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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荤素都有，若是在其它的酒楼，起码也得二三钱银子以上。”
“以我的饭量，每次十余文钱，就可吃的不错了，现在都差不多过饭点了，前来的人还不少。”
“……”
“小五昨儿还说……百草味腊月二十之后，供应的肉食增加一倍左右。”
“价格还没有什么变化。”
“味道也没有什么变化。”
“鲸卿，百草味……应该不赚钱甚至于亏损吧？”
“我虽对于商道不为通晓，大致还是可以算出来的，尤其……腊月以来，京城许多东西的物价都上涨了。”
“报纸上都有那样的消息，这一点还真不错。”
“如鲸卿你以前说过的一件事，一个地方的老百姓生活是否舒服，从物价都可看出一二。”
“若是物价上下波动十分厉害，若是物价太贵太贵，若是物价变化太快，就容易出问题。”
“京城，还不错！”
“无愧天子撵彀之地！”
“……”
腊月二十八！
京城的天气不为上佳，倒也没有雨雪落下，只是……瞅着头顶的厚重云层，貌似……雨雪降临也不会太远。
打前哨的刺骨寒风已经旋风而入，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感知更为敏锐。
若是待在院中、房中……那就无所谓了。
翰林院封印，事务不多。
多为闲暇琐碎之事，昨儿一日吃喝不少，林如海在府中摆宴，前去之人不少。
由着林黛玉的鼓动，二姑娘她们也都一块去了，宝姑娘也去了，府邸不大，别样热闹。
下午、晚上时分。
则是同冯紫英他们吃酒，许久不见，吃喝不少，临近亥正方才归去。
宝玉一直念叨要介绍给自己认识的刘韵卿……自己见到了。
其人和蒋玉函是同一个行当的翘楚，京城很有名气，年岁十六七，模样俊俏。
扬名以来，便是多在高门大户出场，能够抽出一晚上的时间吃酒……不为容易！
其人言行……有不俗的一面，只是……话语间太温柔了一些，太柔媚了一些，颇有些怪怪的感觉。
宝玉倒是很喜欢。
自己……也不为讨厌，还行！
今儿！
则是和淳峰约好的，一同去白石书院看看。
自从殿试结束，自己还没有好好回书院瞧瞧，不过……腊月以来，也为落下不少心意。
吩咐庄子多有送过去许多时令吃食，外加一些书院用得着的日用物资。
还有一些冬日常见的病症应对丸药、药材……，也送过去许多，希望有些助力。
书院！
其实也不缺那些，书院有银子的。
终究一份心意。
从豆腐巷走出，并未立刻乘坐马车，和淳峰一并在附近的街道上走动。
正东坊之地，也有一处百草厅！
旁边也有相配的百草味。
距离淳峰所住的豆腐巷……还真不远，一路闲聊，临近正旦，遍观京城早日街道之繁闹。
走过百草味，淳峰多有赞叹，瞅着那还排成长队的吃食之人，轻捋颔下短须，微微一笑。
昨儿自己和小五就在这里吃的。
味道还真不错。
荤素都有，还有免费的汤，油水菜蔬蛋花都在其中。
用餐的时候，也看了一些周围用餐之人，除了普通的老百姓之外，读书人也不少。
好像……也不为罕见是。
若是一月都在百草味用餐，纵然吃喝再多，也不过一个月一二两银子？
饭量不多，一两银子都花不完！
若是日日在酒肆酒楼吃食，一个月一二十两都打不住。
好！
百草味是一个好地方！
这个地方，以前听鲸卿说过，那时……自己所了解还不深，真正去过几次，吃过几次。
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昨儿和小五用饭之后，又看到三五个小孩子一起买票入内，口中皆欢喜说着要吃什么什么。
红烧肉！
是他们口中得到比较多的字眼。
还有一些卤鸡腿、卤鸭腿之物，那些东西也是两文钱一份，就是数量不太多，一日里放出的次数不固定。
运气好可以碰到，运气不好就碰不到，却也……可以理解。
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两三个手脚有残缺、衣衫褴褛、发丝脏乱疑似乞丐的人入内。
他们正在入口的盥洗之地，洗手、洗脸，简单的梳理发丝，不然，难以入内！
于此，淳峰更为感慨。
京城之地，那些乞儿……一日所得，在百草味吃一顿不错的饭食，难得的享受。
尤其！
百草味没有将他们拒之门外，只有洗手洗脸的一点点要求，完全……合情合理的。
更别说……洗手洗脸的热水、肥皂、毛巾之物都是百草味主动提供的。
腊月以来，百草味的价格如旧，没有任何变化，菜品也不为少，肉食供应更多了。
