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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被人恶俗地画上了被撑满的胸罩和裸女。
她微微皱眉。
看向王巧巧的同桌。
那个女生眼神闪了闪，在寻真眼神的威慑下低着头小声道：“是苏沁带着两个男生做的，我们都不敢反驳她。”
“每一天吗？”
“也，也不是。”女生的声音更小了。
“她心情不好就会这样。”
苏沁。
是昨天对着寻真破口大骂的那个女生。
寻真的眼眸暗了暗，瞧着女生瑟缩的模样，也清楚自己没办法让她说的太多。
因此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围早到的学生都瞧着她。
看着她会怎么做。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寻真突然从小书包里拿出一张帕子，弯腰耐心地擦拭起来。
很多学生瞪大了双眼。
包括窗户外面想着瞧一瞧寻真的那些男学生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王巧巧被苏沁带头欺负的事情大家几乎都知情。
之前也有女生给苏沁鸣不平过，后来都被苏沁整得很惨。
再后来，因为苏沁喜欢的男孩子表示过自己对王巧巧有好感。
苏沁便开始传一些关于王巧巧的黄谣。
虽然有些听起来很离谱很夸张，但没有人愿意给王巧巧撑腰。
不管是否相信那些谣言，大家都下意识地，主动离王巧巧远一点。
再远一点。
大家都以为寻真可能会置之不理，也可能会义愤填膺。
可是都没想到，寻真会一声不吭地选择自己动手清理。
一种莫名的羞愧出现在大家心头。
寻真的神色很平静。
她由帕子遮挡着，一点点用清洁术清理着桌面。
那些字眼，看得寻真一直皱着眉头。
王巧巧，一直承受着这些事情吗？
终于清理完之后，寻真直起身子。
将帕子重新叠整齐放好。
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低头看书。
全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这股子沉默却是严肃的。
压抑的厉害。
大家都不敢再嬉闹，窗外的那些学生一个个乖乖地离开了。
寻真看不下去。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些字眼。
那些用黑色的笔写下的文字，就好像在面前脱的精光的白花花的肉体，还要学着冬日掉光叶子的树杈，摆着僵硬的姿势。
刺着人的眼睛。
让人平白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寻真从来都没经历过。
如此毫不遮掩，直白到光秃秃赤裸裸的羞辱。
她觉得愤怒。
也觉得惶恐。
寻真意识到这个位面似乎有着比在修真界时更有威力的武器。
无人能抵抗的武器。
磋磨着人的精气神。
王巧巧要经常面对这些吗？
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清洗着自己的课桌呢？
是伤心还是麻木？
她又会是如何面对那些冷漠的同学的呢？
是绝望还是失望？
寻真觉得自己的心有点乱。
直到她面前站着一个人。
寻真抬眼。
眸中的锐利吓了那人一跳。
“寻......寻真同学，你还好吗？”
寻真迅速将眸中的杀意掩下，换上温和的笑意。
“王巧巧，你找我？”
“......”
王巧巧又沉默了。
嘴巴动了动还没出声，眼睛就先红了。
寻真瞧着那滴泪迅速成型，然后啪嗒一声砸在自己的桌子上。
“谢谢你......谢谢你......”
王巧巧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彻夜迷路的孩子终于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灯光。
仅仅是看到那一点熟悉的亮，便足以号啕大哭。
寻真没有给她递纸巾。
“你不能哭。”
“更不能让旁人瞧见你哭。”
“你让那些看热闹地瞧见了你哭，就等于亲手把你的脆弱展露给他们。”
“这不是明智的做法。”
寻真低声劝道。
王巧巧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抽抽鼻子。
抿着嘴巴快速眨着眼睛，让眼泪赶紧回去。
样子像个小兔子。
给寻真逗笑了。
“若是可以，我去跟班主任申请一下，让你与我坐一起。”
“真的吗？”
王巧巧的眼睛蹭一下子亮了。
寻真含笑点头。
她站起身，“你若是现在就等不及，那我们现在就去说。”
王巧巧看了眼时钟。
还有十分钟上课。
她冲着寻真点点头。
“好！”
过程不是很艰难。
主要是寻真顶着一张如此漂亮的脸，嘴巴拍着非常不明显的马屁。
要求还如此容易。
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寻真带着王巧巧离开前，笑眯眯地问班主任。
“老师，你知道我们班里有同学闹矛盾吗？”
班主任的脸色微微一变，又笑了起来。
“大家都忙着学习呢，这个时候又是青春期，脾气暴躁一点也很正常。”
“但是要是有任何情况，要记得随时找老师哦。”
寻真笑容加深。
礼貌道谢后，带着王巧巧走了出来。
“没用的。”
“什么？”
“告诉老师也没用的，没人会管的。”王巧巧低声道，“我之前也试着告诉老师，但一点用都没有。”
“老师只会让我们和解，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连惩罚都不会有。”
“而我每次告诉老师之后，苏沁的欺负就变本加厉了。”
“他们只在乎成绩。可就算我是班里第一名，也依旧抵不过塞红包第一名的。”
王巧巧苦笑一声。
“我早就放弃了。”
寻真看着她。
王巧巧的侧脸其实很美。
鼻子又挺又翘，睫毛也很长。
嘴唇是红润的，却覆盖上一层死皮。
可被睫毛遮盖的那双眼睛里，全是?沉的死寂。
“那你父母呢？”
“班里人都知道，我爸爸经常家暴我妈妈。有时候连我都不能幸免。”
她小心撩起头发，露出后脖颈一片青紫的伤痕。
“是他掐的。”
“他说我是个不值钱的丫头。”
“之前其实妈妈也怀孕过一次，医生也说了是个弟弟。但我爸爸把我妈妈打流产了。”
“我妈妈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王巧巧的声音低低的。
语气里却没什么感情。
寻真认真地看着她。
王巧巧的眼睛突然又亮起来，她看着寻真，嘴角露出笑意。
“寻真，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什么？”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好。”
“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好，我不说。”
“我想......更加努力学习，以后考到一个很好的大学，离开我的爸爸妈妈。”王巧巧凑近寻真，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我其实一直在攒钱。”
“虽然我现在是初中说这个有点早，但我一定会努力去实现的！”
王巧巧捂住嘴巴，笑意却从眉眼里流淌出来。
如此鲜活。
像是好久没有转动的齿轮再次运转，往周围的空气里输送着快乐的多巴胺。
寻真用力点头，唇角勾起。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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