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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相公走了？”
荣国府。
大观园附近一隅之地，薛家客居之地。
临近午时，一身寻常蓝深绿画绣垂袖印花绢棉裙着身的薛姨妈正在院中忙碌着什么。
临近有几个小丫鬟，身前还有一张长长的案几，其上摆放诸多疑似药材、香料的东西。
薛姨妈手持一个小星戥，正在不住称量着什么，观女儿从外行入，不由笑道。
小秦相公辰正有余就来了，向老太太见礼的时候，自己也在。
小秦相公！
每每见到小秦相公，便是不住的钦羡，不住的赞叹，若是自己也有那样的儿子，日夜也就不用操心挂念了。
自己的儿子！
唉！
想起便是心中平添愁闷的思绪，幸而有宝丫头在身边，非如此，真不知道该如何。
“钟哥儿一炷香之前便离开了。”
“我和林妹妹、三妹妹她们又说笑了一会儿，才回来。”
“香菱也来了。”
“香菱，是一个有福的，早前虽有飘零、艰难，近年来……多安好。”
“妈，你又在调配那些方子了？”
“我们又要试试了？”
“……”
肩头挂着一件葱黄淡雅的羊绒披风，内衬一件浅宝兰钩针半袖冰梅纹绸子裙，搭着小袄儿，半新不旧，已然端丽。
行入院中，看着妈又在忙碌些许事，宝钗摇摇头，步伐快了一些。
莺儿相随看过去。
药材？香料？
太太又在调配香汤沐浴的方子？
“香菱！”
“那丫头的确是一个有福的，也是一个有心的。”
“小秦相公更是一个有心的，下江南之行，竟然真的找到香菱家人。”
“莫大的积德之事。”
“北方一些地方的丰字号送来收集的方子，闲着无事，便是配给着。”
“有些方子效果不错。”
“有些则寻常。”
“……”
“精华原液的营生，直隶、京城之内的营生咱们插不上手，直隶之外……若可当多占一些。”
“这些便是心意了。”
“小秦相公所学好手段，竟然将这些东西……做成精华原液，使用起来直接用水化开，效用更好。”
“获利……都供不应求了。”
“京城的中间商人都开始囤货了。”
“……”
“宝丫头你要试试，莺儿也试试。”
“我已经配好几份了。”
薛姨妈手上动作不停，扫着压在案几上的纸张一眼，继续抓着药材放在星戥上。
现在所为……是配给香汤沐浴所需。
方子！
薛家自身有一些，高门大户……这种方子都有珍藏，两府都有，然……因精华原液的缘故。
方子多多为上。
这些方子过几日……要送给小秦相公为用，以为明证她们的心意，希望在精华原液中多吃一些好处。
现在配给……则是体验一下两者的差别，以为后续精华原液铺开外地所用。
一些事情，自己亲自做一做，亲自尝试一下，才会了解更多，才会更加心中有数。
简单配给，简单的香汤沐浴。
以精华原液沐浴。
却有不同。
很是不同！
精华原液！
是东府蓉大奶奶替小秦相公立下的营生，有传凤丫头有掺和，但蓉大奶奶所言没有。
真没有？
假没有？
她们心中有数。
精华原液的营生在城中已经立下半个月了，从情形来看……实在是惊人。
只要货物充足，日进斗金都不为过，真的不为过。
采买之人一开始不多，后来随着报纸的宣传，随着关雎那里的顶级精华原液流出。
精华原液的三大直营店铺子便是人满为患，京城诸多富贵之人多有采买。
就连……京城各大有名的青楼都多有采买。
营生若此。
真真令人羡慕。
具体赚多少银子，不清楚。
单单从所得的粗略消息推算，每一日所赚银子都是一笔极大的数字，三个铺子……一日最少赚一两千两以上！
一个月？
货物充足，起码数万两。
京城不缺有钱人，只要东西好，有的是人买。
近些日子，或许赚的不多，小秦相公出城了，一些货物售卖的数量有限。
蓉大奶奶所言，那些东西唯有小秦相公出手，才能够制作许多，小秦相公出城了，库房的存货下去很多。
需要限量一下。
完全可以理解。
眼下。
小秦相公回来了，接下来又是腊月了，可以预见营生会更加火爆。
精华原液的营生。
蓉大奶奶所言，直隶、京城内外的营生没有别人，外省之地……可以插手。
凤丫头就已经插手了。
薛家……运气也不错，也可插手。
尽管都可插手，具体……能够售卖多少，能够获利多少，自然凭本事。
卖的多，自然赚得多。
