怔,随即就察觉到唇角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垂眸看去,就见江慕捻了捻手指,“有糕屑。”
兰霜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注意,还有吗?”
江慕摇摇头,“就一点。”
“谢……”
谢字说了一半,江慕当着兰霜的面在自己的食指上舔了一下,点点头:“挺甜。”
兰霜:“……”
甜就甜,你看着我说是几个意思?
一语双关是吧?
然而江慕动作流畅,神情自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兰霜也不好和她计较。
又坐着聊了一会儿,话题转到了即将到来的宫宴上。
“马上过年了,皇上有意大办家宴,到时候宫里可要热闹了。”兰霜意有所指的说。
江慕手一顿,稍稍正色道:“那九千岁可要小心了,过年容易走水,小心引火烧身。”
兰霜瞥他一眼:“这话该送给大公主才对,到时候可要当心着点,别一不小心成了戏中人。”
两人对视一眼,片刻后皆笑了起来。
吃完茶,两人没有避嫌,直接并肩出了茶楼,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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