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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幸屯区立大学教职员办公室走廊上传来了一阵犹犹豫豫的敲门声。
“莫里亚蒂教授,我是......”
“请进,菲克拉先生。来杯咖啡,我刚想找你,关于你那篇数学毕业论文的二稿,我有几个修改建议。”
门开了,进门的学生菲克拉脸色有些暗沉。
“你在极力假装镇定,菲克拉先生,看来你不是为了论文的事情来的。离终稿期限还有两个星期,成绩中游的学生通常不会这么早来找他们的导师。”
“我,我......”
见伪装被识破,菲克拉的声音立刻开始颤抖。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刚杀了个人!但我不是故意的!”
“哦?”
莫里亚蒂教授抬起下巴,合上了他厚重的笔记本。
“那想必你是来向我寻求咨询的?”
“咨,咨询?什么是咨询?”
“如何处理尸体?如何湮灭证据?不然你应该不会把我选作你的第一个倾诉对象,有很多更合适的人选。”
“我,不,我也不知道!”
菲克拉紧张地摇起了脑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来找您了!您,您是我认识的最善解人意的人,这可能是原因,所以我就,我就......”
“放轻松,我的朋友。”
莫里亚蒂教授用右手托了托金边圆框眼睛。
“我只能说你误打误撞地找对了人,等待你的不会是绞刑架。你杀的人是谁?尸体在哪里?”
“是,是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应该低我一年级。我昨天在朋友的聚会上赢了他五万烈洋,那家伙,那家伙喝多了,在回家的路上拿酒瓶敲我,我从地上随手抄起一块石头这不是犯罪,这只是正当防卫!他想杀了我,这是正当防卫!”
“打住,菲克拉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尸体在哪?”
“......在佐治旧街那家理发店后面的,一个小仓库里。”
“选的地方不错。”
“什,什么?”
菲克拉诧异地发现,莫里亚蒂教授眼中竟流露出了几分赞扬。
“我今天刚好从佐治旧街走过来,没发现明显的藏尸迹象。能在极度恐慌之下把现场清理得这么干净,你其实是个聪明人,菲克拉先生,只是对你的论文不太上心而已。”
“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回去,把死者的脸打烂,手指切下来,然后离开,等待尸体自然腐坏。死者的家属会感谢你的。”
莫里亚蒂教授像指导论文般平静地说着。
“放心,菲克拉先生,这一个星期你可能会睡不着觉,但很快就会没事了。现在,关于咨询费的事情......”
“咨,咨询费......?”
“五千烈洋,你的皮夹里现在应该就有。你很走运,我平时不会对男性这么有耐心。”
菲克拉颤抖着手,慢慢从皮夹中掏出钞票。一片空白的大脑完全不允许他思考这究竟是贵是便宜。
“谢,谢谢您,教授!”
“如果你真想谢我。”莫里亚蒂教授停顿了一下。
“就别在论文鸣谢里写我的名字。”
............
“又一名优秀的犯罪者诞生了。”
芦苇丛边,莫里亚蒂将目光投向瑞文,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我刚才为我的一位学生做了咨询。作为人们口中的传奇侦探,咨询是我的主要工作。”
“什么......”
瑞文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过来,对方很有可能在说另一个“分身”的事情。
二十三个莫里亚蒂的意识,全都是有所联系的!
莫里亚蒂们共同执导着自己的犯罪大计!当初自己和斯帕德先生所盯梢的或许只是其中的一到两个。他们巧妙地规划自己的行动路线,在恰当的地方“暴露”,好让自己轻敌!
他们就这样谋划了火鸟袭击,制造了高尔骚乱,逼死了齐格飞先生,杀掉了马丁.莱姆豪斯和莉莉.柯林斯,还险些直接把自己和“深红乐池”干掉!
除此以外,先前的灰衣天使和六旬弥撒背后,也全都是他们的影子!
自己真正的宿敌,自己应该对付的“教授”,从一开始就是这位莫里阿.莫里亚蒂!
不行!不能被对方带进坑里去了!在这个家伙拖住自己的同时,金的那边,还有赫尔克里先生那边都有危险,与其思考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该往哪去支援!
“干掉他!”
随着瑞文的命令,卡梅隆的触腕从影子里猛然抽离出来。与此同时,瑞文朝半空一跳,依次环顾南面和北面,那分别是投票站和橄榄树林所在的方向。
两边几乎在同一瞬间传出了不小的动静!
从南面湖边迸发出了犹如长蛇般的黑光!
北面树林中,则是剧烈的震动,以及耀眼的白色火焰!
瑞文稍作犹豫,想去帮小伙子的忙,但理性让他迅速转向了北边,赫尔克里先生显然更加需要支援!
下一瞬间,他的身形消失于空间裂缝之中,朝着橄榄树林穿梭而去!
