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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到飞身从车辇上跳下,扑向了被包围住的那些刺客。
影卫们也纷纷举起武器,跟随着陈到一起上前,冲向了那些刺客。
羽林军们此时已经围拢到了车辇边,将车辇团团护住。
袁绍着急地冲到车边,在护卫的搀扶下爬上车辇,着急地冲到了袁尚的跟前:“显甫,你们怎么样了?!”
袁尚的伤在肩窝,而且他担心自己会有危险,在礼服里面穿了一套软甲,所以那一箭对他的伤害并不是很大,并不危及生命。
他见袁绍询问,赶忙回应着:“父亲,我没事。”
袁绍仍不放心,上前仔细查看了袁尚的伤势,确定他的确无碍,这才放心。
躺在地上的袁谭,看着袁绍对袁尚关切的样子。
袁绍对袁尚的疼爱远超自己,这是袁谭早就明白的。
他也知道这些日子的父慈子孝,其实都是双方努力营造出来的假象,真到了生死危机的时刻,亲疏远近就马上显现了出来。
对于这个结果,袁谭早有预料,所以看到袁绍对袁尚的关心,他没有丝毫的嫉妒和眼红,心中有的只有释然,原本尚存的一丝丝歉疚和所谓的亲情,也在这一刻完全消散。
袁绍这时才想起袁谭,赶忙转身去查看躺在地上的袁谭:“显思,你怎么样?”
躺在地上的袁谭,看着面前一脸“慈爱”和“关心”的袁绍和袁尚,心里发出冷笑:奶奶的,老子要是真有事,等你看完袁尚再过来,我早咽气了……
袁谭心里虽然恼恨,但表面上却掩饰的很好,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父亲,我没事。”
袁绍着急地看着袁谭的前胸:“箭都射到前胸了,怎么会没事?”
袁绍不由分说地上前,解开袁谭的衣领查看他的伤势。
在袁绍的心里,认为袁谭也必定是穿了软甲之类的物品,能够护卫身体,所以他才敢上前替袁尚挡箭。
然而,当袁谭的衣服解开后,在朝服和贴身的中衣之间,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布衣”。
箭矢穿透“布衣”,虽然受到了一定的阻隔,但也刺入了袁谭的皮肉,喷出鲜血,只是入箭不深,没有性命之忧。
那布衣自然就是袁谭专门为自己和影卫设计的“防刺服”,防卫远距离箭矢的射击,防刺服的效果,远比软甲要更好。
袁绍和袁尚哪里知道防刺服的功效,看到袁谭竟然没有穿软甲,是拿血肉之躯去替袁尚挡箭,大为震惊。
“显思,你没有穿软甲,干嘛还要冒死去救显甫?”袁绍看着袁谭,眼中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愧疚,带着埋怨和爱怜的说道。
袁谭当然明白袁绍这句话,掩饰和演戏的成分远远大于真正的关心。
他马上配合着对方开始了演出,做出了回应:“显甫是我的手足兄弟,我看他有危险,又怎么不拼死去救?!”
袁谭的这句话,让袁绍、袁尚以及匆匆赶来围在车辇边的数名官员,还有护卫的羽林军都震惊了。
如果说袁谭只是跳上车迎战刺客来搭救袁尚,这种兄弟情谊还算不得什么,但现在他是没穿软甲的情况下,用自己的命去保护袁尚,再加上他这句表白,就更彰显出了他的大度和仁义。
在这一瞬间,袁绍的心里仿佛被重锤敲了一下,那是一种强烈的感动和愧疚交错的心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袁尚曾经多次陷害袁谭,甚至要置他于死地的情况下,袁谭却能在生死关头,挺身而出,舍命相救。
这份亲情和仁义,又怎么不让袁绍感到愧疚和自责?
一行老泪情不自禁地从袁绍的眼中流出,此时的他虽然还有需要掩饰和表演的成分,但毫无疑问其中还是有着真挚的感情。
袁绍的内心中甚至有了几丝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多观察儿子们几年,要是早知道袁谭这样有出息,又如此仁义,对自己的兄弟也这般仁爱,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选择他做世子,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却要费力的去培养袁尚,搞得兄弟反目,骨肉相残?
“显思,我真是没想到,你和显甫数年未见,却情谊还如此深厚……”袁绍感动地对袁谭说道。
袁谭看着袁绍流出的“鳄鱼的眼泪”,听着他这句话,心里却明白,袁绍虽然做出了被感动的姿态,但其实心里对自己还是有怀疑。
这句话看似是感慨,其实暗藏玄机,是要自己解释当时舍命救袁尚的心态。
只是这一切早在袁谭的计划之中,他现在只需按照预先的布局去回应,也就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父亲,春秋时期的伍尚,牺牲自己来尽孝道,说出了“我能死,尔能报!”激励自己的兄弟伍子胥完成未尽的责任,这才成就了伍子胥的千古之名。”
“由此可见,兄弟和睦,则大业可成;兄弟离心,则大业难成!我与三弟过去虽有些许误会,现在早已消除。”
“日后更要同心匡扶汉室,在父亲面前尽孝,我又怎能不舍命去救他!?”袁谭慷慨激昂地回应了袁绍。
兄弟和睦,则大业可成;兄弟离心,则大业难成!
这句话深深地戳中了袁绍的内心!
汝南袁氏名扬天下,他和袁术可以说是拥有天下最好的资源,若是他二人齐心联手,天下又有何人能是对手?
可偏偏他和袁术自小不合,最后更是发展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难道这样手足相残的局面还要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延续吗?
“显思,你能有如此胸襟,为父我心里就踏实了。显甫,还不快来拜谢你大哥……”袁绍回身招呼着袁尚。
袁尚站在袁绍的身后,听着袁绍和袁谭的对话,虽然他内心清楚,袁谭的这番话明显是邀买人心,但偏偏自己却又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去反驳和揭穿,只能上前对袁谭说道:“多谢大哥舍命相救……”
袁谭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在袁绍和袁谭的搀扶下慢慢坐起。
此时他的内心中十分的得意,他知道自己设计的这个“意外”完全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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