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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口应道:“是是是,都听娘子的。”
好在胭脂是个激灵的,早早的便已打听好老太太的住处方位,这才能带着盛华兰一路快行,倒是叫她的心中少了些不安。
快步走了片刻,二人便来到了老太太的寝居之所,晟墨轩,此时,盛华兰才慌忙松开自己一直拉着赵延的手,含羞带怯的瞧了他一眼,整理起了两人的着装,深吸一口气,对着赵延说道:“我们进去吧,相公。”
一进正屋,二人就看到,早就得到消息的何老太太,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屋内,面含笑意的瞧着两人。
盛华兰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两步,缓身行礼道:“干娘妆安。”
说罢,就要上前去,为老太太敬茶。
这时,只见这老太太却忽然站了起来,轻轻的将盛华兰扶了起来,嗔怪的瞅了赵延一眼,又慈祥的看这华兰温声道:“你这孩子,不是与你说了,什么干娘,那都是侯爷的戏言,老婆子只是个普通人......”
话音未落,就被站在一旁的赵延打断道:“诶,干娘此言差矣,牛金与我情同手足,足矣性命相托不说,当年,我家蒙难,全赖干娘将自家口粮分与我一分,不然哪有我今日之幸。”
言罢,扶着老太太回到座位上,与盛华兰一起接过一旁胭脂手中端着的茶,规规矩矩的跪下,向老太太敬起茶来,拗不过二人的老太太只好喝了茶。
将茶杯放在一旁,一边上前要扶盛华兰,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那边摸着头憨笑的牛金,轻呵道:“你这牛犊子,还不扶你家侯爷起来!”
牛金闻言连忙应道:“诶,好的娘。”
还没等他上前,赵延就扶着华兰起身,挥了挥手,示意牛金不用了,又让下人都下去后,几人坐了下来。
赵延顿了顿,开口道:“这次大婚,官家只给了我半月的假......,诸事完毕后,想来就要回到西夏,训练边军了......而此去,华兰是必不可能跟着我的。”
说到此处,他不由的眼含歉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盛华兰。
一旁安坐的盛华兰闻言,小脸瞬间惨白了几分,惊慌的开口问道:“这是为何,可是相......侯爷担心妾身受不得边疆苦寒?妾身没关系的,只要...只要能跟在侯爷身边就好。”
赵延面色沉了沉道:“非也,娘子耐心的听为夫讲完,西夏新定,边军不稳,陛下又有收复失地之望,可自宋建国以来,未有边军大将携带家眷赴任的先例......”
言罢,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更何况,那西夏之疆域,可不比如今的大宋少多少啊,试问,哪个又能放心呢?”
盛华兰惨白着脸色又道:“可...可相公你也是当今圣上的亲人啊,根正苗红的赵宋子嗣,怎么会?”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抬起头来与赵延对视了一眼后,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拉起华兰的手,轻声抚慰道:“我的侯爷夫人,咱家侯爷,是要上战场金戈铁马的,咱们妇人家,就为他守好这片府邸,等着他凯旋就是了。”
此时,屋子里诡异的安静了下去,盛华兰有些无力的轻轻点了下头,良久,她抬起头,红着双眸对着赵延道:“侯爷自去就是,妾身在家中等你回来。”
看这她红彤彤的双眸,赵延的心头狠狠的揪了一下,他微微颔首道:“多谢夫人谅解。”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便从晟墨轩出来,各自忙去了,老太太打发人去找人牙子,想要买些仆人,填充侯府;牛金得了赵延的一道命令,也悄然消失在二人的身后,只剩下这两个新婚夫妻,悠哉的逛着自家府邸。
看着身旁有些打不起精神的华兰,赵延想了想道:“如何,夫人,这宅邸可还如意?”
话说回来,汴京虽大,公侯伯爵府邸林立,但只有开国功勋封爵时所赐的宅邸能够拥有整条街道,而后再因军功或皇亲受赏的府邸,便不多有这般的风光了。”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赵延身为靖边侯,屠灭西夏一国,开疆拓土之功绩,所以,他的靖边侯府,生生占地阔林,前有壁后有靠,山水环绕,端的算是京中一绝了。
华兰也被他一眼转移了精力,偌大的靖边侯府,方才他们路过的地方不少,可到处都是花团锦簇,奇石峰峦,亭台阁楼,发人精神,一时间,恬静之感瞬间萦绕心头,倒是成功打消了些她心中的郁气。
正要再接再厉的赵延,却被匆匆赶回来的牛金打断了。
只见这蛮牛喘着粗气,通红着一双牛眼,似是要择人而噬,横冲直撞的向他快步走来,当时便吓了盛华兰一跳,惊呼一声躲在了赵延的身后。
赵延见此,微微皱起一双剑眉,盯着牛金沉声呵道:“你这牛犊子,这不是战场,你吓到华兰了!”
冲到赵延身前的牛金,突然顿住,猛地跪下向盛华兰磕了一个响头道:“对不住了,夫人”。
然后便翻身站了起来,来到赵延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些什么......一边说,这家伙紧握着的拳头,一边被他捏的嘎吱作响。
“你说什么?”
听完牛金的话,赵延不可置信的瞪眼向他望去,看着他充满血丝、愤懑的眼神,赵延胸中的杀机也愈加旺盛起来。
只见他突然侧身抬腿,一脚踹在了牛金身上,眼中冒出渗人的寒光,沉声斥道:“蠢牛,你是不是忘了我靖边侯府的军规,忘了我白马义从的口号?”
牛金本能的右手成拳,倾斜于胸前,大喝道:“义之所在,生死......”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愣了一下,诺达的汉子,眼中却想留下泪来,他猛地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跪在地上,拉着赵延的大毫颤声道:“侯爷......我们能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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