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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扯了红色的轻纱,盖在玉烟头上,才转身去开门。
只见沈枫身着大红色喜服,手中拿着大红的喜绸,一端紧紧攥在手里,小心翼翼的走到玉烟跟前,将另一端放到她掌心。
隔壁的房间里,沈枫已经布置妥当,只是此时在客栈中,自是诸多省略。
两人手持红绸,沈枫在前,扶着玉烟,将其引入到旁边的房中。
进了屋子,只见点点的金色光芒如同细碎的星星,缠绕在梁柱之上,还有几团大些的光晕凝聚成莲花,漂浮在半空之中,想必是暮宸的手笔了。
门正对着的案上置了香炉果品,龙凤花烛分立两旁,墙上和灯罩上都贴着大大的“?帧弊旨糁剑?采系谋蛔右丫?怀尚逶а煜??拇蠛旖醣唬?硗繁哐棺糯笤妫?ㄉ??踝雍凸鹪舶?傻南惆?
床边的纱帐也已换成红色,上面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红烛轻纱把房间照得如梦般香艳。
同暮宸一起立在案边,看他二人拜了天地,又饮了合欢酒,云曦才扯着暮宸一起退了出来……
原本干了一天的路,云曦早就困了,可想到那林中发生的事,又忍不住好奇。
将暮宸扯进房间,想要好好问问原由。
“你……是圣灵?”
云曦坐在桌边,有些局促,看着一进门便躺在床上,有些慵懒的暮宸,将心中猜测问了出来。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便再也收不回来,难怪他的伤会快速愈合,难怪缠在手上的妖骨链会消失,难怪他能穿越九幽之境的结界……
回忆起之前的一切,云曦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你过来……我便告诉你……”
凑到暮宸身边,却被他拉进怀里,在云曦唇间落下一吻后,暮宸才缓缓开了口。
圣灵的存在本是为了解神族之危难,必要时哪怕以身殉族也不为过。
若是风调雨顺千载无忧,待下任圣灵出现后便可卸任归隐,而圣女可以说是神族为了报答圣灵选出的祭品。
千年前,上一位圣灵聚天地精华而生,离开那片森林后遇到神族的族长,回到神族后娶了神族的圣女……
“你……是说……我的父亲……也是圣灵?”
“对……”
每任圣女身上都会流有圣灵的血脉,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血脉,才会同继任圣灵相互吸引,最终相爱。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云曦一次探查圣灵的下落时,便进过那片林子。
因没人带路,加之林子里的小路错综复杂,很快云曦便迷失其中。
兜兜转转的在外围绕了月余,终是走到那处祭坛,只是一番探查后,云曦并未发现其中秘密。
也正是那时,即将出世的圣灵被她的气息惊扰,提前苏醒了……
就在云曦走后,圣灵便开始试图提前离开祭坛,这一过程漫长枯燥,可他却不厌其烦地尝试,只想尽快出去,寻找那熟悉的气息。
最后圣灵终于挣脱束缚,逃离祭坛,可代价却是留下了所有的记忆和力量,以一个孩子的身份重新成长。
那时的暮宸整日游荡在深林之中,试图寻找,却又不记得要找的是什么。
直到遇见云暮山,那时他还叫暮山,是苍岚的国师。
无亲无故的云暮山给他取了暮宸这个名字,又以继任国师的身份将他抚养长大,教他识字读书,为人之道。
后来云暮山找到了羽歌,原本是想将羽歌嫁给暮宸,护她一世平安顺遂,可没想暮宸对她根本无心。
不得已云暮山才建了仙云山庄,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暮宸第一次见到云曦后,掩埋在心底的熟悉感觉逐渐被挖掘出来,虽然还不自知,却仍是情不能自已的爱上她。
而当年被暮宸留在祭坛中的记忆和力量只能以婴孩儿的形态存于世间,日日以野果为食,同鸟兽作伴。
因为身体不会长大,偶然被路过的百姓看见了,便被误认为鬼怪作祟。
第一次被刘青见到时也是他正在吃红色的浆果,碰巧那只野兔过来同他玩耍,分食那果子,染了一身的汁液,才让刘青误以为他是在生食野兔。
直到暮宸再次回到祭坛,那婴儿才能重新融入他的身体……
只是这融入的过程需要强大的能量,若是没有云曦的触碰,也许再过个二三十年暮宸自会吸收了天地之间的精灵之气再度醒来。
可云曦的接触让这一过程加快了速度,代价却是吸收了云曦的神力,以作融合之用。
最后若不是云天翊及时将存在云曦体内的神力加入其中,云曦怕也会凶多吉少。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是圣灵……我们才会相爱……”
察觉到云曦的不安,暮宸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相爱了不是么……感觉到了么,它是因你跳动的……”
感受着暮宸有力的心跳,云曦心中也安稳了不少。
只是这一切放佛一场梦,虚幻飘渺。
“不要再管这里了,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吧……”
冲口而出的话让云曦自己都很意外,愿来比较起来,任何事物都没暮宸重要……
宁可置苍生于不顾,宁可不要解开神族的封印,哪怕会懊悔一生,也不想让他去冒险。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管,你能安心么!”
两人自从那奇异的空间内苏醒后,似乎已经心意相通,即使不用言语也能知晓对方心中所想。
此时的云曦有些理解父亲为何在母亲死后一心想要将她复活,以至在那终日不见天光的黑暗中关了上千年,也无怨无悔。
不管这是因为内心的偏爱,还是宿命的力量,云曦觉得,如果是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漆黑的天穹中一轮明月高悬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映在河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世人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说的应是此时之景吧。
躺在暮宸怀里,不知不觉得,云曦在悠扬的蝉鸣声中沉沉睡去。
看着怀中酣睡的人儿,暮宸眼里满是柔情。
人生如梦,白云苍狗,无心功名,亦无心利禄,所为的终不过那一点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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