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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影，已经被好些个早起的学生团团围住了。
“各位让一下！”
“让让！都让让！楚医生来啦——”
话音未落，人群自觉分开一条道。
然而当他们看到一身白衣、银发飘飘的楚见尘时，顿时一个个吓得大惊失色。
随后，也不围着地上的萧老师了，一股脑儿拥到楚见尘身边，一双双眼睛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卧槽！楚医生！你好潮啊！”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医生！”
“啊！楚医生！我要跟你照相！”
“我也要我也要……”
地上的萧老师：…………
楚见尘非常有职业道德地选择拒绝。
“你们让我先看看萧老师的情况吧。”
既然他都这么开口，众学生也不得不勉强地挪开腿，把脚根后面躺着的萧毅露了出来。
楚见尘走到后者心脏边蹲下，医药箱放草坪上打开，同时戴上脖子挂着的听诊器。
“嗒！”
就在拉开他外套拉链的时候，萧毅昏昏沉沉地一把抓住了摸到自己身上的手。
楚见尘听不清他的呢喃，而且他的手劲特别大，被钳制住的这只手根本没办法给他检查什么。
“……”
无语的楚见尘拿出另外一只手。
——直接把脉。
众人再次震惊！
“我去！原来楚医生是中西结合的医生吗！”
“我的妈呀……不过楚医生这样……真好看……”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球场边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干什么呢你们？！”
“马上集合跑操了不知道吗？！”
“一个个的！都想加跑是不是？！”
话音未落，人群一哄而散。
大家甚至不需要看咆哮的人是谁，又是站在哪个位置怒吼，总之，不扭头看他，他就看不到大家的脸。
反方向跑就对了！
人群突然一散，就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草坪上，萧毅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
“楚……”
“什么？”
楚见尘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楚……见……”
“……”
“尘……”
楚见尘瞳孔微缩。
他没有说“楚望”。
“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边说，一边紧紧抓着楚见尘的手，生怕一放开，他就消失了一样。
萧毅和萧弈雪长得十分相似，但也许是短发或者别的原因，楚见尘能一眼看出二者在气质上有着微妙的区别。
“你是？弈雪？”楚见尘没有十分相信。
——大概是直觉。
他总觉得这个萧弈雪是假的，是“心魔”幻化出来的。
没办法，套路看多了。
一般来说，可能还得亲手把他嘎了才能破解幻境之类……
萧毅大口地呼吸，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的泪水。
“这未免也太过真实……”楚见尘暗暗稳住心神。
还真别说，如果真要嘎了萧毅才算过关，他恐怕真的很难下手。
因为……
如果判断失误，他就会被抓去蹲大牢。
那样的话，连下水道都跳不下去了。
……
“实在不行，带着他一起跳下水道？”
楚见尘很佩服自己的想法，立刻把这个计划标上重点符号。
“萧毅，这里风大，你能自己起来吗？你现在还是跟我回医务室休息比较好。”
“医务室？”
萧毅不由得一脸茫然。
楚见尘皱眉，暗道这个“萧毅老师”该不会是萧弈雪魂穿的吧？
而萧毅也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攀着楚见尘的肩膀坐了起来。
楚见尘心中微微一跳。
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细节的动作。
真正的萧弈雪只会抱腰顺便揩油，手放肩膀这么礼貌且兄弟的位置，只有在二人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才是这样。
“来，我扶你走吧。”楚见尘不动声色，另一只手拎起自己的急救箱。
萧毅点点头，顺从地跟着他一起回到了那间有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屋子。
……
……
“嘀嗒……嘀嗒……”
墙上的时钟发出轻微的声响，将房间衬托得更加静谧。
萧毅坐在狭窄的折叠床上，上面铺着的白床单很干净。
楚见尘默默给他拿来了一杯葡萄糖水，静静看着他喝完。
“我想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
萧毅沉默。
“还有，你刚才说，你在找我？”
楚见尘在他身侧坐下，双目犀利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见尘……你……不记得我了吗……”
话音未落，沉默来到了楚见尘的身上。
——第二个细节，萧弈雪不会没事喊他“见尘”。
——除非在某种事情的时候。
而此刻的这种情况，他应该暴怒起来骂一句“狗贼”还差不多。
看见楚见尘竟然淡漠地不说话，萧毅起伏的胸腔越来越剧烈，好像慢慢地生气了。
接着，他突然伸手将楚见尘按倒，一头银丝铺散在白色床单上。
“萧毅。”
楚见尘也伸手抵住了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再俯下一分。
“见尘……你……”
“外面的人来来往往的，你这样未免也太大胆了一些。”楚见尘还是没有拆穿，心中有些犹豫地打着太极。
他不敢肯定，如果拆穿了会怎么样？
情景崩塌？
还是心魔出现？
他紧抿嘴唇，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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