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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一些省试行，效果可以，便是推进天下其余各省各地。”
“只是……，一些法子，陛下……可能会强力一些。”
“你那篇殿试文章中，有些话语提及国朝财税所收，取之天下，用之天下。”
“所不同，如何取？”
“士农工商，三教九流，皆有之，若只取其一隅，则用之天下，皆受益，略有不妥。”
“若是全部取之，用之天下，堂然道理。”
“……”
“道理，是那般道理。”
“天下间，九成以上的庶民百姓并没有占据天下九成以上的土地。”
“摊丁之法，可行。”
“陛下，或许要辅助别的法子。”
“可能还会让一些缙绅之人……纳之。”
“一开始，范围不会很大。”
“……”
“鲸卿，你觉得呢？”
刘延顷端着手中的饭碗，不知觉提及一些事情，别的国朝要事也就罢了。
关联鲸卿的殿试文章，一些事情提一提也无碍。
正儿。
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听一听也无碍，不听……也没有什么。
也不影响太多。
“……”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缙绅也是国朝之民，他们也纳之，合情合理的事情，只是……阻力不小。”
“除非陛下以强制手段，再配上强力之臣。”
“纵如此，只怕也难以彻底的施行下去！”
“国朝对于天下各省的治理，需要依靠官员，而那些缙绅之人，许多都是退休的官员，或者和官员有很深的联系。”
“让他们纳之，无异于……将到手的一些东西拿出去，这不太容易。”
“而且，对于天下士子而言，也非一件好事。”
“读书做官的一大好处，便是不需要承担那些，果然还要纳之，则……可能会有大乱。”
“除非……，除非陛下一直有很强大的力量支撑，否则，有些难！”
“……”
殿试的那篇文章中，自己所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希望国朝在收取赋税的时候，可以开源。
不要总盯着那些苦哈哈，依靠田亩的人，一年到头本就挣不了几个银子。
还要让他们承担最大的赋税。
这是不公平的。
而一些人赚的多，反倒是不需要上交那些。
然！
国朝对于天下修建一条条道路、水利沟渠、河堤河坝……，往往是那些人受益更大。
如此。
更不公平了。
具体解决之法，自己没有给出。
陛下……陛下这么猛烈的？
直接将目标瞄准缙绅群体了？
那些人，要么是地方上的大小地主，要么是一些退休致仕的官员，要么是和官员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总之！
不是普通人。
因一些缘故，他们享受许多优待，基本上不用缴纳赋税就是其一。
陛下……这么激进的？
老师之言！
秦钟放下手中的碗筷，有所思，有所言，缓缓道之。
“你所言……，是那般道理。”
“然……好处呢？”
刘延顷微微颔首。
让那些人纳赋税，遇到的麻烦和阻力，稍稍思忖，都都能够想到和明白。
可陛下还要推进。
则！
当有别的缘由。
“好处？”
“自然也是很大。”
“和做生意一样，风险越大，收益有时候更大。”
“果然真的可以推进各省，则……国朝府库每岁所收会是现在的数倍以上。”
“超过万万两钱粮都不难。”
“如此，国家有力，朝廷有力，则……天子有力！”
“那般……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
好处？
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
推进那般策略，会有阻力，那就意味着那些人还有力量同天子陛下抗衡！
那本身已经是一个错误。
天子至尊至贵，何以还有对手？
故而。
若可全部推进，则那些麻烦以后都不会是麻烦，天子对于天下的掌控会更强。
朝廷有银子了。
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会更加的有力量。
而且，从那些人身上有成，天子独大，许多事情就好做许多，也不会形成宋朝之事的冗兵、冗官、冗政……。
好处很大！
阻力更大！
“……”
“一些事情，也许做了之后，才会知道结果和答案，陛下的雄心壮志如今愈发昂扬！”
“……”
“明岁的事情不少，也不小。”
“鲸卿，接下来，陛下有可能会相召你询问一些事情，你应答的时候，谨慎一些为好。”
“当然，一些寻常事是无碍的。”
刘延顷没有在那些话题上深入，浅谈则止就行了，一些事情……鲸卿了解了解就行了。
鲸卿现在还是翰林编修，编书才是鲸卿的主要任务，将书编好了，才能更进一步。
