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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她抵达和程渡约好的地方。
是一家设计感很浓的咖啡厅，巨大的书架相互交错搭建成一个个小包间，光线偏暗，其中错落着各种中世纪风格的小夜灯，像是走进霍格沃茨的图书馆。
温薏被穿着斗篷打扮精致又独特的服务员请进去，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卡座才停下。
“您约的朋友在里面，咖啡饮品下午茶都可以扫码点单，这是赠送的巧克力，祝你消费愉快。”
服务员将托盘上的一枚纸折的小猫头鹰放下，微笑着离开。
“谢谢。”
温薏还没从这家店的装修风格中抽出身，注意力就转移到手工艺十足的巧克力包装上，惊叹得微微张嘴。
这是给人吃的吗？
也太好看了。
桌子被敲了敲，叩出的轻响声让温薏回神，这才注意到撑着下巴一脸无奈的程渡。
“姐姐，看够了没？”
“咦，原来你早到了。”
温薏惊喜，将包放下后在程渡的对面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频过几次的原因，明明是头一次正式和程渡见面，她丝毫没有面基的觉悟，甚至觉得自己出门前化个妆简直是麻烦。
“你点喝的了吗？”
温薏扫码之后，顺便问了程渡一声。
程渡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拖着下巴懒洋洋的，视线在温薏身上盯了一会儿。
“我说姐姐，你真的失忆了？”
“看不出来么？”
温薏挪开手机，略过屏幕看向程渡。
程渡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玩着他那只小猫头鹰，“有点。”
温薏笑出声，“那说明我们一见如故！”
程渡挑起眼皮瞥她，“现在看出来了。”
温薏：“……”
不想理他，她低头看手机里显示的咖啡。
“你应该没点喝的吧，我来点吧，你想喝……”
话音在页面转出来之后戛然而止。
她温薏睁大眼，“这家店的咖啡怎么这么贵？”
烘焙的黄金豆吗？
最便宜的猫屎咖啡售价199，下午茶套餐一杯咖啡一碟点心588，双人精致下午茶1088。
很好。
温薏吸了一口气，微笑地看向对面的程渡，“帅哥，要不你请我呗，怎么说我也是女士对伐。”
程渡目光略微复杂，“不是吧姐姐，你可是嫁入豪门的女人哎，一杯咖啡都请不起？你们家傅总，零花钱都不给你啊？”
“给倒是给过。”
说到这个温薏就来气。
她反手扣上自己的手机，气呼呼地向程渡倾诉委屈。
“你知道他给多少吗，两百！两百块钱呀，还是我厚着脸皮求他的！”
温薏比划出两个手指，气得脸都红了。
“他堂堂gr的总裁，给自己老婆两百块钱，说出去我都替他丢人！我今天出门来见你的时候，都想看看我有什么东西能卖的，给自己整点钱。”
程渡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豪门太太，当得也够憋屈的。”
温薏可怜地点头，“是啊，我现在全身上下可支配财产只有不到五百。”
还是上次找秦朗借的，和温暖出去玩一趟之后，剩下差不多这么点现金了。
程渡啧了一声，语调带着几分阴阳怪气：“难怪舍得来找我了，这是吃了苦头，知道自己挣钱女性经济独立的重要性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温薏再点头，“好姐妹！”
程渡也不和她闲聊了，直起身拿出几份文件出来。
“咖啡你来之前我就点好了，按照你以前的口味，现在喝不惯也得喝。你先看看这几份合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提及公事，程渡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收敛了浑身的懒慢，连带着温薏也严肃起来。
他顺便和温薏讲了一下几份合同的内容。
最上面的是这次谈下来的综艺，慢生活类型的《世外桃源》，下面的一份是盛安娱乐的艺人签约合同，因为都是一式三份，显得比较多。
“综艺我和平台那边谈的是先签一期，如果效果好的话再看，效果不好我们直接进组；你着重看一下艺人合同那份，我和公司谈的分成是三七，你拿大头，但是要签五年。如果你觉得时间太久，我这边还有一份四六分的，时间是两年。”
这是程渡能为温薏争取到的最好的合约分成。
一般公司的艺人都是三七，公司拿大头，甚至一签就是十年。
他这些年带出来不少大明星，在盛安娱乐有一部分的话语权，但这也是他能谈下来的最好结果。
何况温薏现在也不是什么大明星，甚至可以说名声狼藉。
真签下她的话，风险很高。
饶是温薏如今以一个不太懂的脑子去想都觉得受宠若惊，“盛安娱乐，是慈善家吗？”
咖啡在温薏看合同期间已经端上来，她大致浏览完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程渡简直想把请她喝的咖啡给倒了喂狗。
没良心的。
这可是他拿自己盛安续约的条件换的！
温薏签几年，他得跟着在盛安打几年的工。
不过也无所谓，当初他进入这个圈子，本来就是为了和她闯一闯，也没想到闯出来一些名堂。
既然如今她回来，便再陪她走一遭。
不过温薏的话还是让程渡有点生气。
“你怎么不想想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姐妹呢！”
他将咖啡杯放在杯垫上，陶瓷磕碰出清脆的响声。
温薏顿时明白过来，追问了一下两份合同根本的区别。
逼问之下，程渡还是把要陪她一起的事情说了出来，甚至还安慰她：“如果你缺钱的话，我们就签三七那份。到时候实在不想干了，我觉得凭咱们的本事，一年内挣够违约金不是问题。”
说得倒是轻松。
温薏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她还是抽出最下面的，为期两年的合约。
“还是这份吧，反正是再闯一次，不如捞一笔咱们就去编织我们另一个梦，怎么样？”
“你……”
程渡还想再劝，被温薏直接打断。
“我不知道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也不论在外人面前你多么光鲜亮丽。但我看得出来，你有些疲惫了。既然累了，我们也应该准备休息。两年的合约，是最优解。不论是对你，同样是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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