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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之叹了口气，无可无不可的把耳环镯子单独包进了帕子里，只有三片金叶子放在外边。
张婶懒得看，让她放回布袋里，压到褥子下边去。
还特地叮嘱赵家之，藏得严实点。
赵家之觉得自己懂了，藏得严实点，让那俩倒霉儿子晚点再找到。
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张婶的小儿子王树和才领着媳妇儿姗姗来迟，两口子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冷漠。
宋宝全也带着王树家一家子回来了，也不能说是一家子，也就王树家两口子加上王树家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四个人。
人到齐，宋宝全自己进屋把两把椅子捞出来，又让赵家之帮着把张婶背出来放在椅子上。
云筝提醒了一句，赵家之又搬了个高凳给张婶把腿垫起来了，那个操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惹得王树和媳妇儿看了她好几眼。
那眼神的意思差不多是，你哪儿来的多管闲事的？
赵家之懒得搭理，王树和两口子确实没有那么可恶，你要说他好吧，也确实不算太好。
反正赵家之看着两口子是有那么点儿心情复杂的。
宋宝全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眼神很空，看起来是在发呆。
又等了十来分钟，宋清安和宋刘氏母子俩过来了，宋清平没来，他今儿个出海。
“人到齐了，这事儿一次解决。”
宋宝全和宋清安点点头，起身把椅子让给了宋刘氏，沉声说道。
赵家之扯了扯嘴角，眼神询问宋清安来干啥，宋清安笑而不语，乖得和训好的大狗似的蹲在她旁边。
“我昨天回去找了一下当初你们家的分家文书，给你们念一下，有哪儿不对的，你们可以说。”
宋宝全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一字一字地念，宋清安时不时还会凑过去看一眼替他纠正一下。
俩人很好地展示了什么叫三个臭皮匠。
念完，没人说话，宋宝全又把文书给原样叠好了放回口袋里。
“都不说话，那就是文书没问题了。”
王树和应了一声，还是没什么表情。
“昨天树和两口子没回来，情况可能不清楚，清安媳妇，你再和他们两口子说一遍。”
宋宝全点点头，把目光落在了摸鱼的赵家之身上。
赵家之哦了一声，又把昨天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大差不差的反正。
王树家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王树和两口子脸色都不太好看，王树和连拳头都握起来了，只是被他媳妇儿拉着才没冲过去把王树家打了。
“现在张嫂子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她离不了人，清安媳妇有男人有孩子还有婆婆，不可能不沾亲不带故地在这儿伺候你们的娘，这个家你们是打算重新分还是咋？”
宋宝全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王树和的变化还是装没看见，他自顾自地把话说下去了。
“当然，你们想维持原样也行，这没什么不行的事儿。张嫂子原先是有点封建思想，啥老大养老之类的，伤了树和的心，这事儿是张嫂子不对。”
王树和眼眶一红，就连他媳妇儿都把脸别一边儿去了。
说真的，谁结了婚也不是为了奔着和婆婆打得天翻地覆打成死仇去的，除非这人天生反骨，就是不乐意跟人和睦相处。
在场的确实有这样的人，但肯定不是王树和两口子。
宋宝全这话算是说到夫妻俩心窝子里去了，没失态已经是两口子最后的矜持。
“嫂子，你看这事儿，你后悔不？”
宋宝全没搭理那俩冤种儿子，反而弯着腰笑眯眯地问张婶。
“啥后悔不后悔的，个人有个命，我自己干了啥我知道，现在都是我该的。”
张婶神色淡淡，说话还带咳嗽，说完就被宋刘氏打了一巴掌，不重，还是打在胳膊上的。
“初二那天你劝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初二那天老姐俩聊了啥，赵家之确实不知道，不过看这样子，多半是和王树家王树和哥俩，以及奉天那封信有关系。
她琢磨了一下，大概猜得差不多了，婆婆当时能那么直截了当地拒绝宋清年，多半是因为张婶用自己俩儿子的事儿点醒了婆婆。
“树和，树和媳妇儿，你娘她当初老糊涂，看不清形势，你宝全叔说得对，你娘当初老封建，觉得树家他……”
话没说完，让赵家之打断了。
“娘，别说了，你这是逼着树和养老呢！”
要不是越说越过分，赵家之也不想打断婆婆。
但这话真不能再说了，再说，王树和刚升起来的那点儿愧疚心全没了。
“家之，你帮我把昨儿个我让你帮我找的东西拿出来。”
张婶开口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俩冤种儿子去找了。
赵家之听话，回屋把那两片金叶子又拿了出来。
“这个，王树家，你昨天回来翻腾，是不是为了这个？”
张婶瞥了一眼金叶子，含笑看着王树家别扭的神色，无波无澜。
“这样吧王树家，我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我拿这两片金叶子换你给我养老送终，你看行不行？”
她这话所有人都没想到，王树和好像想说什么，却被宋清安给按回去了。
所有人都在看王树家，王树家媳妇儿在旁边一脸不忿，只是被娘家妈拉着，硬生生忍住了说话的冲动。
“娘，你这话说得，好像儿子是为了钱才愿意养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拿金叶子，赵家之却反手把金叶子又塞回了布袋里，往后一退，躲在了宋清安身后。
“你啥意思？”
王树家皱眉，恶狠狠地等着赵家之。
“有条件的王树家。”
张婶不紧不慢，说一句话咳嗽两声，咳得好像肺都要咳出来了。
“你养我两年，保全给你一片金叶子，等我死了，你才能拿到第二片金叶子。”
赵家之像是张婶的狗腿子，话音一落就跑过去把布袋塞给了宋宝全，又小跑到宋清安身后躲着了。
不躲不行了，王树家那刀人的眼神快变成真刀了，赵家之怕他一个冲动，真把自己砍了。
“那房子和地呢？”
王树家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装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装不装结果都一样，装着自己还累，不如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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