黑色宝剑再度浮现于金的右手中。他竭力按捺着再度化身猎人兽的厮杀渴望,双目死死盯着对面!
“真是一条忠实的小狗儿。”
“比利”嘲弄地偏了偏头。即便相隔二十多米,金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那隐约散发出的压迫感,以及似有若无的亲和力。
让他奇怪的是,他无法从对方身上看到敌意,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怜悯。
“我记得这件遗物,它曾属于一条同样忠诚而可怜的狗儿,以愚忠作为力量之源,意味着不论最终变得多么强大,都无法脱离主人的掌控......”
刷!
金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直接挥出一剑!霎时间,黑光从地面掠过,竟削出了一条没有烟尘的深沟!
然而,在无形屏障的保护之下,那道光依旧无法伤及“比利”分毫!
“讽刺的是,我手头上的这件遗物,正好叫做‘背叛者的盾牌。”
被透明坚盾牢牢保护着的“比利”从容地露出了牙齿。
“我能看穿你。”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与你真正的愿景并不相符。也许你自己并未察觉,但你正在逼迫自己成为一个信‘神的疯子,哪怕你本身的信念与之完全相反。”
回应他的是第二道黑光,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金并不想听对方废话,他满心只想尽快干掉眼前的敌人!
不论瑞文先生有没有说谎,不论瑞文先生有没有听从自己的嘱咐,不论瑞文先生作出多么自私的选择,他都会为对方奉上坚定不移的信仰,因为“神明”是绝对正确的,“神明”的命令无可抗拒,“神明”不需要背负任何俗世意义上的罪恶!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为对方分摊痛苦,顺理成章地为?担下罪责!
因而,为了彰显?的绝对权威,自己必须完成?下达的一切命令!
这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所诠释的,绝对理性!
“不要欺骗你自己,我的朋友。”
“比利”摇了摇头,右手微微低垂,仿佛从身边拿开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下一瞬间,一道黑光从距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掠过,余波直接削下了他的一只耳朵!
金挥剑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琥珀色的血液从“比利”的伤处缓缓流淌而下,宛若一道看不见的气味巨浪,直直朝他卷席而来。
“别对你自己说谎。我在你脑海中看见的并不是这些东西。”
敌人,战意和狂热像潮水般迅速从金的眼前褪去,仿佛它们只是覆盖在真实之上的一层薄薄幻象。
隐藏其下的,又是那一片焦黑的,毫无希望的麦田。
“我从你眼里看见的从来都是这片焦麦田。”
曾在脑海中涌现一瞬的景象此时竟变得无比清晰!
金辨认出了自己睡了两三个年头的破旧谷仓,那些生锈机器的边缘还残留着数年前留下的干涸血迹。他看见风魔鸟们在天空上盘旋,等待着他从隔壁牧场抓来没人要的病弱小鸡投喂。翎羽残破的鸟王“老大”总是第一个冲到他面前,如果他手里抓着从田里逮到的活田鼠,它会高兴地蒲扇几下翅膀,用喙不轻不重地敲他的手背。
他把挣扎的田鼠放开,它就会立刻冲上前去,叼着猎物飞到高空,像猫一样抛着玩。星点血迹像下小雨一样滴到地面上来,被泥土和焦麦杆吸收,总是看不厌烦。
那是他过去和“家人”们常玩的游戏,这一切都来自于那些最初的回忆!
然而,回忆中的天空却不是明黄色的。放眼所见,不是令人绝望的烈日,而是一片黑暗。
一片仅仅庇佑着他一人,向他伸出手的,无比温暖的黑暗!
而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钥匙,那是艳阳街23号的门钥匙。
刷!
金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
下一瞬间,他伸直右手五指,在自己的脸上用力一抓,将一双眼球生生抓瞎,利用痛对抗自己的内心!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这种东西!”
刷!
又是两抓,他的脑侧再看不见耳朵,只留下两个鲜红的小血洞,嗡鸣声掩盖住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去向瑞文先生道歉吧。
随着目光的遮蔽,听觉的丧失,黑光失去控制般肆虐起来!光线流窜于帐篷之间,卷起的狂风掀翻桌椅,如刀刃般切割着墙砖和地面!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乐园湖边,从芦苇丛折返的队伍正像一大片移动的脆弱麦芒般前行着!
轰!
一束黑光掠过市政厅的东翼塔楼,将它炸个粉碎,夹带着碎屑袭向人群,就像收割麦子的黑色镰刀,即将从他们的脖颈旁一掠而过!
显然,这正中“比利”的下怀!
“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在黑光行将斩下一大排无辜者的头颅之际,石缝间的草籽忽然生根抽芽,拔地而起,卷住人们的脚踝,让他们像大片大片被收割的谷物般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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