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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穿上了薄如蝉翼的纱衣,她们朦胧的胴体,真像是丹青之下的水墨山水。姑娘们面带笑容,曼妙的身姿,在秋雨中不停摇曳。
雨水打湿了姑娘们的纱衣,使其更加透明,若隐若现地展露出了动人的曲线。她们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盈、优雅,仿佛在跳动的音符间翩翩起舞。
座首吹起了手边的箫,箫声苍凉悠远,令人如痴如醉。
水袖生香香不已,红妆袅袅秋烟里。清风徐来又生色,轻轻颦笑惹人惜。
苏小红宽广的水袖,在雨中凌乱飞舞。她的脸上冷艳如秋,银色的眼眸、深邃的目光,眉宇间高贵地透出肃杀之气。
苏小红,酆都的孟婆,整整在六扇门潜伏了三年。
三年前,在酆都鬼城,十四岁的苏小红在上一任孟婆老死之后,继承了孟婆的称号。她是一个孤儿,蒙酆都崔判官收留,才得以在酆都鬼城生活。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崔判官收养为义女。在她的记忆中,没有过去,只有酆都。
苏小红十二岁之前,崔判官对她很好,给她穿最漂亮的衣服,让她吃最美味的佳肴,教她琴棋书画舞,而且,还不许她步入泥犁地狱一步。那时候,酆都就是苏小红的天堂。
除了这些,崔判官还亲自教她武功,教她识字念书,给了她所有孩子都该拥有的父爱。
然而,好景不长,一切都从她第一次来月事后改变了。
她第一次结束月事后的当晚,就被她的义父崔判官给糟蹋了。日渐发育的玲珑身材,终于让酆都之主暴露出了狼子野心。他不是在养女儿,而是在养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奴。
从此,白日里苏小红还是崔判官的女儿,但是一到了夜晚,崔判官就会拿起皮鞭,对她侮辱。她稍有不从,就会受到猛烈的拳打脚踢,直到她顺从了为止。
苏小红对崔判官怕极了,怕到最后,也就习以为常,被慢慢驯服了。崔判官对她再做什么,她都会主动迎合,笑脸相迎,并且对崔判官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感。
苏小红的这一种变态情感,用现在的话说,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一九七三年,八月二十三日。
扬·埃里克·奥尔森与克拉克·奥洛夫森,在抢劫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最大的一家银行失败后,挟持了四名银行职员。
瑞典警方迅速地包围了银行,在与他们僵持了一百三十多个小时后,扬·埃里克·奥尔森与克拉克·奥洛夫森终于选择了放弃抵抗。
几个月后的法庭上,遭受挟持的四名银行职员,拒绝指控绑架他们的绑匪,甚至还为他们筹措资金,以寻求法律辩护。他们在法庭上说,他们并不痛恨绑匪,绑匪非但没有伤害他们,而且还对他们照顾有加。
他们对绑匪的照顾非常感激。
在四名银行职员当中,其中有一名女职员,叫克里斯汀,竟然还爱上绑匪奥洛夫森,并在他服刑期间与之订了婚。
两名绑匪劫持他们六天之久,威胁他们的生命,既凶狠又仁慈,就是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感之下,让这四名银行职员,产生了极度变态的心理反应。
后来,经过社会学家的研究,他们发现,从集中营的囚犯、战俘、受虐妇女到乱伦的受害者,都有可能会发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苏小红就是酆都崔判官驯养的人。
三年前,苏小红在继承了上一任孟婆的称号后,崔判官通过自己的判断,觉得驯养苏小红已经成熟了,于是,他便把苏小红送到了苏家大院莳花馆,并让她想办法潜伏到六扇门,以观察六扇门座首的一举一动。
苏小红也真是好命,她刚到莳花馆不久,原来的主理人就得了花柳病去世了。按照莳花馆的规矩,要想成为继承人,需要比试舞蹈、下棋、茶道、古琴、书画。苏小红在比试中脱颖而出,得了第一名。
苏小红从此成为了莳花馆的主理人。
苏小红为什么姓苏,不姓崔?她是崔判官的义女,不该姓崔才是吗?
崔判官布局良久,从收养苏小红那天起,就有心把她安插在六扇门座首最爱的莳花馆内。所以,苏小红要姓苏,不能姓崔。
苏小红的孟浪,苏小红的毒辣,苏小红的娇媚,都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有关。
在苏小红北上后不久,崔判官也带了一群人,离开了酆都,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酆都鬼城的一应事务,暂由白无常代理。
秋雨越下越大,座首一边吹箫,一边欣赏着姑娘们跳舞,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可是他的兴致依然不减。
站在一旁的谢魁,撑着个超大个的油纸伞,也站了半个时辰了。此刻的他,手臂有些发酸。
“座首,在温侨的葬礼之上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也没有什么可疑之人。”谢魁在一旁,又把半个时辰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真少兴!
有一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下属,太讨厌了!
座首放下嘴边的洞箫,冲着正在跳舞的姑娘们喊道:“都停下,除了苏小红,剩下的都退下吧!”
“是。”
姑娘们一个个低头颔首,趋步鱼贯而出。
苏小红见姑娘们都出去了,缓缓脱掉了身上的纱衣,匍匐如猫一般,爬上了卧榻,躺在了座首怀里。
苏小红用挑逗的眼神看向谢魁。
谢魁脸色一红,连忙目视远方,假装没有看到。
“谢魁,我发现你真是的,不仅是没长进,而且还不会看脸色。”座首一边抚弄着苏小红,一边说道,“温侨的葬礼上,都是我们六扇门内的人,我让你观察,是想看看他的死是不是我们门里人做的。既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你还追着我的屁股找我干什么?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听完座首的话后,苏小红在他怀里忍不住花枝乱颤,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座首看向苏小红,深情地问道。
“您老人家明察秋毫,当然对啦!为什么这么隆重地祭奠温侨?不就是为了看能不能引出些可疑的人嘛!”苏小红往座首怀里紧了紧,然后又呻吟地说道:“您弄疼人家了,轻点嘛!”
“不争气!”座首白了一眼谢魁,然后看向苏小红,说道:“你跟他说,温侨到底是怎么死的!”喜欢山水行记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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