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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羽抱着小玉米，死死躲藏在角落里。
皇后平凡衰老的脸上，是久违的志得意满。
原来金玉满头轻声细语的女人们，如今也都和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各种珠花首饰零零碎碎，落了满地。
皇后悠闲的坐在首座，下首坐着康郡王妃，婆媳两个脸上的神态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的小人得志。
皇后不做声，自然也没有其他人敢做声，只有细细的啜泣，压抑着回荡。
皇后没有给这些诰命下毒。
因为没有必要。
她们不过是挟制前朝中人的筹码罢了。
“母后，喝茶。”
康郡王妃讨好的将一盏热茶亲自奉上。
皇后拿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挥挥手。
“将甄贵妃带过来。”
甄贵妃被两个大力内监押着，跪在皇后面前。
“给我掌嘴！”
皇后一声冷笑。
“甄贵妃很懂得如何迷惑陛下啊，不知道将你的脸打烂了，你还能不能勾引男人！”
扇甄贵妃耳光的是宫里的嬷嬷，下手特别狠，噼里啪啦几下就将甄贵妃的脸扇肿了。
甄贵妃呸出一口血沫子。
她知道，皇后不会放过她的，她也就没必要摇尾乞怜。
“呵，老女人，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想让陛下上你的床？不要脸！”
“哦，看你那张脸，现在老的都下垂了，年轻的时候也不好看吧？真难为陛下了，怎么睡得下去？”
“生个儿子也是丑八怪，还是个无能的废物，要是不造反，凭着自己的能力，这辈子也当不上皇帝！”
“哦对了，你儿子还不能生，哈哈哈……”
连着两记耳光，打断了她的狂笑。
皇后亲自打的。
“小贱人，好大的狗胆！”
皇后手上镶金嵌宝的指甲套，划破了甄贵妃比豆腐还娇嫩的小脸儿。
皇后狠狠掐着甄贵妃的下巴，甄贵妃同样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给我打烂她这张脸！”
竹片抽在脸上，一下，又一下，噼里啪啦，夹杂着甄贵妃含糊的骂声，成为了这片沉寂的背景音。
皇后转过了目光，好像一瞬间平稳了情绪，开口说话，还是原来那四平八稳的语调。
“良贵妃。”
“臣妾在。”
良贵妃同样被压着跪下，但她却显得十分沉静。头颅微垂，脊梁挺直。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嗤笑一声。
“你还在装啊——这么多年，装的不累吗？”
“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不，你明白，你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皇后轻轻一笑。
“鹂宜嫔美丽，但是着实愚蠢。”
“当时……后宫那么多年没生出男孩来，皇帝已经疑本宫了。”
“正好，她怀了孕。太医说，是个男胎。”
“本宫想，就让她生下来吧，也好解了皇帝的疑虑。”
“不用我出手，在这吃人的后宫，自然有人会将她和她的孩子吃下去。”
“谁知道……你出手了。”
“良贵妃好手段，之前瞒的风雨不透，等我知道的时候，皇帝已经金口玉言，下令将这个孩子记在你名下，养在你身边。”
“不愧是理国公家的嫡长女，手段高超，这个孩子，居然真让你养活了，还养的这么好。”
皇后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
“如果不是他……本宫何愁皇帝不给本宫的儿子太子之位！”
她的手一指，刚好指向柳青羽和小玉米。
“现在，轮到你选了。”
“你们三个，谁去死？”
良贵妃抬起头，讶异的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娘娘？”
“你没听错，你们三个商量一下吧，谁去死，来平我心头之恨。”
皇后冷笑。
“我自然不可能现在就将你们都杀了，不过去黄泉路也有先后。你们快商量商量，谁第一个来吧。”
柳青羽瞳孔瞬间放大。
怎么！
啧，疏忽了。
“儿臣愿死。”
柳青羽抱着孩子，站起身，面色平静，直视皇后。
反正她壳子里套的是游戏系统的管家，这个壳子死了，换一个，或者真身召唤，总能回来的。
良贵妃或小玉米死了，就是真死了。
“孩子，不用。”
良贵妃抬起脸，冲她笑了笑。
“你还年轻，和澈儿还有好日子要过。姑母年纪已经大了，剩下的日子一眼望得到头。我知道澈儿信任你、爱重你，你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皇后一声冷笑。
“良贵妃很自信啊——你放心，很快，他们都会到地下陪你。”
“商量好了么？谁先走一步？”
柳青羽慌了。
“姑母，母妃，不要，别死！”
良贵妃眼含鼓励的看了一眼柳青羽。
好像一盆冷水浇到了柳青羽头上。
良贵妃，好像也知道了。
她隐约感觉到皇后和大皇子要造反，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清楚这个消息。
但是无论是她的孩子，还是她的母家了，都没有告诉她。
现在，她自愿用自己的命，去给他们铺路。
皇后勾了勾唇角，一挥手，自然有人呈上赐死三件套。
白绫，毒酒，和匕首。
“良贵妃，选一个吧。”
良贵妃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匕首。
谁都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样惨烈的死法。
她是自刎的。
血喷了一丈多高。
“姑母！姑母！”
柳青羽喊的凄厉。
算漏了，就漏了这一项！
她死死捂住怀里孩子的双眼，死死盯着倒下去的良贵妃。
她老了，她已经死了，但她还是很美。
与此同时，岑明澈心头大震。
柳青羽知道的，他也同步知道了。
母妃……死了？
怎么会？！
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一刹那他甚至有喘不上气的感受。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母妃。
也许还是不够信任，怕母妃走漏风声。
但内心深处，他对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女人，是真的当做了母亲一样的濡慕和敬爱。
在他心里，母妃只要等着，等着做太后就够了。
母妃……怎么会死？!
是他的错。
是他不够周全。
是他……太自大了。
岑明澈轻轻睁开眼睛，看着厅中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的岑明源。
我的母亲死了。
是我的错。
但真正逼杀她的，是你们母子。
原来还想着留你们一条命，赚个好名声的。
现在看来，你们全家活着，都多余。
听，喊杀声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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