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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年近花甲却依旧年轻。
银白的头发，高挑的身材，只有眼角的一些皱纹才能证明他老了。
此刻他的左手正摩挲着右手的翡翠戒指，双眼却盯着千树，似笑非笑。
千树讨厌这种无声的压迫，找话题说道：“吃饭吧，我饿了。”
“好了，除了小齐，其他人都下去吧。”风暮霖的声音很有磁性，没有老年人的沧桑，只有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
“小姐，请坐～”齐明礼拉开椅子，示意千树。
“谢谢。”很疏离的感谢。
硕大的餐厅里，只有三个人，尽显古怪。
千树坐在风暮霖的对面，而一旁的齐明礼无所事事，一会儿盯着千树发呆，一会儿为糟老头子添酒加菜。
千树小抿一口香槟，对着齐明礼说：“齐管家，要不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谢谢小姐～”齐明礼等得就是这句话。
对面的风暮霖看到这一幕可是笑开了花，“我们家小树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
“小姐～你还是叫我明礼哥哥吧，你小时候都是这么称呼我的～”齐明礼一脸欠揍的模样在千树身边坐了下来，虽说很得寸进尺，可是眼底流露出来的却是真实情感。
“不要，我会觉得很别扭。”千树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直至下咽，“你可比我大了一轮，你都二十八岁了，快三十而立的人叫你叔叔都合适。”
我承认我确实不会讲话，可我的性子就是直来直去，有时候绕弯子也只是因为遇见了可爱的傻逼。
坐在旁边的齐明礼忽然不讲话了，头都快低到盘子里了，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千树看了眼齐明礼，心里隐约有一丝负罪感，但也没有太多，只是继续吃着牛排喝香槟。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香槟喝着有些古怪，才喝一杯就已经微醺了。
风暮霖看着少女晃着脑袋就已经猜到了一些，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以往的不苟言笑。
“千树最近交了很多新朋友吧？”
“嗯。”
餐刀和瓷盘相交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们可是共患难的好朋友啊，一定要珍惜彼此。”
“您……”
“你的事，我都知道。”
一声清脆的巨响，千树手中的高脚杯早已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玻璃渣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就像在警告他人，我很危险。
齐明礼早就起身叫来了仆人清理地面。
“千树，你醉了。”
“爷爷，我没……”
“小齐，带千树回房间。”
“不用，我自己走。”
千树拉开椅子起身，倒吸口气“嘶”了一声。太阳穴止不住地跳，好涨好难受。
“小姐～确定不用我送吗？”
“不用！”千树挥挥手，扶着椅子，喊着：“凌芸，带我回房间！”
叫凌芸的女子从门外匆匆赶来，抱着千树上了楼（没错就是公主抱，女友力max）。
风暮霖看着两人的背影，深绿色眸子微眯，过了好久才吐出三个字：“去看她。”
“我明白了，父亲。”
?
千树一回到房间就晕，简单冲了个澡还是醉得厉害，没法只能倒在床上躺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做梦了，梦到了许多事情，很真很真。
——
我只是记得别人很喜欢翎儿翎儿的叫自己，至于姓什么，连我自己都忘了。
我本是一名凡人，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位仙人指点，成为了玄清派天冥长老的关门大弟子。
我性格开朗，很快就和修仙的弟子们打成一片，几乎所有的长老都很喜欢我，除了五竹长老。
我讨厌他。
整个玄清派都传遍了他和魔族有勾结，可长老们却视而不见。五竹这个老顽固偏说我是魔族奸细，只因为我的灵根太好了。还好有明礼师兄帮我说话，每次都把五竹那个老东西怼得哑口无言。
明礼明礼，多好听的名字呀！就跟师兄人一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真的好喜欢明礼师兄啊！
在众多修仙者中，我对我的外貌可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灵根好的相貌会差到哪里去呢？
我喜欢明礼师兄，我以为他也喜欢我。
等到我死的那一刻，我都忘不了那一幕。
阳春三月，玄清派的后山上开满了桃花，那是我第一次约师兄一起练功，也是最后一次。
师兄有着清冷的气质，但是当那双桃花眼注视着你时总觉得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他对我说：“师妹，修仙之人不可动摇道心，更不可动了情。”
我脑子有些发蒙，望着他，总想辩解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我的鼻尖很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眼前的人被一层水雾遮住了，看起来患得患失。
我想
再难受也得将心意说出来，这样总会好些吧。
“明礼师兄，我……我仰慕你很久了……”
“我知道。”他用帕子帮我擦掉了眼角泪，“可是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等我，好吗？”他的声音很轻。
“好。”
我破涕为笑，我知道，师兄肯定是心软了。他明明是喜欢我的，不然怎么会将我的帕子留到现在呢？
他将帕子收好，拿起了他的“浮月”，开始舞剑，嘴里念到：“翎儿，记住，这招叫做‘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师兄。
他们说师兄和长老们在解决魔族的问题。
我每天反复练习，将多余的时间全都用来练剑，直到魔族来袭之时。
那天我在哪里？我忘了。
师兄把我支开了，他骗我下山。
我和凌芸赶到玄清派时已经一片狼藉。
长老们献祭了自己的法力封印魔王，只可惜没有成功，只是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我看着师兄一人与魔王决斗时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我就是冲动，就是傻，我宁愿和师兄一起牺牲。
“翎儿，快走！”
我第一次没听他的话，依旧攻击着魔王。
凌芸看着我们在战斗，也不好意思再逃走，加入进来。
时间越来越久，我知道这样下去三人都会死的。我下定了决心，准备用禁术献祭，哪怕千年轮回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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