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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有人让我们帮着查查这里到底出什么事儿咯。”
万御丞微微打量着老太太,似乎猜到了什么,问道:“您知道这里有个叫冯四姨的人吗?”
老太太看了看他,点点头:“咳,我就是啊!”
岁岁挺高兴:“哦,您就是冯四姨呀!那太好咯!您快给我们讲讲,这里到底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儿啦?”
冯四姨抿了抿干瘪的嘴唇,又叹了口气:“俺们这屯子啊,出大事了!”
接着,她把黑水屯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冯四姨祖辈都住在黑水屯,是出马弟子,家里往上数好几辈都是给人看事儿的。
十天以前,屯里有两个小青年闲来无事,跑进了山脚下的树林里去玩。
他俩在林子里来转去,其中一个叫二狗的在土坡上走着跑走着,一脚踏空,一条腿陷进了土里。
两人这才发现,土坡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洞。
前阵子,这里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暴雨。大雨下了五天五夜,山体出现了轻微的滑坡。
可能就是因为那场大雨,泥土流失。这下再被他们一踩,土层塌陷了。
两人刚要走,忽然听到从那个不大的洞口里传来了一阵????的声音。
这时,二狗对另一个说:“老三,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老三:“嗯,可能是个山猫野兔什么的掉进去了吧!”
二狗:“这么说,咱哥俩可有口福了。把它抓上来,咱俩晚上烤着吃咋样?”
老三:“好主意啊!我先摸摸看啊!”
说着,他把手伸进洞里,到处划拉。
“摸着了不?”
“没有,没摸着底儿呢……”
正说着,老三忽然“嗷”的一声叫起来,连忙把手抽了出来。
此时只见他的手掌侧面已经被扯掉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涌了出来。
老三疼得龇牙咧嘴,两人也顾不得抓野味了,赶紧跑出树林,回到屯子里包扎。
第二天一大早,老三的娘愁眉苦脸地来找冯四姨。
她说自己儿子昨天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今天早上一看,浑身发青,两眼发黑,迷迷糊糊地不省人事了。
“四姨呀,你说我儿子别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冯四姨跟着到她家一看,老三躺在床上,脸色铁青,眼窝深陷,气息微弱。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仔细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口,问:“他昨天是在哪儿被咬的?”
老三他娘赶紧叫来了昨天送儿子回来的二狗。
二狗把在后山树林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冯四姨听完,好半天没说话。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老三这是被地洞里的獾子给咬了,中了毒。”
“那您看要紧吗?”他娘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说:“还有救。”
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三张符纸,对老三他娘说:“把这个烧了化水里给他喝,一天三顿。明天就好了。”
老三娘觉得有点奇怪:“这符水,还能解毒?”
冯四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岁岁听到这儿,小眉毛皱了起来,兀自念叨了一句:“岁岁感觉,那个老三可不像是被獾子咬了中的毒哟!”
“是啊,哪里是獾子啊!”老太太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天看到了老三手上的伤,冯四姨就觉得奇怪。
那伤口周围并没有咬痕,倒像是把皮肉生生撕扯下去的。
再说老三全身乌青,明显是被尸气入侵。
但是她没有说出实情,一来怕他们害怕,二来,自己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以就扯了个词儿说是獾子咬的。
从老三家出来,冯四姨立刻让二狗带路,进了树林,找到昨天他们发现的那个地洞。
打发二狗走远了以后,冯四姨蹲下身仔细端详。
这个洞口很小,大概也就是一条小腿粗细,绝不是獾子打的洞。
侧着耳朵一听,里面果然还有细微的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爬行。
冯四姨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匆匆回到家,把挂在绳子上的一条腊肉摘了下来,拎着又返回了林子里。
她把腊肉放到洞口的位置,静静地等待。
工夫不大,就听见洞口处传来“哗啦哗啦”扒土的声音,紧接着探出来一个脑袋。
竟然是一只老鼋!
听到这儿,岁岁小眉毛皱了皱。
奇怪地看了看万御丞。
鼋是生活在江河里面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山林的土层下面呢?
见三个娃娃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冯四姨并没有马上解释。
她叹了口气,又说:“我们祖上就住在黑水屯。家里几辈人都顶着仙家,给屯里人看事儿。”
冯四姨有慧根,在十六七岁的时候,父亲就决定由她继承堂口。
有一天,父亲把她叫到跟前说,黑水屯有个大秘密,关系着全屯几百老少的性命。让她一定听好记牢。
她父亲说,这个屯子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被高人布下了阵法。
而自己的师父把这个秘密传给了他,让他好好守护。
“你听好,‘老鼋入山,命限七天’。如果有一天在山里发现了老鼋,这个屯子的生门就会变成死门。”
“你就要马上告诉乡亲们,七天之内必须离开黑水屯。你千万记住,这是咱们的使命。”
冯四姨问她父亲,生门死门是什么意思,可是父亲也不太清楚。
冯四姨就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多少年来也不曾忘记。
所以当看到本应生活在水系里的老鼋莫名地出现在山里的地洞,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父亲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冯四姨慌慌张张地跑回屯子里,挨家挨户地敲门,告诉大家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黑水屯,出去躲躲。
人们觉得莫名其妙,都向她询问原因。
老太太也说不清具体情况,只是告诉村民,说屯子的生门即将变成死门。如果不走,会有性命之忧。
屯子里的老住户,知道冯四姨的本事,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就张罗着携家带口往山外面去避一避。
可是有些搬来时间不长的外来户,包括一些年轻人,却不相信冯四姨的那一套。
他们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反而认为这个老太太发疯了。
冯四姨到各家去劝,好说歹说,总算把所有村民都劝走了。
如此一来就耽误了些日子。
等她再想离开的时候,发现屯子已经被一堵无形的墙封死了,再也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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