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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漂亮呀！”小团子开心地嚷嚷着。
“宝贝喜欢就好！”沈老太太高兴地笑了。
大家都乐呵呵的，除了老太太的儿媳妇，杜芸。
她脸上的笑容似是而非，眼里的神色带着一丝不屑。
杜芸也有一个女儿，叫谢佳润。今年十一岁，聪明漂亮精明伶俐。
精通英语汉语，还酷爱诗词歌赋，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才女的天分。
可是千岁岁一来，就抢了谢佳润的风头，杜芸心里自然不高兴。
她微微撇了撇嘴，搂了搂站在一旁的谢佳润的肩膀。
大家聊了一会儿，沈老太太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祭奠祖宗排位吧！”
这时候，杜芸凑到老太太跟前，慢悠悠地说话了。
“要不给岁岁换一件衣服吧，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嗯？”沈老太太微微皱眉，“哪里不合适了？”
一旁的沈燕庭听到了杜芸的话，眸色一冷。
这件衣服是他亲手挑选的。他知道家祭要穿素色衣服，所以特定选择了白色。
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您看，岁岁裙摆上，那绣了个什么？”杜芸伸手一指。
岁岁低头一看，自己这件小裙裙是素色的，只有一只金色的小蝴蝶。
“一只蝴蝶，怎么了？”沈老太太问道。
“是啊，蝴蝶！”杜芸微微笑了下。
她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佳润，你说说，裙子上有蝴蝶，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谢佳润年纪不大，却带着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人长得也很漂亮，一举一动都很端庄。
听自己妈妈这么问，谢佳润微微点了点头。
慢条斯理地开口。
“奶奶，妈妈，岁岁妹妹裙子上这只蝴蝶，其实还蛮灵好看的。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话，恐怕就是和端午的忌讳相冲了吧！”
“端午节人们都有熏艾草，喝雄黄酒的习俗，目的就是驱赶各种毒虫鼠蚁，保护家人平安。”
谢佳润说得头头是道，语调温文尔雅。
“古诗说，‘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语升平。’还有‘今非昔比君当慰，艾草驱毒信有灵。’讲的都是驱虫的事儿。”
“岁岁妹妹裙子上这只蝴蝶，虽然算不上毒虫，但是也属于昆虫的一种，也是由毛虫变化而来的。”
“如果严格来说，也在驱赶的范围里。所以和端午节尤其是家祭犯了冲突，恐怕对我们家的先人不敬呢。”
这番话说出来，周围的人们都安静了片刻。
杜芸得意地微微撇了撇嘴角。
她从刚才就琢磨着，不能让千岁岁一直出风头，得想个办法让她出出丑。
偏巧她扫到了岁岁裙角上那只小蝴蝶，随即生出了这个好主意。
她知道自己女儿知识丰富，脑瓜聪明，一定能领会她的意图。
果然，女儿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
引经据典，正中要害。
千岁岁微微皱了皱小眉毛。
又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大一小母女俩。
这个叫做表舅妈的女人，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晕染着水墨画图案的旗袍式礼服裙，清淡素雅。
她女儿和她穿的是亲子同款。
两人都盘着头发，看上去斯文端庄。
不过岁岁能看出来，这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候，一旁的沈燕庭不高兴了：“谢佳润，你们常年生活在国外，对我们老祖宗的传统研究得倒是挺细！”
“不过我看你这是过度解读，鸡蛋里挑骨头！”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没听过那首诗，‘端午听花绽，早起踏新鲜。艾香穿牖引蝶，来去亦悠然’吗？蝴蝶有什么问题？”
沈燕庭在沈家的地位自不用说。
他的颜值、头脑、学识都狠狠碾压同龄人。
不光在沈明老爷子这一支，包括沈强老爷子一家里，同辈人之中，也没有人比沈燕庭说话更有分量。
他冷着脸说出这番话，谢佳润漂亮的脸蛋有点垮。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妈妈。
杜芸正要说什么，沈云锦开口了。
“是啊，燕庭说得对！各种习俗都是适可而止，如果过分追究，就显得偏执了！”
沈云锦的话听上去平平常常，但是含着的意思却很重。
那意思就是说，杜芸母女俩离精神分裂不远了！
“就是啊！”沈云墨嚷嚷起来，“我刚才还看到一只蚊子飞来飞去呢，你们怎么不把这里的所有飞虫都打死？”
沈家几个舅舅眼看都要下场。
岁岁却忽然乐了起来。
“嘿嘿，其实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哦！”她一说话，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视线都聚拢在她身上。
小团子笑眯眯地接着说：“岁岁小裙裙上的这个，并不是蝴蝶哦！”
她说着，小胖手轻轻盖住了裙角上的金蝴蝶，然后又慢慢把手挪开。
“你们看，它其实是一朵小花花哟！”
这时候，杜芸惊讶地发现，原先那只栩栩如生的金色蝴蝶，此刻竟然变成了一朵怒放吐蕊的金色花朵！
右边两个半圆的蝴蝶翅膀旁边，又多了两个半圆的图案，完全就是四个花瓣。
原先蝴蝶的触角，此刻看去，竟然是两根自然吐露的花蕊。
这俨然就是一朵漂亮精致迎风怒绽的金色小花。
杜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
再看，还是那朵小花。
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自己怎么可能看错了呢？
完全没道理啊！
而且刚才自己女儿也是看到了的呀！
她又看了看谢佳润。
谢佳润也是一脸懵。
这时候，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人刚才仔细看了那图案，此刻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有些刚才没细看的，这会儿笑了起来。
“是啊，哪里是蝴蝶嘛，大表嫂和佳润都看错了！”
“是啊，可能是太紧张了！那就是一朵小花嘛！”
岁岁小眉毛偷偷挑了挑，也乐了。
她刚刚不过使了个障眼法，就狠狠打了这对母女的脸。
她们想给岁岁使绊子，简直是不自量力！
沈老太太心里也很疑惑。
她刚才好像也看到是蝴蝶。
不过她不想再纠缠这件事情。
瞟了瞟自己的儿媳妇，似乎为她的多事而有点不太高兴。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后院祠堂祭祖吧！”
就在这时候，就听千岁岁又说话了。
“姑奶奶，您看，表舅妈和姐姐的衣服，好像真得换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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