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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循声游去，那鱼儿也不避退，直挺挺地向她怀中撞去。
“……”
李镜身形一退，几缕金光将鱼儿罩住，连着海水收进空间中，继续下潜。
本以为海底几乎全黑，但实际上这里异常清澈。
一个庞然大物横卧在水中，九颗头颅泛着水蓝色光泽，巨大的岩柱插在它的身体上。
“奥赛尔，奥赛尔？”
李镜试探着叫了两声，却不见回应，奥赛尔那巨大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芒，混沌不清。
“奥赛尔，奥赛尔？”
还是没有回应。
“你要老婆不要？”
“……”
奥赛尔的一颗头颅转了转，看向李镜，眼神瞬间清醒。
“已有家室。”
能下潜到这个深度的，也只有魔神或者神明眷属才做得到吧。
直面一位魔神本体所承受的压迫感——即使是被岩柱削弱了大半，也绝对不是凡人所能承受的，其必然踏足了神的领域。
作为一名有神格的真神，奥赛尔一眼就能看出来李镜的位格，但这又如何？除非天理亲自出手，抹除“水族”这个概念，否则它就不会死。
除了天空岛的那位，也没有东西可以彻底杀死一位概念级的神明——最多凭借硬实力镇压或者封印。
这就是奥赛尔在秩序面前依旧不咸不淡的原因。
“它们无法杀死你，但可以扭曲你的存在。”李镜淡漠地说着，走上前去，“你的意志无法保存，你的思想将被扭曲，你的灵魂将被封存，你的孩子……”
她抬头看了看依旧在疯狂逃窜的游鱼。
“将被污染。”
“我……”
大蛇的头忽然放下，瘫在沙子上，看上去有些疲惫。
“那又能怎样呢？”
“你不顾及你的子民？”
“我要是被侵蚀，它们迟早也会被侵蚀，它们要是没有活路，我也就必将消亡。”
“你不想遨游大海？”
“早就游遍了，后来想去陆地上看看，被那个摩拉克斯一巴掌扇回来了。现在他是七执政，估计其他六位也差不多。”
“你不想看看你的妻子？”
“就三个头，当年信仰太多分出来的，几千年了，早就看腻了。”
“你不想重新变得健康？”
“健康有什么用，我的状态就两个，活着，或者死亡，反正只要还水族活着，就死不了。”
“……”
“你不想得到更强的力量？”
“想的话，我早去暗之外海了，几千年下来，我早就看透了。”
“看透了什么？”李镜疑惑地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争斗远不如窝在家里睡觉舒服，何必呢。”
“深渊在你身上动了手脚，你不知道？”
原本平稳的心态逐渐有了破裂的迹象，李镜连忙稳住情绪。
“知道啊，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大蛇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半眯着，一股慵懒的感觉。
“无非就是，利用我给那个摩拉克斯建造的什么港，造成多大的破坏，借此拿到什么东西，哦对了，摩拉克斯那个老毕登，说不定也想借着我给璃月带来一场考验，最后凡人们做出巨大牺牲把我重新封印，那个老毕登正好借此退位不干了。”
“我太了解他了。”大蛇眼睛已经完全眯上，声音也变得越发低沉起来，“利用契约，让我给他打会工，反正也是不疼不痒，然后……我得到的，大概是能上海面上喘口气吧。”
“秩序啊……”大蛇晃了晃脑袋，“我看你像是新晋神明，嗯，还是大概率受那位的恩宠，就……嗯，给你一些经验。”
“作为秩序之神，要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那种感觉，懂吧。”
“你说说你，不过就是侵蚀那点小事，我又死不了，不至于直接下来吧。那跑去深境螺旋打他个四五十层，它们自然就来不及管这边的事情了。”
“……”
“秩序嘛，就是一张笼罩天地的大网。”
“所有人都被它束缚，所有人都靠它生存。很久很久以前，这张网是提瓦特，很久以前，这张网是虚假之天，现在，这张网是天空岛上的那位。”
“提瓦特处在崩溃的边缘……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跟你说，作为一国水族的神灵，我们的地位其实只比七神低了那么一小个档次。”
“所以，年轻的少女哟，快去拯救世界吧。”
“……”
“你不用忽悠我。”李镜神色冷峻，“现在的问题是，你身上的深渊侵蚀怎么办。”
奥赛尔的那颗头重新抬起，看向李镜。
“无须担心，摩拉克斯那个老毕登一定会把深渊算进去的，我只需要配合他演好一场戏就行，还能得到一笔报酬……至于我的子民，嘿嘿，”头颅转了转，“至于我的子民，就不用操心了，一个真神，哪怕是被封印的真神，总归是有点底蕴的。”
……
李镜现在很想骂人，她估计深渊王子空要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大概也会这么想吧。
“我……好吧。”
良好的修养让她止住了骂人的冲动，身化金光向海面冲去，她想去看看空间里的那条鱼，以及前阵子在风龙废墟战场，捡到的深渊碎片。
总不能真的一无所获吧。
至于奥赛尔……嗯，已经通了气，三个真神，我就不信这次深渊的那些咏者们还搞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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