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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哪有师傅去找弟子的道理!
可是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空荡荡的教室之中还是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陶夫子绷不住了。
他站起身,蹙着眉头出了教室。
一推开木门,目光就撞上几个熟悉的身影。
“老吕、老张、老金、老苗你们在这干嘛呢?”
陶夫子一边说着,一边跨过门槛,语气奇怪:“这个时间,怎么不给你们的弟子上课呀?”
四人一窒,他们看看同样出门的陶夫子,异口同声道:“那你又怎么这个时间点,不给你的弟子上课?”
五人对视一眼,均是沉默。
面容清矍的苗夫子摸摸胡子,他眼中带着异彩,回想到刚才几人打听到的弟子去向,不由惊叹,
“那厉渊还真是一个人才,竟然能想出这种法子。”
虽然厉渊没有贿赂苗夫子,但不妨碍苗夫子本人对于厉渊的喜欢,若是厉渊愿意送些束修,指不定苗夫子就借坡下驴顶着韦监院的压力,收下厉渊了。
看见陶夫子还是懵懵懂懂,张夫子上前一步把人拉过来,详细解释了一下他们弟子的去向。
听完今天中午在食堂发生的故事,陶夫子有些哑然。
“不愧是揭破何凯旋面具的歹毒书生,虽然不知道他下一步准备干什么,但是总感觉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那就让他下喽,”张夫子表情淡淡,他回想起韦监院似警告似敲打的话,面上出现一丝憎恶:
“别告诉我,若是没有韦监院的掺和,你们不打算抢这个好苗子。
现在便给我这没名分没缘分的弟子一个面子吧……小辈的事情小辈自己解决,韦监院怪罪下来,我们不愿意为了弟子开罪麻夫子也是很合常理的事。”
几人沉默,苗夫子呵呵一笑,面上带着不屑,饱含深意道:
“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等到山长归来,一切还有的说道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五人又交谈片刻,便散去。
虽然不知道厉渊是什么打算,但是五名夫子都决定不参与其中。
韦监院能仗着权威逼他们不收厉渊为徒,他们不敢违抗。可是听之任之,阴奉阳违做些小动作,不开罪未来的潜力股,对于人老成精的夫子而言,只是乐得其见的一桩小事。
当天下午,直到瑰丽的夕阳染红了烟霞,半天满是朱光。
麻夫子结束了他酣畅淋漓地讲课,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教室人,他刚刚放下手中的书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正想要说下课。
厉渊忽的站起身,他脸色真诚,态度谦逊,极其认真,
“麻夫子,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看大家这节课听的都收获满满,不如您布置一些作业吧……
我们大家可以温故而知新,巩固这节课夫子您讲的内容。”
“!”
精气神已经去了一半,好不容易要迎来下课的诸多学子们听见厉渊的要求,具是虎躯一震,满脸不敢置信。
‘汝听,人言否?!
不过看看厉渊脚下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揉成一团的镇纸,诸位学子额角青筋直跳,嘴唇颤抖,支支吾吾,最终敢怒不敢言。
麻夫子整个人也是震撼的。
他第一次听见这么无理的请求,他看看长身玉立,面容诚恳的厉渊,目光又落向在座的诸位。
“你们都愿意吗?”
听见夫子的发问,眼看好像有人要持有不同意见,厉渊目光淡淡瞥了其一眼,似乎是无意地咳嗽了一声。
诸多同窗心中悲凉,脸上却洋溢起齐刷刷的微笑。
“我们愿意哒,夫子。”
“是的是的,厉兄说的便是我们的心声。”
“没错!我们实在太想进步了!!”
麻夫子看着这么热爱学习的一届弟子,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他连连称赞了三声‘好,并留下了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做完的随堂功课。
“夫子不用担心,”厉渊听见麻夫子布置的作业,他目光真诚:
“明日上课之前,我一定帮您收齐您布置的作业。”
看着如此舍己为人、团结同窗、勤奋好学的厉渊,麻夫子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鼓舞与肯定,在诸位学子绝望的目光中,激动感叹道:
“渊啊,有你真是他们的福气!”
“真是团结同学好书生啊!”
厉渊对于夸赞全盘接受。
麻夫子又看了一眼诸位收获作业,嘴角挂着淡淡餍足微笑的学生们,收好自己的物品,走出教室。
“大家,我们明天见哦!”
众人还准备和麻夫子道别,不料厉渊直接站起身来,目光冷厉地扫过二十六位要拜师开小灶的同窗。
“诸位你们怎么有闲情逸致呆坐的!
知不知道最近的乡试就在今年八月,只剩六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你们怎么坐得住……快去上各位夫子的小课了,万万不要让诸位夫子久等。”
乡试三年一次,大家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三年后的乡试上,准备在那次一展拳脚,现下听见厉渊督促教导的话……
‘今年八月的乡试?