卖不动，自然没有银子。
为此，于各地丰字号下令，收集一些香汤沐浴的方子，临近京城的丰字号已经送来不少。
接下来还会继续送来。
数年前，从金陵入京，一个目的便是营生，因蟠儿那个不争气的孽障，祖传的内务府行商资格都丢了。
营生受到很大的影响。
幸好。
由着小秦相公、蓉大奶奶那里的力量，开源节流之下，营生稳住，再加上王家、两府的名头。
营生稳住了。
近来……还有不少好转。
是一个好消息。
银子！
多赚一些总是没错的，蟠儿的事情，宝丫头的事情，接下来都要花银子。
她们入京携带的银子花费不少，也当多一些进项弥补。
小秦相公！
是一个好的。
品貌为上，才学为上，接下来又要入翰林院为官了，真真忍不住羡慕。
更有小秦相公个头生的很快，若非知道小秦相公的年岁，观其都和宝丫头年岁一般了。
“那些中间商人，也就趁着现在东西还没有大批量做出来，可以囤货赚一些。”
“等接下来制作的东西多了，他们就难以施为了。”
“精华原液！”
“一个小小的瓶子，数两银子、十两银子、数十两银子、百两银子……，还真是……陶朱范蠡之才！”
“钟哥儿若是心意商道，以钟哥儿的手段，金银流水入囊中！”
“妈！”
“我来吧！”
“这个方子用到的珍贵香料不少。”
精华原液的营生，是接下来薛家营生的重点之一，提前准备准备是必要的。
听着妈所言那般多，薛宝钗抿嘴轻笑。
对于那些营生，妈以前并不十分上心，都是交给张掌事那些可靠的老人打理。
现在也心意如此了？
语落，从案几上抓过一把香料，那是上等的苏合香，这种香料不为罕见，上等、极品难得。
“商道营生！”
“小秦相公对于金银之物似乎不为看重，接下来京城行当百业募捐……小秦相公估计会拿出许多银子。”
“下个月，又是医者仁心普惠之事了。”
“还真是……难得。”
“商道虽好，仕宦为官更好。”
“小秦相公入了翰林院，以其年岁，只怕三十上下，就要为六部诸司的重臣了。”
“它日……。”
“府上三姑娘也是一个运道不错的。”
“给！”
“给你称一会儿，还真是一个精细活。”
“……”
薛姨妈将星戥上的一份香料称好，落于大口瓷碗中，看向宝丫头，于其言微微颔首。
商道！
对于小秦相公不难，很容易的感觉。
随意施为，就是一座金山银山，薛家……她们就难以为之，否则，也不会有那般困境了。
商道！
仕宦之道！
自然后者更为前途远大，在国朝为商道营生，就算做的再大，有时候也艰难。
小秦相公才学才干更为出色，仕宦为官……是一件更好的事情，若是将来一地为官，那些百姓更为受益。
至于小秦相公的前程，有那般老师，又得陛下看重，可以遇见的前程。
也就自己只有一个宝丫头，明岁还要入宫待选，否则，倒可以有所思。
三姑娘！
小秦相公殿试点中探花之后，老太太、姐姐她们对三姑娘的事情……大致定下了。
三姑娘自身就是一个不错的。
若非庶出，嫁给小秦相公作为正妻都足够，倒是有些可惜，不过，嫁给小秦相公……也不差。
一些事情，当年宝丫头她爹还在的时候也有提到，两府是武勋之家。
随国朝安平，武勋不显，欲要有改，要么府中有子嗣走科举之道，或者府中女子嫁给文臣文官。
老太太最疼爱的女儿便是嫁给林姑老爷了。
当年代善公陪着上皇南巡，碰见了林家之人，碰见了林姑老爷，一眼看中了。
便是选中了。
林姑老爷，眼下的确受陛下器重。
小秦相公！
无疑也是那般。
嫁过去一个女儿……都合心。
合府中的心思。
于三姑娘而言，应也是合心的。
以三姑娘庶出的身份，将来的选择不多，最大可能便是嫁给世交故友的子嗣为妻妾。
小秦相公。
走的是文官之道，前途可见，同样是极好的选择，尤其三姑娘和小秦相公也相熟相知。
这样……就更好了。
“三妹妹！”
“嘻嘻，刚才我们还在打趣三妹妹呢。”
“妈，你也说到三妹妹了。”
“妈，若非宝琴已经有了姻亲之事，我觉……宝琴也合适的。”
“宝琴模样生的极好，钟哥儿也喜欢好颜色的，若无那般事，我觉可成！”
“算着时间，宝琴她们近一二年也要入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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