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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兰见状,顾不上去叫住自家那个傻妹妹,就要起身扶住母亲,谁知到底是身上带着身子,猛地起身竟然没起来,还惹得身子有些不适,她紧皱了些眉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明兰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轻抚华兰背上两下,示意她别急有她在呢,就上前扶住王大娘子,将她搀在座椅上,好生宽慰了两句后,又吩咐身旁的侍女小蝶,去端了两碗清茶来,分别递给了华兰与王大娘子。
好一会,如兰两人也不再争吵,各自坐了下来,厅中难得的安静,而华兰此时也缓过气来,瞧见自家母亲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当即怒从中来,皱着一双黛眉,冷冷的瞧向身旁,一直用一种极为期待的目光,看向她的康姨妈。
冷冷的说道:“康姨妈,如果我家侯爷当真有这样的想法,华兰自当为他安排妥当,倒是不必让姨妈家里的女儿做一个妾室,换言之,若是真有个这样的女子进我府中来,来日她犯下错失,我这当大娘子的,罚是不罚?
不罚,我侯府规矩何在?罚了,又至亲戚情面何在?如此岂不是,罚也不成,不罚也不成,这般剪不乱理还乱的关系,华兰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言罢,吩咐一旁用崇敬的眼神瞧着她的盛明兰道:“小六,姐姐身子不行,你就帮姐姐送一下康姨妈吧。”
明兰连忙笑嘻嘻的道:“好的,大姐姐。”然后转身来到脸色铁青的康姨妈身旁,含笑道:“康姨妈,小六送您。”
康姨妈闻言,狠狠的瞪了盛明兰一眼,又转头看向华兰道:“你这丫头当真是好大的牌面啊,做个侯府夫人,当真觉得自己顶了不得了,我告诉你,男人都一样,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你家那位侯爷如今在战场之上,也不知什么样。”
言罢,嗤笑一声,眼神愤恨的瞪了华兰一眼,便扭过头去转身离去了。
华兰气的脸色有些发白,却没处发作,只做没事儿人一般,拉着一旁状态不佳的母亲,好生宽慰起来,倒是如兰,径直跑了出去,追向康姨妈骂了过去。
时光飞逝,赵延这边一路势如破竹,沿途征召燕云之地的善战之士为己用,这些人都是自小生活在契丹人恐惧中,却也练就了一身于异族相差无几的骑射之术,端是为赵延补充兵力解决了好大的麻烦事儿,不提他这边。
此时的靖边侯府。
随着赵延越来越深入燕云内地,华兰上一次得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半月之前了,加上身子越来越重,更是没有食欲,此时,她提着筷子对着满桌的佳肴,却如味同嚼蜡一般,心情更是烦闷,最后索性便撂下筷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此时的她,捧着肚子,走的即迟缓又踉跄,心中着实的焦躁不安,一旁特意跑来侯府陪产的王大娘子见了,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道:“我的小祖宗啊,马上就生孩子的人了,怎的还这般跳脱。
天大地大,现在你最大,放心吧,虽说有些时日没有大姑爷的消息,可之前传回来的那可都是捷报,你啊,就放一百个心吧!”
华兰闻言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家母亲,看她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见地。
王大娘子见她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知女莫若母,当即翻了个白眼道:“怎的,就你瞧不上母亲,也罢,这些话是老太太教我与你说的,要我说,你就是瞎操心,连官家都说,大姑爷那是百年不遇的战争奇才。”
华兰见王大娘子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心中倒是难得的有些放松下来,顺着她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回到卧房补了一个午觉,最近些时日,晚上睡眠不怎么好,只好白天补一补。
说来奇怪,这一觉只觉得深沉的异常,等她再醒来,小腹处传来猛烈的酸痛感,华兰有些艰难的将身子微微撑起了些,见那些褥子都湿了些,当即惊慌叫喊起来。
“娘!!!胭脂!!!你们快来!!!”
众人闻声,连忙冲到屋内,要说这王大娘子不愧是生养了好些个孩子的,快步走到华兰的身边,仔细一看便知道羊水破了,当即顾不上安慰华兰,便开口吩咐众人行动起来,胭脂去叫喊她早已安排在府中坐镇的稳婆,其他人去端来热水毛巾。
华兰见到母亲来到身旁,心中突然安定了许多,不多时,稳婆便赶到这里,此时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腹中传来一阵阵的胀痛让她不住的战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汗水打透了她的袍衣,外头的天气也黑了下去,只有耳边传来了阵阵的鼓励声,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嘛。
突然,那一日回家省亲后归府后的情形,在她眼前浮现,也不知从何处生了一股力气,她咬紧牙关,双手紧紧的攥住身下的毯子,不过片刻,剧烈的痛感似乎有了出处一般,缓缓的离她而去。
散发着生命的奇迹之花悄然绽放,那朵华兰悉心呵护了数月的花朵瞬间开放,哇哇的啼哭声,向她展现了生命的璀璨。
稳婆小心的将孩子包好,抱起递给身边的王大娘子,一边恭贺道:“恭喜大娘子,出来啦!是个哥儿呢!!!”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而华兰在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后,就再也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不多时,也不知什么草药熬制的汤汁,被填进嘴里,苦涩辛辣的滋味将沉睡着的华兰唤醒,映入眼帘的便是母亲担心的目光,方才正是她端着一只小碗,在给她喂参汤,恢复体力。
王大娘子见她终于醒了,连忙叫身边跟着的向妈妈去将孩子抱来,又转头嗔怪的对着华兰说道:“你啊,睡得可真沉,连孩子都没看一眼,身子不要紧吧?”
华兰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母亲,让我瞧瞧他。”
一旁的向妈妈连忙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递了过来,王大娘子伸手接过,笑着道:“是个白胖白胖的大胖小子,足足三斤六两呢,你可真是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这孩子身子真大啊。”
华兰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全身都没力气,只好微微侧身看着王大娘子臂弯中的孩子,饶是心里有准备,仍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泣道:“母亲,我方才真是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好了,侯爷出征在外,有这孩子在,我也能有个念想。”
顿了顿,华兰稳定了一下波动不平的心绪,对旁边站着的胭脂说道:“胭脂,吩咐下去,大家都辛苦了,此番侯府添丁,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一时间,屋里的丫鬟婆姨们都纷纷躬身道谢,整个靖边侯府都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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