大伙儿嘴角一勾,‘不是,你有病吧!
不过碍于厉渊脚边的三团镇纸,二十六人可谓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颤颤巍巍地起身,排着队准备去上小课。
厉渊见到磨磨蹭蹭的动作,不满呵斥:
“墨迹什么,跑起来啊!”
几人眼中的悲愤好若实质,他们心中控诉‘不愧是歹毒书生,一咬牙关,最后小跑到自己的夫子那去。
谷嘉然看见自己亲爱的师傅,差点没忍住哭出来,不料金夫子甚是铁石心肠。
“不要墨迹了,快把经义拿出来。”
加班的金夫子很是暴躁,根本没空去管弟子们心中的委屈,他眉头一蹙:
“怎么,听了麻夫子的课,我的便准备不听了不成?”
书生们急忙摆首,金夫子满意地颔首:
“好,那我们现在开始第一章第一讲。”
当日,月上柳上头,厉渊已经完成了麻夫子布置的作业,又自己温了会书,接着气鼓鼓看着结契兄弟盘膝在床上熬夜修仙,不满地侧过身自己睡觉。
也正是这个时间,一天下来高强度学习的二十六人目光沧桑,像是老了很多岁。
谷嘉然走路摇摇晃晃,只感觉今天一天摄取的知识浓度超标了!
大
大的知识给小
小的脑袋撑
得鼓
鼓
胀
胀。
宋子新脸色也苍白,他看着天上半轮圆月,目光呆滞。
“天哪,我还有麻夫子的作业没有完成……
明明父亲和我说,考上秀才就好了的。”
谷嘉然直觉不妙,踮起脚尖悄悄溜走,果然不久后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谷嘉然,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干嘛啊!!”
谷嘉然一激灵,脚下生风,开溜得更快了。
因为七号刚刚上学,二月十号这天照理应该放假的,但是连读也是理所当然。
厉渊就这样,过起了十分规律的生活。
早起骑着黑龙马出门,早早到教室之后,站在门口收前一天的随堂作业,检查完成后带着九十九名同窗一起听麻夫子讲课,下课之前代替热爱学习的同学们向麻夫子索要作业。
一个星期下来,
麻夫子可谓是红光满面。
二十六人可谓是面黄肌瘦。
麻夫子这天讲完课,有些担心地看看几名黑眼圈比眼睛还要大了的学生,他脸色关切:
“嘉然啊,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嘛?”
谷嘉然站起身回答问题,他脚步虚浮,在麻夫子钦佩的目光中,毅然决然道:
“回夫子,我没逝。”
闻言,麻夫子收回十分担心的目光,他似信非信又问了问边上的宋子新:
“子新,你呢?”
宋子新脸色同样苍白,他站起身看见地上出现的第四个镇纸团子,他强撑着想回答一句没事,但是话没有说出口,他眼睛一翻,晕厥了过去。
“子新!!”
边上的同窗惊呼,一阵手忙脚乱。
厉渊大步走过去,
“我夫郎是药师,我有经验!”
说着,他蹲下身送了一份解毒散和凝神汤到宋子新嘴中。
“真是神了!”
在惊叹声中,越发消瘦,完全看不见那日拜苗夫子为师春风得意的宋子新醒来,他俊脸扭曲。
“真是见了鬼了!”
这是什么药,怎能如此又酸又苦!
麻夫子站在人群中,他看看宋子新惨白的小脸,有些担心:
“渊啊,你看是不是我这边布置的学业任务太重了。
不然为什么他们都学晕厥过去了。”
眼看麻夫子有自责的倾向,厉渊飞快站起身,言之凿凿道:
“不可能夫子,这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肯定是子新兄弟自己身子弱,换了另外一个书生都不会这样。”
说着,像是佐证自己说的话,厉渊在宋子新手臂上拧了一下,伴随龇牙咧嘴声,下一刻那里就红
肿了起来。
宋子新倒吸一口凉气,他连连点头:
“麻夫子,您没问题的,都是我自己体弱。”
看看宋子新胳膊上轻轻一拧就是一片红
肿,麻夫子单纯的信了。
转眼又是三日,高强度学习了十日。
终于有书生熬不住了,他们白天满课,晚上补课,半夜奋笔疾书。
也曾有书生尝试敷衍麻夫子,后来被厉渊疏松了一下筋骨。
有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前车之鉴,剩下的书生们便聪明了。
但是再聪明也没有用,书生是有极限的。
他们远远达不到李镐玉和厉渊的不做人。
精神紧绷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人便受不了崩溃了。
宋子新经过苗夫子两次的提醒,还是神游物外,昏昏欲睡,苗夫子终于怒了,他给了这位弟子一教鞭。
“睡睡睡,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
肉体的疼痛已经很难刺激到宋子新的精神了,他感觉眼前都出现了层层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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