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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晚却睡得的格外香甜,他梦见一个小女孩,那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她身着一身公主裙奔跑而来。背后是一川烂漫的红色枫叶,她像是踏足而来的精灵,脸上洋溢着纯真烂漫的笑容。
王念安在黑暗中迎来一丝光明,刺眼的灯光让她眼睛适应了好久,“安安,你醒了。”她身旁响起钱师母的声音,很快她就感受到一群人围在她身边。
她最先看到的就是谢远,他眼中带着血丝的望着自己,“王熊猫,你都要吓死我了!”谢远见到她醒了,提着心才最终回到它该回的地方。
“我怎么了?”王念安虚弱又沙哑的声音,透露出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谢远听到她话,他招手让自家老妈把孩子抱到王念安的面前,轻轻放到她头边“你刚才大出血了,这是宝宝。”
王念安转头看了一眼奶呼呼睁着大眼睛正在好奇打量世界的宝宝,她望向那双眉眼像极了自己却不似他。
“很好看。”王念安只看了一眼就转头看向钱老,钱老见她有话说,赶紧扒开谢远走到她身边握着她手“安安,你想说什么?”
“钱老,她以后就交给你教导了,”王念安眼里划过一丝诚恳,随即用着揶揄的语气说道“我和谢远都在外面,你可要好好操心了。”钱老的父母孙辈都在国外,他也应该有个孙辈承欢膝下。
钱老听着她的话,连连点头。“我一定好好教导她,你放心。”
房间的人只有谢远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他推脱产妇要多休息,他把宝宝抱给父母后就让钱老他们先去看宝宝了。病房只剩下两人,谢远坐在床边望着她,等她开口。
王念安对着谢远展颜一笑,笑容带着历经世事清澈,澈清见底。“谢竹竿,我生产的时候闪回了。”
谢远眼眶迅速泛红,难怪医生说她是神经高度紧张和身体虚弱引起的大出血。应激创伤在清醒状态闪回的画面非常真实,会让她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她是怎么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谢远,你在医院说的话要兑现一辈子。”王念安拉着他的手腕,她对谢远信任超越了任何人,她对自己的无奈也比以往更加强烈。
谢远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他赶紧埋在她病床边,哽咽的说道“好,一辈子。”她说的一辈子不是一程,那说明她已经有了选择。他们没有扯证的原因就是他觉得她恢复情感后就会回到那个人身边,可她闪回了,现实总是在拆碎两人的希望,仅有的希望。
隔壁房间大家见谢远哭泣的模样都以为是心疼老婆生孩子的艰难,“老谢,你这儿子养的不错嘛。”钱老满意的点点头,懂心疼老婆的男人差也差不到哪里嘛。
谢爸爸见自家儿子的模样,他多年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当年非要出国,一走就是多年不归家。每次说结婚就不耐烦,现在他终于成家了,原来儿媳妇就是他心里的人呀。也难怪这两人从读大学就认识到现在十多年了。
“安安,也不错,武汉疫情的时候她冒着风险来给我送药。”谢爸爸也没想到王念安就是当年给她送药的那个女孩,谢远当时说是朋友帮忙,谢爸爸心想这那是朋友这是儿媳妇。
钱老头次听说这件事,他转头看向王念安,她啊,总是不管不顾自己,对身边人真心相付。
谢远平复情绪后抬头看向王念安,笑着询问:“我女儿名字想好了吗?”
“诺卿”半响之后,她还是吐出这个名字。
“有什么含义吗?”谢远期待的看着她,谢诺卿,王诺卿,都很好听。
“卿本佳人,一诺千金。”她不会骗他。
谢远望着她疲惫的神态,连连点头,“好,”谢远帮她捏好被子让她好好休息,他先去看诺卿。
王念安点点头就闭上了眼睛,天上人间情一诺,朝朝暮暮皆为卿。
钱老听到谢远愿意让孩子跟到王念安姓王,虽然吃惊但更多是欢喜,谢家父母也没有反对,他们还没从有了孙女的喜悦中出来,他们都已经做好断后的准备了,结果老天爷突然赐给他们一个孙女,他们哪有不同意。
因为王念安身体原因,大家都默契的选择给卿儿喂奶粉,王念安出了医院每天都能听到屋外的抢孩子的声音。
钱老嗓门也不大了,每天还夹着嗓子说话。“轮到我抱卿儿了,你们别过来。”
“钱老,我这还没抱一小时诶,”谢爸爸不愿意撒手,他这宝贝孙女太稀罕人了,每天都笑呵呵,一逗就笑,晚上也不闹夜。
钱老不满的看着谢爸爸,人家当妈都说让卿儿叫他姥爷了,“得了吧,你都抱多久了!”
