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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几个人都看过来。
撑着下巴的秦朗，还有转着麻将子的陈朝，都不例外。
房间的灯光是全亮着的，但宋思雨的位置恰好在两个人的影子之下，遮掩了她脸上的情绪。
“当年手术之后，我接到温小姐的电话，她说有事找我谈。随后，她就告诉我你们已经领证结婚的消息。可当时我们才刚刚订婚不久，你明明说会娶我的啊！”
傅北行眸光沉了沉，“可我在与温薏领证的前一天，和你说过我们退婚的事情。”
他并非是在与宋思雨还有婚姻的情况下还与温薏领证。
当初事情比较突然。
温薏回国，直接就用手段把他睡了。
他那时就打算与宋思雨提出解除婚姻，只不过鬼使神差，他想看看在那个该死的女人心里，他到底算什么，便拖了再拖。
绝情绝义干净利落甩了他，又回国睡他要傅太太的位置，她凭什么？
后来温薏忽然又找上门，说她配型和宋思雨正好。
她要傅太太的位置，拿宋思雨的命做交易。
只要娶她，她当场就可以去捐赠骨髓，给宋思雨做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
于是顺水推舟，他提出和宋思雨婚约解除，带着温薏去领了证。
再之后，便是宋思雨出车祸掉下桥的消息。
收回思绪，傅北行又问：“而且，这和你车祸又有什么关系？”
宋思雨已经哭出来，“是，当年你是和我说过退婚的事情。可你为什么要娶温薏？当年她甩你甩得干脆利落，你说过什么？你又在我爸爸面前说过什么？”
“且不说这些，你又知道温薏来找我做什么？我刚做完手术，她就约我出去，告诉我你和我退婚的原因，她和我说我的命是她救的，是你用这桩婚姻交易的！她告诉我，想要她放过你，和你离婚，就拿我的命换。”
“可我跳下去了，她还是傅太太。”
包厢里面一片静寂。
容野率先打破：“你都听到了？你娶的那个女人，心思有多歹毒！”
“她不会这么做。”
傅北行收敛目光，沉声道。
宋思雨抬起头：“所以阿行，你是觉得我在撒谎？”
傅北行沉默，算是默认。
宋思雨声音陡然尖锐，“我撒谎？我犯得着自杀拿命去诬陷她吗？”
“我躺在病床三年，看着营养液当了三年的植物人！你信她不信我？我和你一起长大，我父亲为你挡了一枪而死，你就这么一句话。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你都可以忘？”
傅北行蹙眉：“思雨，你情绪太激动了，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宋思雨红着眼，宛若癫狂。
“是她说只要我从桥上跳下去，死了我活该她离婚，活着她自愿离婚，傅太太的位置她再给我。结果呢？”
“她把你我当猴耍，你却还维护她！我现在失去双腿，我连舞都跳不了，你却不信我……”
容野直接把宋思雨拉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傅北行：“现在你知道了，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瞎了眼，离思雨远点。”
傅北行看着哭得快断气的宋思雨，眉头锁得更紧：“可温薏没有理由这么做。”
容野嗤道：“没有理由？你可别忘了，傅家当初是怎么没的。”
傅北行薄唇微抿，片刻后道：“她和温家没有感情，温家做的事情，与她无关。”
“是啊，与她无关。温情大小姐，当初也恨温家来着，还不是为了温家捅了陈大律师一刀，到现在还没放出呢。”
“五年，故意伤人罪五年呐。”
容野扫了一眼看戏的陈朝，“陈大律师，你伤口还有疤吧。”
陈朝手上的麻将停止了转动，修长的骨节泛着青色。
嗓音倒是噙着笑，“你们聊你们的，可别牵扯上我。我的伤疤，我自己会记着。”
“成，不聊别的，就聊温薏。”
容野收回视线，带着嘲讽落在傅北行身上。
“那你就说说当年温薏和你分手的原因，为什么她会在你傅家完蛋的时候要和你分手，为什么你宁愿忍受温家的仇求着和她在一起，她还是甩了你？为什么在你卷土重来，她又回来给你做这桩交易，为什么？”
“你闭嘴！”
傅北行厉声喝断。
容野冷冷笑着，“戳你心窝子了是吗？”
“好了阿野。”
宋思雨语气已经平静，“他既然不想听，就不说。”
她有些疲倦地拢了拢搭在自己腿上的毛毯。
“躺了三年的人是我，当了三年傅太太的是她。如今瘸了腿、再无法跳舞的人是我，她还是人人追捧的大明星。怎么看，我都是受害者。所以我恨她，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阿行你既然信她，不如就和她一起失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我也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这条命，算我已经还了。”
“阿野，我们走。”
傅北行似乎还在回忆中没有走出来，脸色阴沉地抵在墙壁。
直到人离开包厢，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
秦朗啧了一声，收回看戏的视线，脚尖踢了一下同样在沉思中的陈朝：“哎，我看你连小仙女牛奶过敏的事情都知道，你觉得这事儿，会是小仙女做的吗？”
陈朝一脚把秦朗的腿踢远，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傲慢自大，任性妄为，眼睛长在天上，做这种事情不是可能。”
傅北行抬眼朝着陈朝扫过来。
陈朝又道：“但她也是温家拿钱砸出来的大小姐，有她的骄傲，敢作敢当这四个字还是担得起。毕竟连那个女人都被她教的敢捅人，她又何必背地里去做这种掉面子的事情。”
温大小姐，还不至于这么没逼格。
秦朗对从前的温薏不是很熟，“那你觉得温薏像是会做什么事情的人？”
“温大小姐要男人，直接睡那个男人就是，大概率不会找女人的麻烦。”
陈朝瞥眼看向傅北行，“对了傅总，当年温薏回来睡过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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