在京城物价总体上涨的情况下，百草味如此……欲要赚钱不可能，亏欠……倒是有可能。
“百草味！”
“先前也和忠岳兄说过此间事，当初百草厅十一科立下，初始之时，郎中有限，病人很多，临近饭点，多需要用饭。”
“而临近的酒楼饭馆……多趁机涨价，希望多赚一些。”
“然前来看病的病人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家。”
“本就需要在诊治上花费一笔，若是在用饭上再花一笔，对于普通人家……是不好的。”
“我便是花银子将临近的店面铺子买下来，添为百草味之用，添为那些病人之用。”
“以成本价钱出售，让他们看病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
“后来……去的人就不只是百草厅的看病之人了。”
“百草味！”
“也负责为百草厅送饭，那里的许多医者郎中有时候一日难有空闲，想要安稳用饭多难。”
“百草味就直接送过去了。”
“是以，我对百草味的食材、味道……要求高一些。”
“……”
“腊月以来，从账目来看，的确亏损不少，但……从整个百草味的进项支出来看，还是不缺银子的。”
“百草厅每个月都有贴补。”
“其实，已经足够维持收支平衡了，赚钱与否并不重要，后来……京城一些贵人也每年落下不少银子。”
“这样一来，进项就大大超过支出了！”
“总体而言，百草味自身也能够维持平衡！”
把玩随身携带的小叶紫檀珠串，秦钟笑语应之，这个话题……其实和淳峰也说过。
一年之时，也就腊月、正月特殊一些，亏损多一些，平常时候，还时而可以赚一些。
彼此抵消，收支平衡。
“可以维持平衡，最好的结果。”
“一个营生，若是一直亏损，终究非好事。”
“也难以长久！”
“可惜，这样的百草味太少了，若是京城三十六坊都有百草味立下，就方便很多人了。”
淳峰颔首。
这个月果然是亏损的，鲸卿所言大体可以维持平衡，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若然天下间行商事的人都有鲸卿之仁心，想来天下之民会更得便利。
“百草味！”
“遍布三十六坊之地，倒是不难。”
“我也有类似的规划，大体是跟着三十六坊改造进行，每个坊落下一个稍大的百草味！”
“不会很多。”
“若是多了，就容易影响京城酒楼酒肆饭馆的正常营生了，我可以不赚钱，是因为我不需要百草味过活。”
“其他人不行。”
百草味的扩张，先前也就交代三姐寻觅合适之地落下，可以不依靠百草厅而存在，数量不会多。
“……”
“似乎……的确那般道理，鲸卿，我于你是真的佩服，短短数年就立下那么大的营生。”
“百草味！”
“哈哈，那里的百草味接下来可要好好尝尝滋味了，好吃不费，极佳之事。”
“说来……昨儿我在东城东便门附近闲逛的时候，也路过一个很大的食堂，内部足可容纳千人的大食堂！”
“其名——老乡大饭堂！”
“念叨之，多有意思。”
“里面的饭食种类很多，无论是北方饭菜，还是南方饭菜，都应有尽有，价格也不贵。”
“大体上和百草味相差无几。”
“鲸卿，你应该……应该知道那处地方吧？”
“……”
对于百草味这处地方，淳峰很喜欢。
那处地方完全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自己每年的俸禄本就不多，钱粮俸禄的一半还要送回老家。
自己所能留下的开销更少了一些。
平日里，厨娘采买做饭，已经很节省了。
然……有些时候想要改一改口味，吃点多些的花样，百草味……最佳选择。
在百草味……花上几分银子，就可以满腹满饱而归，昨儿和小五去百草味……就是那般！
莫大的享受。
用自己的银子，吃自己的饭，人世间最安心安稳之事，也是最无牵无挂之事。
至于去京城一等一的酒楼酒肆用饭，还是去寻常用饭之地饱腹，于自己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百草味！
江南也应该存在的，若可……将来自己外放的时候，也当筹集慈善银子，以为所用！
想来对一些人而言，是很好的事情。
倒是……不由想起昨儿在东城碰到的一个大饭堂，和百草味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规模大了数倍以上！
言谈之，面生笑意看向身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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