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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长孙冲如此放浪,丝毫不见稳重之色,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今日长孙冲他们被张楚他们搞的道心差点尽碎,心中便是坦然几分。
罢了!
少年人嘛,总不能指望他们如同历经风浪的老人般沉稳。
“好了。”长孙无忌打断了长孙冲的欢呼,双眸,微微凝重,脸上,也起了些许的思虑,沉吟道:“明日,你便去找太子殿下。”
“这一次秋闱,虽说高门子弟不至于全部覆灭,但,也定然会受到不少创伤。”
“太子殿下之前所招揽的那些人,十有八九是没用了的,你去安慰安慰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不必太过于窝火。”
“另外·······”
说着,长孙无忌深深看了眼长孙冲:“另外,大郎,你要切记,张楚是臣,太子殿下是君。”
“张楚,算得了什么呐?更何况,你的姑父,是陛下,你的姑母,是皇后,你即将迎娶的妻子,是长乐公主。”
“要记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
“你,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君!”
“哼!”
“这就好比在一个大宅院中,咱们是主家,而张楚这些官员,不过只是做工的罢了。”
“只要太子殿下稳重,任何事情,都不算什么。”
长孙无忌循循善诱,他深吸口气,双眸眯起,盘算之意,便已经充盈于心中。
“所以,等到榜单开启的那日,你们多上些心。”
“帮老夫转告太子殿下,榜单上的那些学子,也是可以收拢的,也是可以照付的。”
“特别是那些黔首,只要太子殿下稍稍用些心思,怕是都会肝脑涂地,为你们而驱使。”
“一群什么都没有见过的学子,怎么可能会对礼贤下士的太子殿下,说出拒绝的话呐?”
“甚至于,当太子殿下一出,他们便会叩首臣服了。”
长孙无忌笑的很开心,犹如老狐狸般,算尽了天下人心。
张楚辛辛苦苦为黔首读书人打开了一条路,又如何?
今日散场时,黔首读书人对张楚那般感激涕零,又如何?
人心,是天底下最容易变得东西。
哼!
更何况,他们辛辛苦苦读书这么多年,享受了无尽的磨难和白眼。
这个时候,只要太子点点头,给些好处,他们便会汹涌入门下,甚至于,只要长孙冲这等权贵招呼几声,也会有一批追随者。
或许,世族高门的策略,也该转一转了。
既然不能把自家的子弟送入科举,那为何不让这些高中了的读书人,变成自家的人呐?
结果,其实差不了多少。
长孙无忌这一点想的很清楚。
他是吏部尚书,这天下,有什么事情不是他看不透的呐?
或者说,高门世族就没有傻子,他们总能在不断的变化中,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说实话,改变对于高门世族而言,并不是难事。
因为,那些固步自封的高门世族,早就泯灭于历史长河中了,所能留下来的,皆是代表着当前社会的最高智慧。
长孙冲瞪大了眼珠子。
他盯着长孙无忌,脑海中疯狂消化着其中意味,过了良久,他尖叫一声,竟直接忍不住的跳了起来。
“阿耶,这······”
“妙!!!妙!!!妙啊
!!!”
“阿耶你一番话,便解开了当前困扰太子殿下的难事,也解开了我心里的疑虑。”
“对啊,对啊!!!”
“直接招募这些人,其实比招募高门子弟还要简单。”
“那些高门子弟,多少也都是吃过见过,可惜这群人,怕是连平康坊的大门都不知朝那里开呐。”
“只要带他们去一趟,嘿嘿嘿·······”
长孙冲搓着手,激动的厉害,并且心中也已经开始酝酿着各种计划。
长孙无忌听到他说平康坊,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前不久,长孙冲在平康坊捅出来的篓子,差点把自己的计划给扰乱!!!
显然,长孙冲也瞬间看到了长孙无忌的变化,急忙干笑两声,缩缩脑袋,不说话了。
“好好休息吧。”
“在大婚之前,你的所有例钱,全部取消。”
长孙无忌转身离去。
“阿耶!!!”
听到这话,长孙冲大急,可惜,长孙无忌脚步丝毫没有任何的停顿。
长孙冲很想扇自己一巴掌,好死不死的,提平康坊干什么?
自己的例钱都已经被减少了八成,在管家那里也没有了签字支配钱财的特权。
现在,直接全部取消。
长孙冲真的是快哭了。
不过,长孙冲突然眉角一挑,自己已是秘书监丞了,明日去太子那里,一同商量个挣钱的法子,倒是也不难。
更别说,等自己大婚后,日进斗金的盐场都有自己一份了。
自己还用为钱发愁?
嘿!