一些事情，鲸卿现在只需要看着就好。
也插不了手。
明岁，朝廷的大小事务不少。
鲸卿的事情也不少，恒王殿下的三十六坊改造就是一件大事，鲸卿在其中份量不轻。
改造之事有成，于鲸卿也是莫大好处。
“老师，我明白的。”
秦钟点点头。
一些事情，老师点拨一下，自己心中有数。
“你们师徒……就不能不聊那些事情？”
“都用饭呢。”
“鲸卿，你过了这个年就十四了，你的年岁……，和你的身量个头还真不符合。”
“十四岁！”
“正儿都十六了。”
“正儿的年岁，说亲都足以了。”
“鲸卿，你中探花、入翰林以来，肯定有不少人家想要找你说亲吧。”
“你身有一等子的爵位，陛下还有额外的恩赏。”
“如今又是翰林编修，你又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前途在望。”
“鲸卿，要不要师娘给你介绍两个？”
“……”
一旁的夫人说道一语。
都在好好吃饭呢，就不能聊一些大家都能参与的话题和事情？鲸卿这孩子……没得说。
品性、品貌都没得说。
家世，书香门第还是有的，此外……还有爵位传承，也算得上勋贵了。
尤其鲸卿举业有成，探花及第的份量更是不轻。
……
鲸卿这孩子……满京城上下，公主就不考虑了，不合适，除了公主之外，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门当户对之家。
都可堪配！
要样貌，有样貌。
要家财，有家财。
要身份，有身份。
要前程，有前程。
……
自己都早早忍不住要给鲸卿介绍几个女子呢，可惜，老爷这个老顽固言语这件事鲸卿的爹爹做主就好了。
他们不需要掺和。
但！
自己只是介绍，又不是让鲸卿答应。
说不定自己介绍的，就入鲸卿眼中，说不定就事情有成了，说不定就成一段良缘了。
如今二十九了。
都在一块用饭。
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说说总归是无碍的。
还有正儿，要不是正儿还要学业、举业，自己也要为他操心那件事了。
老顽固又说现在不需要说，不然，会分心。
那老顽固的道理总是很多很多。
“夫人！”
听得夫人所言，刘延顷顿时摇摇头。
都说了那件事不需要替鲸卿操心，鲸卿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于一些事情自有衡量。
尤其，秦业还在，对那件事肯定更为在意和上心。
姻亲大事，对鲸卿而言，不算大事。
无论娶谁……自己都认可的。
夫人！
倒是对那件事格外上心，甚至于都将一些自己和她的远房亲戚打听了一遍。
找了两三位适龄女子，画像都早早送来了，若非自己一直不允夫人和鲸卿提及。
只怕早就说了。
现在……夫人还是说了出来。
“哼，你是鲸卿的老师，也相当于半个爹爹，我身为师娘，那就是半个母亲了。”
“鲸卿的姻亲大事，我还是要问一问的。”
“鲸卿，不用多心，待会你看一看几幅画像，若是合眼的，改日可以亲自瞧瞧的。”
“瞧上瞧不上另说，多见一些女子，总归是好事。”
“毕竟，你现在才十四，姻亲之事也不着急。”
“……”
妇人含笑看过去，自己自有自己的道理，自己身为师娘，操心一二也是理所应当的。
“多谢师娘关心。”
“那……待会就先看看画像！”
放下手中碗筷，秦钟一礼笑言。
“对，先看看。”
“看不看得上，另说！”
“你老师也说过，说你是一个有心的人，身边美婢妾室都很好，想来一些事情你自有分寸。”
“但我想着你多见见一些画像，总归有益无害的，也不费什么工夫。”
“若是看不上，也不用不好意思拒绝。”
“我就是想着你的姻亲大事，我好歹出一份力，就算没有帮上，那也是我的心。”
“你兄长嘉儿他多年来一直在外地为官，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你老师这个老顽固又让他出去了。”
“京城里，你姐姐和你没少费心。”
“尤其是你姐姐，每隔十天八天就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聊聊天。”
“今岁以来的关雎发布会，若非身边的小丫头，我都会前往的。”
“还有你常常送来的牛肉，你老师前些日子还说，身子骨似乎壮了一些，精神也不差，不知是不是常吃牛肉的缘故。”
“鲸卿你是医者，记得你以前说过，吃牛肉，比吃猪肉、羊肉相对好一些。”
“这个老顽固喜欢吃那种炖煮酥烂的牛腩，说的不少，吃的也不少。”
“鲸卿，姻亲大事是一生的大事。”
“若然你接下来真看中了某家的女子，一定要和师娘说说，师娘也替你筹划筹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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