“来,姥爷抱抱。”王念安无奈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她看向窝在她房间办公的谢远。“谢远,你现在还抱得到孩子吗?”他们是不允许把工作的事情带出基地,但是她和谢远都不在,没办法只能远程遥控了。
“抱啥呀!我今早抱了五分钟就被抢走了。”谢远想起这事还愤愤不平,他好歹也算孩子他爹呀,现在只能挨边看看,摸都摸不到别说抱了。
哎,王念安眼睛一闭,防噪耳塞一戴就接着睡了。
屋外钱老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孙女!“来来来,给姥爷笑一个。”他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宝宝,太稀罕了。他都开始期待某一天自己能四世同堂了。
“哈,咯。”钱老惊喜的看着卿儿真的对他笑了,他激动的抱着卿儿给自家老婆子看,“看看,卿儿她听的懂诶。”
钱师母笑着揶揄他,“她那天不笑呀,你那天不笑呀。”钱师母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自己的孙女孙子她都没带过,心中总是充满遗憾,现在也算圆满了。
钱老没多久感觉身边来人,不用看都知道又是来抢宝贝的,他赶紧抱着卿儿背过身,心想这老谢真是一刻都不愿让他多抱会。
谢远还是提前回去了,等不及她出月子了,这天王念安望着窗外算着回去的时间。
“安安,你这至少要待满42天呀,”钱师母听到王念安说准备要回去,她这才二十多天身体哪里吃的消呀。
“没事,脑力活动不费体力。”王念安还是坚持要回去,无论谁来劝说她都还是要回去。
她回去之前去医院做了产后检查和体检,她出医院的时候将手上的报告单,撕的粉碎丢垃圾桶。
走的那天,王念安第一次抱了卿儿,她将自己的脸颊贴到她滑嫩的肌肤上,低声轻语:“乖乖,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只是一下她就把孩子抱回给钱师母,“我走了,她交给你们了。”说完就她转身离开了,不曾多看一眼。
她身后突然传来孩子惊天动力的哭声,钱师母看着孩子突然就哭了,这母女连心呀,一群人又连忙去哄孩子。
此后一年又一年,她都在留在那里,但是她每年都会利用休息时间回去陪伴卿儿几天。
所有人的生活都按照自己的轨迹在走,王念安这个名字好像都被人埋藏在心里,他们都盼着不知归期的人能尽早归来。
所有人都知道钱老多了一个宝贝孙女,天天都和孙女爷爷抢的不行,每天从中科院出来就往家里跑,天天乐呵呵给孙女买玩具,每天还要抱着孙女在院子里散散步。
钱老在新的一年的教师节,抱着一岁多的卿儿走进包间的时候,大家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宝宝都特别喜欢,“呦,这个小宝贝好乖呀。”
钱老的学生都知道钱老添了新孙女,但是都还没见过,这还是卿儿第一次在大家面前亮相。
这些年钱老旁边的位置都会空一个,大家不明说但是都知道那是给谁留的——小师妹,当初她突然的消失了,两年后肖绥铭酒意上头,在饭桌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念叨着小师妹。钱老无奈才说了一句“她去了你们背后。”
只是一句话,大家都听懂了,肖绥铭哭的就更厉害了,他的小师妹呀,怎么就选择这条艰苦卓越的路了。
一岁多的卿儿早就口齿清晰了,说话也是头头是道,钱老特别喜爱她。
卿儿从来不怕生,她进到包间就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叔叔阿姨,她看到一个阿姨身边有个好看小哥哥,她扑腾着肉嘟嘟的小腿就从钱老身上下来了,屁颠屁颠的跑到小哥哥面前“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忍俊不禁的看着她,她给大家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像一个人。钱老对于这点也是没脸看,卿儿从小就喜欢好看的事物或者人。她连看动画片都要选妖怪长得好看的。
“宸宸,快给妹妹打招呼呀,”说话的人正是尹师姐,宸宸就是当年的那个小憨豆,现在已经张开了,变成一个小帅哥。
宸宸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到他半个身子的小妹妹,怯怯的打招呼“妹妹好,我叫雅慕宸。”
“嘿嘿。”卿儿主动牵着宸宸的手往姥爷身边走去,宸宸见她爬椅子都费劲,他刚准备帮忙就见钱爷爷把她抱到椅子上了。“姥爷,你也把宸哥哥抱起来挨着我坐嘛。”
钱老点了点卿儿的鼻尖就把慕宸也抱起来,两个小人同坐一张椅子。
卿儿是闲不住的性子,她的大眼睛总是打量着桌上谈笑的大人们,她看到一个叔叔手上戴着好看的表,她借着宸哥哥的力就爬下来椅子朝那个叔叔跑过去,“叔叔,抱抱。”
方博越转头就看到卿儿张开双手朝他笑着,他连忙放下酒杯把卿儿抱起来,“诶,卿儿,”
“叔叔,长得真好看。”卿儿搂着方博越的脖子就开始说漂亮话了,方博越狡黠的看着她,小机灵鬼“卿儿,有事吗?”
“叔叔,我觉得你手表好看诶。”卿儿歪着头看向这个叔叔,大大的眼睛异常的明亮。
方博越大方的把手上名贵的腕表取下来放到卿儿手上,“随便玩。”
“你这块和妈妈的好像诶,这上面的字母都一样。”卿儿指着腕表上的LOGO,好奇的研究着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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