长孙冲猛地一拍大腿,只觉得日子又变得幸福起来了。
顿时,今日的疲累开始卷起,长孙冲打了个哈欠,瞅瞅两侧的贴身侍女。
平日,他对这些人是看也不看的。
算了,现在没钱,平康坊的姑娘用不上了,只能用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无趣货色简单凑活凑活了。
国子监。
风声愈发的沉闷起来了。
张楚用力裹了裹身上的衣袍,褚遂良和刘仁轨也是连连哈气,使劲搓着手,以好缓解些渐渐开始刺骨的寒风。
不过,最难受的倒不是他们三人,而是常何。
那一身甲胄表层都快要结霜了,自然内部的温度是要比张楚三人要低不少的,疯狂吸收着身体里的热量,也幸亏他是武将,底子厚,不然,怕是这会一点力气都没了。
张楚,刘仁轨和褚遂良都离他远了点。
没办法,甲胄上的凉气,真的是嗖嗖的,方圆一两米内的气温,要比周围低上两三度。
“这天气,又到了该难熬的时候了。”常何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不,去殿内坐着吧。”张楚有点心疼。
“不行!”常何倒是硬汉,满脸坚毅,一口拒绝:“这个时候可不能打扰夫子们。”
“那······”张楚想了下,突然看向了庖厨院子:“去抱些柴火吧,上次中秋诗会,准备了不少柴火,现在还余不少。”
“咱们往前面移一移,应该影响不到夫子们。”
张楚又看了看圣师殿和两侧的偏殿,计算道。
这个提议,常何没有拒绝,直接起身,唤去几名将士,冲了过来。
很快,三个火堆,燃了起来。
将士们也都凑了过来。
这个时候,用不着再一动不动的值守,多注意些情况就好了。
张楚他们四人被火焰蒸的脸颊通红,一下子就感觉暖和了不少,常何抖了抖身子,让有些僵硬的四肢再次觉醒了过来,不免再感慨道:“长安,还未入冬便这样了。”
“西域那边,辽东那边,这个时候如果在野外,就算是跳入火堆中,也感觉不到多热。”
“本将跟着李公征战突厥的时候,你们是不知道啊,那雪都要把鼻子,眉毛给盖住了。”
“手里的兵刃也完全感受不到。”
“厮杀的时候,全都是本能,其实,能如此轻易击溃突厥,也是占了天寒的便利,咱们冷,突厥那些人更冷,咱们连夜奔袭,多少习惯了寒冷,可对方却是在大营中,烤火,取暖。温暖,让他们麻痹了下来。”
“等我们杀到的时候,他们压根反应不过来,而且一旦把他们的火堆,火盆打翻,习惯了火焰的他们比我们更承受不住严寒,而且他们手里的弯刀,脆弱的和我们的兵刃一触便碎。”
“怀念啊·······”
“只是,不少从突厥回来的将士,寒冷的时候还没事,等回了长安,暖和起来,却又起了冻伤,不少人的腿都被锯断了。”
张楚,褚遂良和刘仁轨认真听着常何讲述军旅生涯。
这个时候有人讲些故事,是很不错的消遣,也能让人对寒冷的感觉,少一些。
张楚唏嘘:“不是暖和起来,又起了冻伤,而是本来就有了冻伤,只是因为天寒没有感觉,温度一起,就立马开始恶化。”
“大唐儿郎,都是好样的。”张楚望着那些右屯卫的将士,认真道:“相信朝廷,冬日将士们的保暖工作,肯定会得到妥善解决的。
“太难了。”常何叹道。
他是将军,他很清楚若是要保障一支军队在冬日严寒得到保暖,是多难的一件事情,几乎,难如登天。
“是啊。”刘仁轨也长叹一声:“百姓还在受冻,等什么时候百姓不受冻了,将士们才有希望在冬日不受冻。”
“不过,总有盼头。”常何又道,他兴奋的望着圣师殿的方向:“张祭酒,托你的福,这一次秋闱,黔首读书人肯定是有一部分的。”
“他们从百姓中走出来,从寒冷中走出来,知道百姓是多么的不容易,肯定会想法子,为大唐,为百姓做些事的。”
“是啊!”刘仁轨连连点头,也十分认同:“常将军这话说的对,总有盼头,这些黔首学子心中善良,定然会为百姓尽力做事,为朝廷尽心献策。”
褚遂良一言不发,他觉得自己在这个话题中,没有资格探讨。
火焰燃烧的很旺,噼里啪啦的柴火时不时有火星飘到天上去。
张楚凝视着火焰,突然笑了一声,深吸口气,摇摇头:“对他们,其实也不必抱有太多的期待。”
“能为百姓尽力?为朝廷尽心?”
“某家当然也希望啊。”
“但可能吗?其实,某家想着,只要他们能少吃些百姓,少糊弄些朝廷,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然后,其中能有一两个真正为民请愿的好官,就更是喜上加喜,意外收获了。”
张楚声音很平静。
可常何,刘仁轨却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便是褚遂良,也瞅向了张楚。
他们很不理解,张楚为何怎么这么说!
要知道,张楚为了这一场秋闱,可以说是耗尽了心血,但,这话·······
未免有些太消极了。
张楚瞧着他们意外不解的模样,伸了个懒腰,笑着淡淡道:“官,就是官啊。”
“那里有什么高门,什么黔首之分啊。”喜欢大唐十万里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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