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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巧克力霸王杯，常温、去糖……”
江辞拉着池一一到旁边的蘑菇屋，他跟店员说着口味要求，池一一借口科里有事回个消息，转身去跟沈以庭打了个电话。
沈以庭听了池一一的描述，半晌才回话。
“不应该啊，他的外伤恢复挺好的，怎么还会呕吐呢？”
“会不会是脑血管问题？”
“片子上，看不出来。”怕池一一不相信自己，沈以庭还特意搬出自己老师，“江队长毕竟是人民英雄，我们也不敢怠慢，不仅有全院专家会诊、病例讨论，我们邀请了领域内的国内外专家，远程会诊讨论过。”
两人讨论了良久。
“有没有可能是肿瘤？”池一一远远看着江辞，“外伤刺激肿瘤发展，压迫神经和血管？”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以庭顿了顿，“如果短期内变化这么大，你知道……”
肿瘤短期内变化大，恶变的概率会很高。
江辞朝池一一扬了扬手里的巧克力霸王杯，满脸春光，笑容灿烂，池一一眼泪唰地掉下来。
她转过身去。
“会不会是想多了呢？他这几天一直在想我是谁。”
池一一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缓了好一会儿，“你之前不是说不能刺激他强行回忆吗？这也会有影响对吗？”
“我不应该着急跟他见面的，都怪我不好。”
池一一无端想起高速上的冲天火光。
那天翻车，他好不容易从车里爬出来，咬牙翻过隔离护栏，躲过爆炸。
抢救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活下来，死神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吗？
他还那么年轻。
“一一，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别慌，先带他回医院检查，看检查结果，再做定论，好不好？”
“好。”
沈以庭声音柔得跟春江水一样，极其耐心道：“你看等下有没有时间？我先开医嘱，打电话跟检查室那边说一下，你来了直接带他过去。”
“嗯。”
“别怕。”沈以庭向来也不懂得该如何安慰人，眼下也有些不知所措，“我再帮你联系一下心理方面的专家，大家都在，不会有事的。”
挂了电话，池一一站在原地愣愣出神，不知道江辞会不会强装没事，不肯去医院，好一会儿她转过身，一头撞在江辞怀里。
她抬起头看向江辞，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怎么了？”江辞大拇指指腹小心替她拭去眼角下未干的泪水，“这么害怕变成寡妇啊？”
他都听到了。
“你……你混蛋！”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因为他一句话，瞬间充满眼眶。
“我错了。”江辞当即认错，手上的东西差点都给丢掉，“姐姐别哭啊，我是最见不得你哭的。”
她伤心流泪，他也会跟着难过红眼睛。
就是忍不住。
“枪林弹雨我都扛过来了，爆炸也没伤到我，这次我也不会有事的。”
“一一乖，你别自责，跟你没关系，就算你什么都不说、躲着不见我，我自己也会去寻找真相。”
“谁过去一下子空白那么多，不会疑心啊？”
“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总能找到你！见你一眼，爱你一次！”
池一一在他怀中，又哭又笑。
江辞扯了扯外套，将她脑袋裹住，可不能叫别人看到姐姐流泪。
“其实我有好转的，这两天关于你的记忆，我能想起来很多了。”江辞道。
“你别想了。”
池一一抬头看着江辞，泪水刚好从眼眶滚落出去，我见犹怜。
“好好好，我不想了。”江辞将她脑袋扣到怀中，摸着她的头发道：“之前我傻，以为离你远一点，是对你好，但是现在我想通了，哪怕我的时间只剩下一天，最后的24小时，我也要跟你赖在一起。”
“你别说这些，我听着害怕。”
“你是医生，怎么还忌讳起来了？”
“我不管，我是你老婆，你跟我发过誓的，说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少一天、少一个小时都不行。”
“好！一辈子在一起，一分钟也不许少！现在我就听老婆大人的话，立刻去医院检查！”
去医院做了一圈检查，沈以庭陪着当场看结果，所有数据都显示江辞恢复得很好。
有症状，却查不出来任何问题，情况反而变得格外棘手。
以前看诊的时候，也遇到过明明诊断没问题，患者和家属还不满意，那时候池一一不理解，难不成人非得要查出个不治之症才甘心？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不是非得要得一个病才甘心，是因为有症状却查不出来，心不安。
心理专家单独跟江辞在诊室沟通，沈以庭陪着池一一在外面走廊等。
人在心理脆弱的时候，很容易去依靠另一个人。
池一一有着为人妻的自觉，和沈以庭保持着应有的社交距离，并不因为难过、急切，而去靠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沈以庭也没有趁机有什么过分亲近的言论，只道：“你之前情况也不好，复查过了吗？结果怎么样？”
“还好，我没什么问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些各自科室的事情。
江辞出来以后，心理专家倒没说江辞有什么问题，但是觉得江辞精神压力比较大，让他回去放松些。
从医院回温莎的路上，池一一心不在焉，总还想找个什么专家，再给江辞看看。
江辞揉着她的脑袋道：“一切安好，你应该高兴才对。”
推开家门，凌渡和楚瑶坐在客厅，正商量着什么。
“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江辞目光转向池一一。
池一一怕江辞多想，“别误会，我叫妈妈们过来，是为了我们婚礼的事情。”
凌渡连忙接话，“是是是，我跟你妈看了好几个方案了。”
“欧洲的古堡、热带的海岛、中式大园林，你爸都有，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楚瑶拿着平板道：“就看你们喜欢哪个场景，咱们先定，后面的事情才好办。”
凌渡又朝池一一招手，“乖宝，小语给你设计了好几套婚纱，你看看喜欢哪个？”
江辞也能理解，自己现在情况不明，两位妈妈过来，池一一心里也有个依靠，至少突发情况的时候，也有人能照看她。
母女三人热火朝天讨论着，江辞顺手将巧克力霸王杯的吸管含在嘴里，才喝了一口，胃里再次翻腾，他连忙跑去洗手间。
池一一转头看着江辞，满脸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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