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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前，一只逃窜的变异丧尸被整齐的风刃拦腰切断。
江蕴降下车速，闲散地把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则搭在降下玻璃的车窗框上。
他一打方向盘横过车身，让自己所在的这侧靠近丧尸来的方向，然后将目光投向这些零散逃窜的群体。
男人的目光仿佛刀刃，一眼扫过去，横尸无数。
而他本人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根手指也没抬。
江蕴所驾驶的车辆，就像是一道围栏，从这里为端点，向横向两个方向延伸，没有一只丧尸能跨越过这条无形的边界。
眼前仿佛杀戮现场，江楚楚很久没见过江蕴动手，此时左右转头，将整场表演看了个仔细。
当前的江蕴，早已不是曾经地下室里的小可怜，他的能力无法用世界规则来解释，普通人看不到他的极限在哪儿。
江楚楚只能欣赏了下精彩程度，然后连声赞叹。
“你对能力的把控越来越好了。”
这话引的江蕴偏过头来看她，眼中带着笑意。
“很耳熟，好久没有听到了。”
那段痛苦的岁月，因为有所爱之人陪伴，所以过往的黑暗早已被甜蜜冲淡，不再成为他的阴影和梦魇。
江蕴没有像梦中看过的自己一般，沉湎于过去。
回眸走过的人生，他已经能微笑着将这段记忆拾起。
江楚楚瞟了他一眼。
“难道你还怀念不成？”
“能被你全心全意地投以关注，其实很幸福，哪怕是研究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楚楚，一本正经地说着甜得腻人的话语，都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恋爱脑，无可救药了，老说些这种话，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又来了一只，小心别漏了！”江楚楚赶紧转移话题。
江蕴笑了下，没有回头就将那只漏网之鱼解决。
后排睡了一路的饕餮察觉到危险，睁开眼睛观察局势，然后乖巧地爬到江楚楚肩上，打量着这一切。
它还是习惯呆在这个久违的位置，自从变大之后再也没上来过。
江楚楚抬手绕了几圈它微凉的身体，好奇地问道：“怎么都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他们离开E城后已经走了段距离，没想到会碰到这些。
“后面有清剿的人类。”江蕴向她解释。
江楚楚待在城内太久，倒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她顺着丧尸来的方向看过去。
果不其然，江蕴的话说完没多久，地平线上就涌出一批人，他们开着敞篷军车，门踏板上站满了扒着车身的人。
有的背着枪，有的拎着武器，大多数身着军装。
等人们抵达眼前，看见遍地尸体皆是一愣，随后望向江楚楚他们这辆车，猜到些什么。
“是江团长吗？！”
“这就是十大高手之首的实力？真百闻不如一见！”
“快叫萧将军过来！”
江蕴下车，上前走了两步：“是萧何领的队？”
不等这些人回答，后到的车辆上，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推开副驾驶的门，往这个方向走来。
江楚楚还是第一次见萧何穿军装。
好像这身衣服天生就该被他穿在身上，深绿色的硬质布料将他身材衬得完美，堪比人类男性里健身冠军的黄金比例，蕴藏着一股雄壮勃发的力量。
萧何走到车前，在众人视线中，忽略掉江蕴，反倒弯下腰，对着车内的江楚楚打了个招呼。
“博士，好久不见。”
上次见面还是他去采血配合实验的时候，算下来已经将近一年时间。
显然，在萧何身上，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
江楚楚对着他招招手，降下来车窗。
众人眼里的将军，忽略掉现场所有人，顺从地走过来，双手并齐在裤缝上，躬身侧耳倾听。
一时间，没有人敢出声。
“萧何，你恢复军衔了？”江楚楚问出关心的话题，“还是想起来了什么。”
“没有。”萧何给出个稍带着遗憾的回答，压低声音，“我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M城多种势力分割盘踞，越泽以优先发放疫苗替我争取到原来的一批部下，当前我算作与他们分鼎而立。”
江楚楚睁了睁眼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萧何现在都能运用这么复杂的成语了！
她笑道：“想起来了，我是跟城主通过气，让他分配药物方面同叶越泽联系安排，原来他趁机还利用了一下这个职权。”
叶总这招儿可算是见缝插针，疫苗终归是要普及的，但总有人想先得到它。
好比出现疫病，市场上药物缺乏，虽然工厂加大马力不断生产，缺药状态最终能得到缓解，但总有那么一批人就是想先将药买到手，起码心底踏实。
叶越泽对自己人，其实也挺护短，商人重利，但他却实打实为萧何的以后考虑，将他当作自己的兄弟。
权力是立于巅峰的资本，他想萧何恢复曾经的自己。
“博士，”萧何看向她的眼睛，“别为我担心，没想起来过去，难道我就不是我了吗？我们那晚谈过的，你还记得吧。”
江楚楚回想起自己从城堡驱车离开的夜晚。
副驾驶上的男人虽然反应有些慢，认知还未建立完全，但他讲得话却像一针定心剂一样注进她心底。
从此她再没有庸人自扰，想什么自己跟原身彻底区分开的问题。
想到这儿，江楚楚释怀地笑起来，抬起手伸向萧何。
“我知道了，萧少将，清剿丧尸还请加油，等你忙完任务，记得来找我们聚一聚。”
男人伸出双手，郑重地同她一握。
“明白，明珠让我过段时间带她母亲去见她。”
等他松开手后退一步后，虽依旧不苟言笑，眉眼却比之前温柔许多。
“先前明珠引导我产生了些古怪的思维，你不要介意，你与江蕴才是情比金坚的一对。”
另一旁，江蕴已坐上驾驶座，将车发动起来。
江楚楚听完这话，想起先前大块头误以为她是配偶的事儿，有些忍俊不禁。
她见车辆启动，连忙对着萧何摆手。
“那我们在T城等你。”
“博士，祝你幸福。”男人跟着抬起手臂。
等车辆上路，从后视镜看不到站立的将军，江楚楚才收回视线。
她想起曾经跟江蕴抱在一起痛哭的那个雨天，那时候，去找他们的萧何，其实将一切都看进了眼底。
江楚楚忽然慨然道。
“其实他什么都懂。”
只不过他们总当他是刚长大的孩童。
但萧何有着成年人的智商，有些事儿亲自闻见、亲自经历，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江蕴开着车，回想起三年前路上的事，跟着弯起唇角，笑道。
“而且饭还要由人家来做，掉的匕首也靠人家才捡了回来。”
江楚楚跟他一对视，双方皆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好意思。
这么一想，还有点对不起萧何，他们俩在那儿卿卿我我、情感纠葛，叶越泽一边观察他们一边探路，钟明珠天天缠着祁然跟他讲一路发生的故事。
只有萧何一门心思想着众人下顿饭吃什么。
江楚楚笑着倒在身旁恋人的肩膀上，有些想念过去的同伴们。
爸妈啊，放心吧，在这个世界，她交到了许多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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